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一直都做不到和祖父一样的程度。所以父亲连续好几次,都对李婉儿说过。
他没有办法取代李盾,成为李氏新一代的领袖。
更遑论与朝廷在西南分庭抗礼。而此刻的爷爷,让刚刚态度不好的余林无法对李盾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李爷爷,我只是担心您和婉儿的安全。在不受我们信任的人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我没有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余林感觉到了李盾十分明显护着赵墨的态度。
李盾的意思,赵墨是保护他们从明安府一路到这里的关键。
他并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事,余林无法接受!
“哼,不受信任的人?要说不信任,余二公子。你才是那个不值得我们信任的人。”李盾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赵墨。
对余林开口说:“是你父亲一路邀请我们而来的,现在你不先反思一下你们的人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反倒责怪一直在保护我们的赵兄弟,余家的人,就这么做事是吗!”
“姓余的,人家小姑娘不喜欢你。非要死气八赖地干什么,没想到赢了我父亲的,竟然生出了这种儿子。”
“你说什么!”白子舟的话,可是开了范围。
同时激怒了余林和余慎。比余林的脾气要暴躁的多的余慎站了起来,险些想给他来一鞭子。
“余慎,别冲动。”赵墨抬起右手挡住了他。
与他的二哥不同,已经十分信任赵墨的余慎没有和自己的二哥一样多说什么。
“看上去,他想要审问这位南晋的公主殿下。”
余林与自己的七弟对视了一眼,呵了一声说:“余慎。你从哪里找来的人,和你的风格可不太一样。毕竟你……”
他看了一眼余慎依旧俊秀文弱的模样,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招来的人,都会是和你一样。一副和女人差不多的瘦弱样子呢,没有想到你这一次竟然招来了一个狠小子。”
“走着瞧。”
余慎听到了自己的二哥对自己的鄙夷,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有把他的话给放在心上。
而是在心里暗暗地鄙夷了一句:“等着瞧,有一天。我的兄弟会击败你们所有人。”
因为余慎的书卷气实在太重,在他的家里看不起他的人可向来都不止他的父亲一个人。也包括这几位,所谓的兄长。
这一次若不是李婉儿在,单单只有齐叔和他遇险。
余林断不可能前来相助。齐刚看到了他们两个的不快,顿时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京城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他们兄弟两。
“爷爷。赵墨他。”
李婉儿给李盾受伤的部位擦上了他们的疗伤药,看向走到了白子舟身旁的赵墨,担忧地问。
“放心,他应该只是……要去问问南晋的人的事情。你们几个,给我保护好小姐。我也得过去下,不能够单单让赵兄弟一个人问。”李盾微微犹豫了一下后。
踏步上前,快步走到了赵墨的身旁。南晋为药而来,和李氏有关。倘若他完全不管不问,恐怕于情不合。
“南晋铁掠,只有这一支人马入境吗?”
赵墨叹了口气,注视着白子舟说。英气的面庞因为常年的训练,和李婉儿那样温婉秀美的白皙不同。
呈现出健康有劲的小麦色。
“你管得着吗?”听到了赵墨说的话,忍不住笑了笑的白子舟倔强地转过了头,很明显并不打算回答赵墨的问题。
“李爷爷。”余林在赵墨吃了白子舟瘪的时候,走上前。
“他是为了,想让你帮忙炼药而来么?”
“丹红花。”
事关天远和南怀强国的矛盾,李盾并没有隐瞒先前顾凯和白子舟逼问他的问题。
“早先,父亲曾经提起过。我天远谍网已经将,南晋国主的身体出了问题的消息传回帝京。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体具体出了什么事。”
余林压低了自己的头,对李盾开口说。
“你父亲早已知晓此事?”
“这……但京城并没有想到,南晋会丧心病狂入境劫药。看起来还是谍网得到消息的速度慢了。”
余林抬起头看向赵墨与白子舟说。
“不过,铁掠和这位南晋的公主殿下竟然采用了如此行径的话。只可以说明一点,南晋王,快死了。”
余林话语出口的一瞬,赵墨皱了皱眉。
激将法吗?虽说他们来劫药,可是这也不能够单单说南晋国主已经濒临丝袜。
如果因为这一个判断,导致重大轻敌的话,麻烦就大了。
“放你丫的狗屁!你爹才快死了呢,天远人。不要以为我落在你们手里,你们就可以击败我们大晋的雄师。”
白子舟完全没有天远贵族女子的温婉与娇柔。
在听到了余林毫无尊敬地说她父亲正在面临死地的时候,愤怒地像一头狮子一样张牙舞爪地看向他们。
两条被卸下了盔甲后包裹在黑衣内的手臂想要挣脱绳索。
“等把她带到江南大营,就会安全,势必不可能会有任何的可能性,让她逃脱。到时候安排……不。”
余林看向白子舟说:“或许,我们能够有机会用她。和南晋换回当年一战失去的半个行省。”
“把她押到江南路!”
