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恰在此时,厉王妃携风而来,由婢女翠鸣扶着走来,好似对两人之事颇为敢兴趣,那些个竖起耳朵聆听的小姐们,见到厉王妃都出了面,彼此心有灵犀的噤声不再言语。

细碎的凉风袭面而来,眷恋地挑起云歌一缕耳边青丝,她冲着走来的厉王妃微微一笑,落落大方,不见一丝窘迫。

微风吹动衣袖,她注意到厉王妃随即下意识的裹了下外衫,抬头看了眼天空,艳阳高照,很适合赏花论诗,这种天气分明不算冷才是。

厉王妃对上云歌狐疑目光,点头以示,而后开口道:“见你们玩的这般热闹,不如大家玩击鼓传花,不过这样也不够尽兴,我就赌个彩头,今日哪位能够做出一首好诗,能让大家拍案叫绝称赞,我就把一副北海紫珍珠头首送给她如何。”

她挥手身后的小婢女,当即从她身后捧出一个做工精细的木盒来,她这个彩头一出来立刻传出一阵惊呼声。

还未见到实物,便引来一番议论纷纷,云歌听了几耳朵,才知这副头面当年可是如今的皇贵妃娘娘入宫时佩戴的珍品,在厉王大婚时赏赐给了厉王妃,那里面采用的都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紫珍珠,和极其刁钻点翠花样。

纵然是云歌这样不爱这些花样的,也不得不感叹厉王妃的大手笔。

眼见已经吸引到了大多人的目光,厉王妃淡定自若的冲身边丫鬟点了点头,眉眼中全然不在意,眼下可是一件难寻的极品珍宝被自己轻飘飘的话送了出去。

翠鸣得到指令,款步走到那小婢女身边,先是看见所有人的目光已经目不转睛的注视过来,方才向诸位俯身请示,而后在期待瞩目下打开那盖在那套头面上的木盒。 m..coma

首先入眼的是一颗圆润的华贵紫珍珠,它镶嵌在头面银花凤挑心中间,从中间向四周散开由点翠包围,边凤、压鬓、面花,以及各类小装饰,多以小颗极品珍珠为主。

整套头面第一眼看去,并非属于非常惊艳的那一类,可细看而且,不管是样式,或是点缀之处,都是极为用心的作品,云歌深吸一口气,倒是觉得

这个击鼓传花有点意思。

确实很招人喜欢的一副头面,不过她随即暗下来眸色,想来自己今日已经足够招摇,万万没有必要因为一副头面而对上其他人。

云歌的目光在四周游走一番,已然发现许多人已经对此产生兴趣。

她素来不是个爱热闹的性格,她收回目光,没了兴趣。

反正今日要做之事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回去应对母亲,还有盆墨兰,希望祖母那里能找到方法,这般想着,她的思绪反而越飘越远,不知落到了何处……

这场赏花宴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那副头面被一个云歌不熟悉的小姐领走,她抱着墨兰花盆出了厉王府后,遇见了等在门口马车边的云涵。

云歌可不想自讨没趣,更不想去自惹麻烦。所幸便直接无视了,径直的朝前走去,打算在附近雇个马车来。

“云歌,你不回去吗?都这么晚了。”云涵面色古怪,对着直接无视自己的长姐说道。

回去当然要回去,不然今晚她去哪儿。云歌自当她是问了个废话,并不想多给予理会。

当然也没有忘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这个妹妹在开宴席之前,朝着外人诋毁她这件事情。

士可忍,孰不可忍,云歌背对着她悄悄翻了个白眼,脚步都不带停顿的继续前行。

不远处的地方云忱招手,不过两人在的地方不同,他那里男子众多,云歌停下脚步,并没有走过去。

好在他很快发现这个问题,很快叫马夫把车赶过来。

云忱还是那副冷淡样子,不怎么爱说话,却很识相地上前,将她手中的花盆端过去放置在车内。

云歌扬眉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满意的直点头道:“孺子可教也,懂得帮姐姐搭把手。”

云忱轻轻撇了撇嘴没说话,从马车上拿下了一个步台,替她撩开帘子望来目光,不言而语。

不过,云歌却犹豫起来,虽说他们二人是姐弟,可这众目睽睽之下,男女可是大防,如果是平日里,她倒不必计较如此多的小细节,可眼下那边还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就这么上了车,好似给人一种轻浮姿态。

虽说,在外人眼中她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但该做的样子还是需要有的。

许是瞧出了她的难言之隐,云忱一拍马夫的前座,动作自然不见半分难堪,自然而然道:“你上车,我坐外面即可。”

他都这般说了,再不上车岂不是显得他自作多情了,为了不辜负弟弟的一番好意,云歌。心情忽然放开,甚是欢愉,哒哒哒踩着小碎步上了车。

将所有情况都收入眼中的云涵,默默咬起嘴巴,手中绣着百合花开的方帕,被狠狠的攥在手中。

站在她身旁的丫鬟立刻询问到:“小姐您看咱还等吗?”

