第11章 师兄受伤,我……

那边,兰子倾已经砍去食人蔓不少爪牙,可很快断去的枝蔓又恢复了,恢复之后更加狂躁的往兰子倾身上缠去。

就这样周而复始,不知砍了多少次,兰子倾有些不耐,手上又甩出一个烈火咒打在食人蔓身上,火焰冉冉升起,还真在它身上烧掉一块好皮,飘着一股子什么烧焦的味道,闻起来带着肉香。

远远望去,那株食人蔓身上一颗颗黑漆漆的东西掉在地上,是它皮肉之下暗藏的血红小虫,因为躲闪不及,被这突来火焰烧得一个个香酥可口。

“闻着真香,师弟,外焦里嫩的红虫宴要不要!”兰子倾戏谑的对着身后的兰子倾道。

“师兄,别说笑了!”容镜辞只觉得背后冷飕飕,但对于那边的食人蔓而言,简直这可是赤luoluo的嘲讽,兀自长出类似一只人手的藤蔓,直接掰下那块被烧糊的地方甩在地上,然后又长出新鲜的枝芽。

它发出沙哑的男音,语气不善,震怒之下又伸出数条枝蔓飞出,紧紧缠缚在兰子倾脚踝。

“哪来的臭道士,竟敢如此放肆!”

地上突然起了一层白雾飘飘扬扬,本来遍地都是的血红的肉虫浩浩荡荡爬回它身边,好半晌,直到一只苍白有劲大手撕开白雾,一个高挑清瘦披头散发的男子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一身血红长衫随意搭在身上,露出大块平坦的胸肌,修长双腿白的几乎透明随意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再一抬头,弯弯细长的眉毛下,是妖冶血红的双睛,鼻梁之下两片薄唇相撞,发出与他外貌不符合的嗓音,仿佛是个年迈老头。

明显是个修行不少年的男妖,披着一张不知道从哪扒来的人皮。

男人咯咯的笑着:“两只小老鼠,真是不自量力。”衣袖中牵引数条纤细的食人蔓枝藤往他二人快速蹿去,同时,地上白雾浓浓再起伸手不见五指,招式上手,将周遭所有酒香再混着食人蔓的花香全部吸收,配合奔腾而去血色藤蔓,祭起一个法阵。

兰子倾砍去脚踝处的枝蔓,再回身一跃,又砍去伸向容镜辞眼前的藤蔓,随手丢一个烈火咒,烧掉一片藤蔓。

偏头对身后容镜辞收起了刚刚的笑语,转而严肃道:“小心,这老妖精的白雾有毒!”

藤蔓中的焦灼气息与扑过来的白雾交缠,很快反被气势汹汹的白雾吞噬,血色藤蔓匍匐在地悄悄隐匿。那男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阴毒一掌打在兰子倾的后背上。

受白雾压制又被这突来一掌,兰子倾登时摔在地上口吐鲜血,藤蔓见缝插针迅速围上来刺穿了他的四肢,紧紧缠缚住,辟冥在他腰间隐隐发作,却被他单手压制下来。

局势一转,身后容镜辞亦是焦急万分,眼睁睁看着兰子倾被藤蔓一点点包住,心底没由头的突然一疼,拼命大喊着:“子倾!”

接着又是‘哗啦’一声,结界被白雾击碎刹那,容镜辞只觉自己被人掐住喉咙似的,呼吸急促,身后娇柔的身躯依附上来,低吟着:“小郎君,跟奴家来玩呀!”

柔娘玉臂舒展搂着容镜辞的脖颈,不是温玉在怀,是厉鬼索命。

他紧紧扣住缠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无法挣脱,地上藤蔓蹭得紧紧捆在他身上,将他拖行几米直接钉在树壁上,模糊的视线中他艰难的看着前方兰子倾连人带藤蔓被白雾吞噬不见踪影。

心底之恨,怒上眉梢。

他能清楚听见白雾中兵器落地,有什么东西被穿透而过,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倒下。

白雾此时一阵翻滚,再慢慢散开一条道,红衣男人舔着手上猩红的液体走到容镜辞面前,他眯着眼睛笑道:“小子,想尝尝人心的滋味麽?”

“你将他怎么了?你将他怎么了?”

容镜辞不敢置信,他手上的血是兰子倾的?是那个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的白衣翩翩少年郎?

怎么可能呢,兰子倾他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怎么可以!

男人冷笑一声,将手上的血水重重地拍在容镜辞脸上揶揄道:“怎么样,就那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敢伤了本尊的臂膀,就该付出代价!”

粘稠的血水中带着碎肉缓缓滑落在容镜辞衣襟上,他怒目圆睁,怒火中烧,剧烈挣扎着咬牙切齿道:“你杀了他!你竟敢杀了他!”