“是!”余府的三名死士将白子舟押到了一侧的战马之上,赵墨的眼眸和她的双眸目光对碰。
“在暗示我什么吗。”赵墨看到了白子舟的目光一侧,似乎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什么内容。
余林的决策,一定存在问题。这场搏斗还没有结束,铁掠的人马还没有损失殆尽。他们依旧隐藏在暗处,要是此刻认为他们已经赢了,真正的麻烦还没有到。
“去江南路。”李盾也是重新回到了战马之上,对自己身旁的护卫们下令。
“赵墨!”余慎将他的马匹牵了过来。
所幸方才的激战,他们的马匹没有大的损伤。纵然是被铁掠弓弩所射杀的王连部属,麾下的马屁也都还可以继续使用。
“在呢在呢。”赵墨看了一眼余林的人,将白子舟给拉上了一匹马之后,呈现了环绕状态将她给看管起来。
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办法继续去干涉这件事,只能够跟在他们马队的身后前行而不可以多做。
在余林的坚持下,李盾无奈地让自己和李婉儿骑着马到了他的旁边。和李家残存的护卫们一起,接受他们余氏死士的保护。每一个余家的死士,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一个比一个,像一个毫无反应的冰块。
“放心吧,我二哥这个人。脾气臭,但事情不会办差。王哥还有李小姐他们在他那,他说了会保护他们的话。就一定会拿出性命来保护他们的。”
苦笑了一下之后的余慎,一边骑着马一边对赵墨说。
“等到了江南路,嘿嘿。哥带你去那最好的青楼玩。”
眼下诸事,基本已经结束。一定不会有第二个人出来,妨碍他们顺利入京。
“不。”赵墨的区区一词,打断了余慎的话。
“怎么了吗?”皱着眉头的余慎,刚刚还想说等进了江南行省。就带赵墨去他曾经光顾过,还夺取了花魁芳心的青楼玩。
他担忧和思考的表情,让余慎知道赵墨并不是很认同他的观点。减慢了速度之后,齐刚和他们两人在最后列。
“我们从明安府出发的时候,最担心的那帮豪族并没有出现。他们会是一个隐患。”
赵墨说出了其一,让齐刚深以为然。
刚刚觉得这件是已经平息了的余慎,挠了挠头说:“不至于吧,那帮豪族可没胆子在北家的地盘上闹事吧。”
“北家?!”赵墨眼眸眨了眨,看向齐刚和余慎。
“龙虎山。位于天远中部的神秘门派,其山主龙虎真人正是上一次天子崖论武的最终胜者,也凭此登顶武玄榜。成为天远,乃至天下第一高手。”
余左相与神秘的龙虎山关系不浅。
所以作为他的儿子,还是最多管闲事的一个儿子。余慎对这方面的事,知道的远比几位兄长要清楚的多。
“北家是江南行省的第一豪族,我可以这么说。明安府那些所谓的士绅,在北家的眼里,就是个屁。北家除了江南行省的个别大官和几位巡守大人还需给点面子,他们和朝中,也就是我爹还有二位柱国存在的联系,再加上他们与龙虎山的联系。”
苦笑了一下的余慎,对赵墨说道。
“其实你可以理解北家,为江南行省的李氏。李老爷子所领袖的李氏盘踞西南,以药王之名称号天下。而以经商为主的北家,则向来低调。所以知晓的人其实也不多,子玉和北家倒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至于龙虎山嘛。”
“龙虎真人,与北家家主是朋友?”赵墨皱眉。
“不,坊间传闻。我问过我爹,他也没说什么。更是没有给我任何的回答。”
余慎笑眯眯地看向赵墨,说道:“坊间传闻,北家家主是龙虎真人的儿子。”
“……额。”
“七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已经去世的北家老家主,当年可也是在南方一战当中给予了相爷不少帮助的。”
听到了余慎给北家扣上了一顶大帽子,齐刚带着紧张的情绪对余慎说道。
相爷交代的事情有一件,就是说让齐刚管住余慎的这张嘴。
俊秀的青年,却生了一张可以给余家惹祸的臭嘴。
“知道啦知道啦,齐叔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我老爹在,难不成北家的人还能够把我给杀了不成?”
苦笑了一下的余慎,没有继续和齐刚起争端。
却也并没有把他说的话给放在心上,而赵墨的眼眸当中却生出了异样的光彩。
原来,这就是老头子,你所说的世界么。
当初在泽县练武的时候。魏老头一次又一次地偷袭他,让他可以铸就更快的反应速度。
“小赵子,我从来都不希望你把我教给你的。用在欺负人身上。你要去做的,是和我大哥一样的事。”
总有一天,他们都会臣服于你。
“老头子。你的大哥,曾经做到过这样的伟业么。”
赵墨叹了口气,那个一手将他培养起来的沧桑老头。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隐居,而属于他要走的路,或许才刚刚开始。
“也许,我会比你更强的。”
他望向京城的方向,感觉到了魏老头的身影隐隐地在上方浮现出来。赵墨笑了笑。
双眸漆黑而澄澈。
与头顶的万丈天空,格外地相称。
····
江南路正西方向,从明安府北面的逊南府前往江南路的大道上。
杜家的车队组成了一条可以开辟道路的车水马龙。
向着正前方快速地行驶而去,杜长傲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袍,微眯双眼坐在自己的马车之上。
“老爷,你就这么轻易答应了问羽楼的那帮人。会不会不太好?那位问羽楼的楼主,可是向来以狡诈而闻名天下的。”
叹了口气的管家,一边在宽阔的马车一旁给他煮茶。
一边表示了自己对杜长傲决定的担忧。
“狡诈,如同狐狸一般的诡异。这是当初问羽楼能够在群雄环伺的情况下崛起的关键,但是他们这一次开的条件。我可无法拒绝。”
杜长傲摸着自己的扳指,苦笑着对自己的管家说。
“问羽楼主,承诺,扳倒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