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添油加醋的说道：“你看，我没说错吧，你父母的死肯定有古怪，楼下那一家人有问题。”
“为什么？”
苏然低声的呢喃：“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非是为了自身利益。”小丑尝试性的说着，“也许是他们觉得你一家太善良，好欺骗，家大业大，死光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住着你家房子？”
“没错！”
昏暗的灯光中，苏然握紧的拳头再次用力的捏着，瞪起充满血丝的眼睛，怒火中烧。
“所以，他们该死！”
“并且，现在就得去死！”
他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咚，咚，苏然的脚步诡异的很沉重，仿佛敲击在心脏上的铜锣，震颤的令人很不舒服。
每走一步，双目中的血丝就浓郁了一分，当来到楼下的门口时，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宛若猩红的夜，即将展开血腥的一幕。
不知不觉中，小丑面具出现在脸上。
只不过，那原本五颜六色，充满滑稽色调的面具，在此刻仿佛染上了黑白色墨，阴郁的吓人，变得阴森可怖。
一抬头，面具上的眼睛蓦地向四周转了一圈，然后齐刷刷的过来直盯着面前的门。
小丑蛊惑的声音悄悄进入耳朵：“杀吧，尽情的杀戮吧，他们该死，一群卑微乞怜的蝼蚁，不该欺骗超凡的你。”
木然的，他抬起了手中的消防斧挥舞而下。
咚嗡嗡——
消防斧突然落地，撞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寂静无人的楼道中。
苏然的手臂被一股力量僵滞在空中。
小丑焦急的呼喊声不断传入他的意识当中：“快醒醒，你的意识被魔侵入，不要听它的！”
另一道同样音色的小丑声音，同时响起：“它才是假的，不要听它！冲进去，杀了他们，我还可以利用他们的灵魂帮助你提升力量，一举两得。”
…..
就这样，两道小丑的声音不断交替争吵。
脸上的小丑面具，一会由阴森的黑白色变为正常的色调，又一会变了回去，反反复复。
苏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
苏然狠狠的一甩脑袋，终于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意识。
“我才是宿主，你们就是我身上的挂件，我要怎么做，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
砰！
捡起地上的消防斧，苏然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直接凶悍的朝门砸了下去，破门而入之后，径直握着走向他们的卧室。
“苏然，你千万别乱来，这都是魔在乱你的心智，要是真下杀手，你的意识就彻底被它控制了！”
看到苏然的举动，小丑吓的慌忙出声：“就算他们一家真有问题，我们也得从长计议，要是这么鲁莽动手，根本没办法逃脱审判庭的追查。”
“从长计议不了，他们今晚就得死！”
苏然握着消防斧，神色冰冷。
“难道你想事后被审判庭的人抓去审判吗？！”小丑大声怒吼。
苏然冷静的说：“我不怕，我有精神病，不负责任。”
小丑嘴角一抽。
林阿姨和林叔瞬间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苏然握着消防斧站在他们的床头，顿时吓得魂都要飞了。
林叔浑身打着哆嗦：“苏……苏然，你…..你要做什么？”
唰！
苏然面无表情，将消防斧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说，我的父母是不是被你们害死的？”
林叔打着寒颤慌忙解释：“误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们怎么可能害你的父母呢，你忘了，我们两家一直都很交好啊。”
“苏然，你是不是……是不是又犯病了，又莫名其妙的听到一些奇怪的话了？”林阿姨脸色惊恐，迟疑的说着。
苏然突然宛如遭雷击，神情呆滞，愣在原地。
恍惚中，在他的心底诞生出一股不真实的感觉，就连脚下正站着的地面似乎也变得虚幻起来。
他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
从精神病院出来，这后续所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就是魔制造出来的梦境？
也许，自己根本没有遇见小丑，也许，自己已经死了，更也许，自己自始自终都沉浸在魔的低语中？
更甚至，刚才在楼上听到的那些话，都只是魔想让自己听到的话？
“苏然！”
“不要质疑自己，千万不要质疑自己所看见的一切啊，意志坚定起来，只要你自己相信，那这一切就是真的啊！”
小丑在意识中大声呼喊，魔的力量趁机渗透进了苏然的精神体中，搅乱了他的意识。
难以想象，在自己的契约力量压制下，魔的力量竟然还可以找到机会复苏！
小丑很焦急，十万火急。
可是它帮助不了苏然，这是属于苏然自身的意识之战，外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介入。
魔在试图摧毁苏然自身存在的意义。
苏然眼眸中的光彩，在逐渐暗淡。
那十年以来的折磨场景，不断的在脑海中涌现，无数道不真实的画面冲击着现实空间里的真实壁垒。
可没想到的是，混乱许久的苏然，平静了下来，“真实与虚妄，对我来说，其实不重要。”
“若是真实，那自然最好。”
“若是虚妄，我依然要抗衡，在意识中抗衡，在梦中抗衡。”
“总而言之，不管眼前真假，我从此往后的言行只会诠释一句话：魔，我去你大爷！”
轰！
混乱的意识洪流迅速平静，被血红之色侵染的双眼立刻清明，握在手里的消防斧变得无比真实。
眼前的林叔和林阿姨，真切的不能再真。
他终究还是把握住了自己人生的真实。
小丑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类少年，也许，他能遇见自己，并不单纯靠的是运气。
“小丑，现在我该怎么做？”
理智回归，苏然对于眼下的情形开始觉得难以收场。
小丑破口大骂：“现在终于想起我了？刚开始砸门时的那股狠劲去哪了，不是说你是宿主，由不得我来做主吗，你还问我干嘛啊，你直接一斧子劈死他们去啊，这多爽。”
苏然露出讪讪面色：“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魔害的，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其实很难说明，举着斧子冲进来到底是真实想法，还是魔的怂恿。
可苏然很清楚，现在再不听小丑的，那自己明天就等着被审判庭的人追杀吧。
小丑气不打一处来：“还能怎么办，既然已经冲动了，那干脆冲动到底，先把事情问清楚。”
收拾烂摊子的结局已经注定。
那么在此之前，先把冲动的收益扩张到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