“杀了就杀了,我每年吃他这种臭道士不知繁几,怎么你心疼了?”男人笑的肆意,一根藤蔓抵在容镜辞的下巴,抬起他怒气冲冲漂亮又张扬的脸蛋,嗤笑道,“大可不必,一会就让你快活到忘怀,柔娘……”

一身呼唤,柔娘飘然现身,她妩媚的依偎在男人怀中,沾满情韵的凤眸紧紧盯着容镜辞,长长的舌尖舔舐着容镜辞沾满鲜血的脸上,配上那副张扬仇视的面容,还真是美味的紧。

“去吧,宝贝儿,好好伺候着。”男人抚上柔娘的发顶,暧昧低声道。

柔娘得了应允,贪婪的伸出舌头,思考着从哪吃起,最终露出尖锐的獠牙,再次伸向容镜辞的脖颈。

容镜辞脑中只余含恨,他低垂着眸子,自言自语着怎么可能呢!他绝对不会信的。不知怒什么,不知恨什么,心底难以压制蹿出一道暖流,越烧越烈,灼痛难当,直到忍无可忍,冲击而出,金光闪耀下,‘唰地’一把白中含透的长剑一泻千里直逼而来。

红衣男人察觉有异,头一偏勉强躲过要害,却也被剑气所伤,“呃……”

“啊……”柔娘鬼魂之躯,直接当场打散,再难化形。

长剑护佑在容镜辞身边,俨然一副这人我罩着的大佬气势,却没了下文。

男人捂住无法治愈的伤口,森然咬牙道:“小子,看不出来,你竟还有帮手!”

容镜辞抬眼看去,这剑曾在他那场无稽的春梦中出现过,当时他一直以为是兰子倾帮忙,可如今……这剑到底什么来路?

暗处结界内,辟冥打量着那把来路不明的长剑道:“那剑怎么会出现在这,这小子有点东西!”

“这东西一直藏在他体内。”兰子倾将手中纸傀儡丢在一边淡淡道。

“难怪您不打算出手,主人主人,您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并没有,这算是意外之喜。”兰子倾有些深意的看着那长剑沉吟着,“只是,为何剑灵没出现?”

“那家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怎么可能屈尊纡贵出现在个小屁孩面前。”辟冥冷不丁飞来一句。

“看来,你与人家很熟?”兰子倾淡淡一笑,看着明显有些不开心的辟冥。

“哼,谁和那个虚伪至极的家伙熟了!睡觉睡觉。”奶气的辟冥嚷嚷一声就溜进兰子倾怀中,佯装入睡。

受突来之剑气影响,周遭气息诡谲翻涌,白雾受阵法加持也扛不住逼退之意,男人见状收起玩心,手上藤蔓再动,翻手之间缠绕在容镜辞身上的藤蔓里生出诸多红色小虫!

容镜辞身上热流不降反而加剧,高温之下直接烧断了藤蔓,至于红色小虫直接化成齑粉,连他本人都傻了眼,自己何曾这般厉害了?

“小子,你倒是有点能耐,看在你天资不差,不妨跟了我,做我的的第八十一房男宠如何!”他确实对这个小子有些心动,不止长得合他心意,就连这天资也是不俗,若是用他做双修,不知可以增长多少功力。

“呸,少废话,为子倾偿命来!”容镜辞受无名热流影响,手上纱布全数裂开,已经结痂的手掌又再次破痂流血,他一丝都感受不到,只是单手握住长剑指着男人,双眼威逼,气势万钧。

男人嗤笑:“奶娃娃,这剑你会用吗?小心别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哭着找娘哈哈哈哈哈……”

容镜辞长剑往男人一眼一晃,剑芒闪动,再挑断了地上一排藤蔓,挑衅道:“杀你绰绰有余!”

“哼,给脸不要脸,一会就把你炼成傀儡奴!”男人长臂一伸,食人蔓应声而动,向着容镜辞缠缚而去。

容镜辞却是转身围着酒瓮坛疾跑而行,食人蔓全部蜂拥而至,追逐于他,见时机差不多,直接甩了一张爆破符,将缠缚上来的藤蔓全部沾上酒水,再甩出一张火符。

‘刺啦’藤蔓与酒水全部燃起,真就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

男人见势,立即断开烧起来的枝条,对着容镜辞一甩长袖,一掌拍去。容镜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了最后一张符出去,直接立起一面大镜,男人之招过来,却见镜中重影骤现,生生一对掌,自己被自己招式所伤,口吐朱红!

“你!”

容镜辞一见乐了,此时不补刀,更待何时!一剑穿心下,连带着妖丹也跟着破裂了,那男人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具干巴巴的木柴棍,然后化为飞灰。

白雾同时散去恢复原状,容镜辞抬眼望去,不远处那抹白衣捂着手臂上的伤踉跄起身对着他嬉笑道:“看来,这次是师弟救我一命啦。”

容镜辞上前急忙将他扶住揽入怀中,喜极而泣:“还好,还好你无事!”

食人蔓的消失,中间那具白骨孤零零凄然的躺在破碎的酒瓮中,几十年的折磨一朝清醒一朝解脱。

兰子倾甩了一张聚灵符贴在白骨骷髅上,对着容镜辞道:“想问什么,就去问吧!”

骷髅上化现柔娘干净朴素的脸庞,少了风尘艳丽,多了碧玉娇羞,她见着容镜辞潸然泪下,明明她有千般话语,到头来却是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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