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欺骗

宋行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妹妹被秋棠和采菊扶上了轿子后,利落的一踩脚蹬,跨身骑上了体格匀称的头马,朝回家的道路驾去。

车轿内,宋徽音一想起哥哥方才不经意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小动作,就将被柳温言诓来天香楼之事暂时抛到了脑后,甚至露出了浅浅笑意。

一旁的秋棠见之忍不住啧啧称奇。

她可是打小就自认为为很是胆大的人,所以就算方才被侯府侍卫带进隔壁厢房捂住嘴关起来,她也没有惊恐什么的,只是担心着隔壁的小姐。

可是秋棠没想到,原来小姐的心也挺大的,毕竟小姐刚被前夫诓骗着见了面,现在竟然还能有着笑意。

想必是察觉到了秋棠的敬佩,宋徽音从袖中抽出手帕,有些不自然的摁了摁唇角,转声便看向采菊。

“采菊,我往日怎么没发现你如此聪慧,若是没有你,柳温言接下来不知道该会做出什么呢。”

秋棠被自家小姐一提醒,瞬间就跟着敬佩的看向采菊,且十分好奇的问:“是啊,采菊,我和小姐都被看押起来的,你是怎么这么快发现不对劲的。”

采菊一被小姐和秋棠双双瞩目着,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着裙边,将来龙去脉讲了明白。

“是车轿啦,若今日是叶赫尔小姐邀小姐来天香楼的话,楼下定然会停着带国舅府徽纹的标识的车轿,并且被留下的灵晨或是灵曦也会来找我闲聊,可楼下空荡荡的,只有我们定国公府一架车轿,我就起了疑心,然后我就下了轿,想上楼看看,却被楼下楼梯处的两个守卫拦了下来,被拦后,我赶紧催着车夫回府请老爷或夫人来,就说小姐有危险,且让老爷多带些侍卫,这不,少爷就带着这些侍卫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说完后,采菊不好意思的的抿唇笑笑,宋徽音却感叹道:“也亏了你细心,若是今日是秋棠留下来看轿,哥哥来的速度就不会这么快了。”

接着,宋徽音一手拉过采菊的手,一手拉过秋棠的手,而后一同牵住,语重心长的对她们说:“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嫁到谢府也会没那么担惊受怕的,还有采菊你虽然比秋棠晚来我身边两年,却跟秋棠一样对我忠心耿耿,我希望你们明白,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心里待你们的情意是整个石竹苑里最重的,以后,我也只会最信赖你们两个。”

秋棠与采菊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后,皆坚定的看着自己一直悉心守护着的小姐,用力的点了点头。

见此,宋徽音轻轻笑开,如释重负的拍了拍秋棠与采菊的手后才放开。

在车轿内的气氛十分温馨,温馨到绝没有任何阴谋诡计时,宋徽音却突然想起了柳温言。

其实,今天柳温言将她诓来一事,于她并非没有好处。

轻轻掀开轿帘,宋徽音半眯着眸子,看着车轿行驶时,街道旁纷乱向后掠过的种种景象。

柳温言,就是她即将掠过的景象。

若不是他今日对自己明目张胆的露出了那些谋求算计,妄想逼自己妥协的话,宋徽音知晓自己还是会在心里不时浮想出从前的那些美好时光。

而与柳温言两年婚姻中的美好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其中太过短暂,如夜空一闪而过,绽放出美丽便消失的烟火。

好在,宋徽音从来没有试图挽留住这样的烟火,而柳温言今日的话语,更是能让宋徽音彻底狠下心来,将现实与曾经划开一道沟壑。

重新放下轿帘,宋徽音坐正了身体,继续赞许着机智的采菊,安慰着刚被绑过的秋棠。

等到了定国公府门前时,还未下轿的宋徽音便听到了轿外着急的脚步声。

于是不等秋棠亦或是海棠搀扶,宋徽音先行从轿中钻出,一旁的车夫刚要取来杌凳,下了马的宋行禹就黑沉着一张脸,直接上前拦腰把自己的妹妹抱了下来。

宋徽音双脚刚落地的刹那,一直等着女儿回府的宋夫人就着急的拥住了宋徽音,拍了她后背好几下的同时语气飞速。

“好女儿,你可没受什么委屈吧?刚才娘可担心坏了,生怕你被歹人劫持,娘亲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再出什么事!好在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娘亲这颗心才能放回肚子里安生下来。”

一通着急的问候,宋夫人不等自己女儿开口回答,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光惦记着徽音的安全,却忘了问最重要的一桩事。

她送来了徽音,表情凝重,一字一顿的问:“是谁,冒充赫尔,将你骗去天香楼的?”

一旁默默看着宋徽音的定国公在这时忍不住开口:“夫人有什么事我们回府在谈。”

宋行禹并未出声,却沉着脸带头走进府中。

宋夫人也是识大体的,于是先将一肚子一问按捺住,只握住女儿的手向后厅走去。

秋棠和采菊也是安顿好车轿后,就先一个回到石竹苑煮茶,一个去寻小姐侯着。

平时多是一家人小聚的后厅内,听到女儿讲完来龙去脉的定国公夫妇均拉下了平时和煦待人的面色,周身气温与儿子维持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他们从未切想过,柳温言能先假借国舅府名字骗徽音赴约,后有威胁让徽音入侯府为妾。

妾!

妾是什么东西?

妾乃贱籍,妾可随意买卖!

妾的地位从古便是极低,甚至有的妾就算生下庶子女,也会被家主随意寻个由头送给别人取乐。

稍微比妾高级一些的,也就是贵妾的身份还能好一些,可无论是妾,贵妾,平妻,她们与所生子女的地位,都是远不及嫡妻与嫡子女的!

柳温言真是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胆子!就算他贵为是侯府之后,世子之尊,又怎能张口闭口就是要纳他们定国公府嫡女为妾呢?

定国公良久后重重的冷哼一声,不管不顾的大声开口:“这事我们必不能善罢甘休,非得捅到皇上跟前才能不让徽音受这个委屈!我们家亦是贵族之尊,功臣之后,若是白白忍下这口气,那就是自认倒霉,被侯府欺负到头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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