眼看云歌上了车,她也不必再等,只是轻哼一声,心道了一句不识抬举。

当即扭身便上车,赶在云歌他们所乘的那辆马车走前,让马车夫先行一步。

云涵委实没想到,她满心欢喜来参加的赏花宴,最后却落了一肚子的怨气跑回家。

可是仔细想来,今日所遭遇一切皆与云歌有关,如若她不是一时被那林如竹当做枪使,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那句话,也就不必最后见厉王妃时,被人当众推出去做挡箭。

一场宴会下来,人也没捞着,玩也没玩好,就是看着林如竹从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跌落到凡尘,心中才有几分解气。

但不管怎样说,一天下来她实在有些疲惫,便在马车内闭目养神,直到回云府。

另一边,云歌忍不住去逗弄外面坐着沉默不语的忱哥。

她知道今日还多亏了是三弟给自己解围,那在赏花时去而又反的小厮,必然是受到了忱哥的嘱咐,前来给厉王妃通信。

思索到要询问的问题,她才开口:“忱哥你怎想到来接我的?”

忱哥性子孤僻,和家里这些人都不太爱接触,自成一番,所以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不过现在只有他们闲聊问问,倒也无妨。

“明公子,向我询问过你。”马车外滚动的咕噜声,和忱哥悠悠的说话声从帘幕外传进来。

恍恍惚惚竟然他听的不是很真切,听到明公子的三个字,也想到的便是明世帆,因为两人之间提及最多的那个人,便也是他了。

明世帆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她?或者有什么消息带给她?不过这可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还是等回去再讲吧。

此时帘子外,又传来忱哥的说话声:“他向我问了你这几日的生活状态,以及厉王妃之后有没有为难于你。”

云歌说话声被他打断,便没再开口,仔细听他讲话后,反而有几分迷糊。

明世帆为什么要打探她的生活状态?有那么多的事情都够他忙的了,打听这些做什么?

可云歌又随后想到,忱哥口中所言的那个明公子,又没有说特指哪一位,而明世帆万万是没有这个道理来询问他这些细碎的事情。无广告网am~w~w.

余下只有一个可能,云歌蹙眉,实在不想再提那个名字,可是眼下,又被这个人折腾的心烦,只能问下去。

她踌躇良久方说:“明大公子有何事?询问这些做什么?”

自己这些时候又没有招惹他,唯一算得上的,也不过是在赏花宴时,那海棠花树下的三言两语罢了。

反正当时都说清楚了,这明世澜分明对自己厌恶至极,现在反而还要眼巴巴凑上来,还当真没见过这样的怪胎。

而在席面上,她对林如竹说的那番话并全无道理,合着上辈子林如竹嫁给他,还有这辈子两人商议将自己名声败坏之事,想来明世澜对林如竹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越想越觉得奇怪,本平静的心海,又因为这档子事儿开始纠结万分,这明世澜可千万不要来招惹她,这样只会让她越来越瞧不起这个人。

“我怎会知为何,只是他在宴席上时特意寻到我来问,我只讲你这几日在家中修身养性,倒也未曾言语,其他你且放心。”云忱知晓什么该讲,什么不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哪怕是亲兄弟,还能没有点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对于明氏兄弟,云忱对哪一位都不感兴趣,最好两人离他们远远的。

越是这般想着他越是难受,为何自己的姐姐总会和这样的人纠缠不清?

深深呼了一口气,他不愿再做打算,一点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凭借自己的直觉而言,那明大公子必然对自己的姐姐虎视眈眈,有一个人就算了,现在来了俩这可怎么办?而且他姐姐也不是那种能够招架得住的人。

这般想来也太可怕,小少年懊恼的挎着一张苦瓜脸,索性便再也不说话。

任由车内的长姐前后试探,也不愿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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