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我要去长安

齐谐礼节性地向南华老人和一猫一驴做了介绍,可惜依旧是媚眼儿抛给了瞎子看。

那俩妖物依旧自顾自地在院子里打闹,而南华老人也丝毫没有跟它们交流的打算。

短暂的错愕后,齐谐便回过神来。

毕竟,南华和这俩妖物,完全是同一平面上的两条平行线。如果不是齐谐,他们一辈子也扯不上半点关系。

而现在因为齐谐扯上些许关系了,又因为齐谐实在算不上什么上的了台面的角色,所以这种关系自然是可有可无了。

见两边互不搭腔,齐谐也少了一桩啰嗦事。索性重新关上厢房的门,任由一猫一驴在院子里掐架。

……

三日后,齐谐饥肠辘辘地打开厢房门。

在这三天里,齐谐颗粒未尽,只是如痴如醉地听南华老人向他讲解一部《黄庭内景玉经》和那本齐谐之前见过的《丹丸箓》。

按照南华老人的说法,这部《黄庭内景玉经》便是修元神道的不二法门。其主要论述的便是长生久视之道,分别论述人体各主要器官的大略极其主要作用。

为了修炼得法,《黄庭内景玉经》又把人体分为上中下三部,每一部都有八景神镇守,合称二十四真神;人如果能调养真气,便能锤炼元神、长生不老。zuqi.org 葡萄小说网

这些知识看起来玄之又玄,但南华老人把它们揉碎了讲给齐谐听,齐谐倒是听得很是明白,理解起来也丝毫没有难度。

这倒是让南华老人小小的惊喜了一把。

其实说到底,这些知识还是在齐谐的理解范围内。

虽然此时没有“丹田”的说法,但那《黄庭内景玉经》里把人体分成上中下三部,明显便是后世的上丹田(大脑)、中丹田(心脏)和下丹田(气海)的雏形。

也难怪当初南华老人不把元神道的心法传授给齐谐。毕竟当时的齐谐还只能算得上是“借尸还魂”,而这《黄庭内景玉经》从头到尾讲的都是如何驾驭人体内的八景神。

如果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驾驭”二字又从何谈起。

如痴如醉地学习了三天三夜,等齐谐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腹中那难忍的饥饿感。

南华老人说的果然没错。刚刚夺舍没多久的齐谐,虽然也有那种饥饿的感觉,可像如今这种饿得几乎要择人而噬的感觉,实在是许久许久没有的体验了。

……

青雉立即凑到门前,把自己笼嘴里的蒸饼递到齐谐面前。

也不知道这驴是从谁家讨来的吃食。

不过看着蒸饼上那白花花的哈喇子,齐谐终究还是拼命控制住已经伸出去的右手。

这可是正儿八经、如假包换的“嗟来之食”。

千万不能吃啊!

齐谐的大脑颤巍巍地警告自己那只罪恶的右手。

“砰”“砰”“砰”

正在齐谐做着深刻的思想斗争时刻,土地庙院子里接连响起几声动静。

像是什么东西砸在院子里。

齐谐颤颤巍巍地走出厢房,定眼一看,院子里竟然多了十几尾两尺多长的鲜鱼!

那鱼像是突然失去了水分,如梦初醒般地在院子里蹦跶。

旁边的花离一脸得意地看着齐谐。

齐谐立即明白,定然是这只大猫用控物术在河里抓了鱼,然后带过来给他的。

只是,这十几尾鲜鱼里,倒有一半是鲤鱼……

齐谐左右瞧瞧,没看到有人,便慌忙把鱼一一抱进厢房,然后咽着唾沫一一处理干净。

架上小锅,煲鱼汤。

其实这个时代对于鲜鱼还有一个更流行的吃法——鱼脍,也就是传说中的生鱼片。

只不过齐谐对生食实在有些抗拒,所以只能再忍一时饥饿了。

一边咽着唾沫一边添柴火。那滋味,不好受。

虽然锅子够大,但也架不住鱼更大,齐谐一锅煲了两条鱼,连汤喝下肚,终于算有了些饱腹感。

依旧没有没盐没味精,可这次齐谐却是吃得不亦乐乎。

正舒服地打着饱嗝,厢房的门却突然被敲响。

齐谐一惊,慌忙遮掩住“作案现场”。

门口的敲门声明显是人,而不是花离青雉在作怪。

这年头偷吃“国姓鱼”,一旦被人告发,少不得要被官府衙门抓去挨一顿板子。

整整衣冠,齐谐打开房门。

门口站着的是村正。

自从村里出了这一场惨案,村正像是瞬间老了十多岁,原本还只是略有白丝的鬓发,几天的时间便已变得花白。

“齐夫子。”村正苦笑着对齐谐作揖。

自从齐谐出手护住村子,村正对齐谐的态度更加的谦和有礼了。

“听村里人说,夫子这些天一直闭门不出。”村正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知夫子是至情至性之人,我土地庙村遭此大难,夫子郁郁寡欢也属正常。只是终究不能伤了身子……”

齐谐赶忙宽慰村正,表示自己闭门是因为有事,并非郁郁寡欢。

好歹好说,村正才算是放下心来。

“这几日我总是提心吊胆,生怕又有军士来犯。”村正叹息一声说道,“也不知村里人到底是谁命犯了煞星,落得如此下场……”

齐谐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跟着附和两句。

村正虽然识字不多,但终究是见识过世面的人。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被吓得不轻,可这几天终于回过味来,已经意识到是村里有人犯事,才引来这一批又一批的凶人。

陪着村正聊了许久,最后村正才道出自己这次拜访的真正目的。

“我知道夫子不是凡人。想来也不会在我土地庙村长久住下去。”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齐谐,“不知道夫子以后要作何打算?”

齐谐低头想了想,迎着村正的目光,轻笑一声说道:“我要去京城。”

村正点点头:“自该如此。算算时日,明年便是要春闱了,老头子也没什么门路,只能预祝夫子旗开得胜了。”

想了想,村正又继续说道:“家里倒是还有些许银钱,待会儿便让果子送来,权当夫子日后的盘缠。”

齐谐笑着摇头:“村正高义,我心领了。不过此时村里正是用钱之际,银钱我无论如何不能收的。况且,我此番去长安,却也不是为了明年的春闱。”

“不去春闱?”村正一惊,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夫子是去长安报……报仇?”

“此时我不打算瞒住村正。”齐谐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有些事做了,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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