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恰似当年韩与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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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沟水浅不容辀,恰似当年韩与侯。有鱼无鱼何足道,驾言聊复写我忧。

淮南府,城西,一处深宅大院后的一个厢房,一灰衣老者盯着侍立于旁的劲装武士,眼里充满了疑惑:“你说什么,又失手了?”眼神转冷盯着武士。

那劲装武士心中一颤,忙躬身道:“请韩老爷恕罪,照计划来看,原是天衣无缝的,只是那小子运气好,有一女子替他挡了那一刀,让他侥幸得以留住性命,下次应该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韩老爷冷笑:“你还有下次,下次再办不好,就要了你的狗命!”声音一顿:“那边首尾处理得如何,可曾留下什么把柄?”

劲装武士不敢怠慢:“这个老爷您尽可放心,我们请的杀手是乌兹国的番邦人,而且那名杀手已经自尽,他们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想来对方最多以为是草原上争风吃醋,没来由地动刀动枪,伤了性命也再所难免。”

韩老爷沉吟半晌方道:“你且去请二老爷与陆师爷过来。”

那武士答应后方出门口,那韩老爷举起桌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口中恨道:“门主交待的任务,怎么偏生到我这里就这么难,眼看得别人都已经得手,我的目标还活得好端端的,到时门主责怪下来,可如何是好?这小子到底是何来路,怎么除掉他怎么难?何其恨也!”

淮南韩家?云佩百思不得其解,歪着头想了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晃晃脑袋自言自语:“还是回去问问公子,他一定知道的。”旁边突然想起一个声音:“你要问什么啊,云佩,怎么躲在这里,是刚才的事情吓到你了吧,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可不要再去了,免得惊吓到你,就不美了。”

云佩抬头,正是苏烨笑眯眯地看着她,云佩心念一动,不再问关于“永昌韩家”之事,拍拍手,拉住苏烨的手臂道:“公子,我们去看互市大会吧,那里已经开始了呢,肯定很好玩,是吧。”

苏烨点点头:“嗯,对啊,一定很好玩,到时,你想买点什么,就买哦,今天公子我请客。”云佩撇撇嘴,公子这人还真是,昨天还差点遇险呢,今天就乐呵呵地,一副啥事没有的样子,也不知那个女人给他喝了什么**汤,连差点丢了性命也无所谓了。

苏烨三人来到营盘外,此时互市大会已经开始,只见昨日表演节目的舞台上已经摆好了一溜长桌,居中就座的正是令狐钤大人,旁边是来自各国与部族的王公贵族,舞台下方是各国参加大会的人员,会场上到处都是随风飘展的各国旗帜。有些部族之间常年征战,此时见面便怒目相向,有的部族之间倒是一团和气,相互攀谈不止。会场上闹哄哄一片,令狐钤皱皱眉头,示意旁边司仪开始。

那司仪刚才低头哈腰的看不出什么,往舞台中间一站,才显出他的体型来,此人腰圆体胖,身形高大,赶到舞台中间,显得气势十足,他向旁边的衙役示意大会开始,那名衙役取过棒槌,一通鼓过后,台下声音开始渐渐小了起来。

那司仪极力高声道:“丙丑年万国互市大会现在开始,现宣读大韶国诏令,诸位请听好。”

闻听宣读诏令,大韶国属民均俱向南跪下,屏息凝神,肃手静听,其他国人或坐或站,不一而足,有人还边拿小刀割肉吃,自顾自地喝着皮囊里带的酒,理也不理台上司仪。

那司仪也不管台下众人之态,只管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代天覆帱万国,无分彼此。照临所及,悉我黎元,仁恩惟均,无或尔遗。准令于河曲县外鄢支山草场设互市,邦国臣民各以茶马、牛羊、皮张、马尾等物,听军民以杂粮、布帛两平易换,量抽税银,以充抚赏。庶虏中贵贱贫富,各遂安生。共感皇恩,钦此。”读完诏令,司仪又高声道:“本次互市大会,上承皇恩,下应万国,本着互惠互利之则,请诸国公平交易,本次互市大会分大市,小市,大市定于今明两天,小市再两天,共计四日。另,应大武国之请,经本大会主席团商定,本次大会共同约定如下法规:其一:杀死人命者,一人罚头畜九九八十一,外加骆驼一只;大韶国人打死他国人者,照依大韶国法度偿;其二:不得随意掠夺百姓的财产;其三:不得毁坏边墙;其四:不得从小道进入市口;其五:不得擅自接收他国的逃亡人口,一经发现,则立即遣还给对方;其六:不许带兵器进入互市大会。希各邦国谨遵号令,顺利交易。”

令狐钤与众王公贵族来到舞台旁边一面金锣下,一起敲响金锣,互市大会正式开始!

苏烨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毕竟还是第一次实地看到互市大会,许多事情还比较新奇,顾伯以前也参加过几次类似的互市大会,也不是十分感兴趣,云佩看得兴致缺缺,闷闷不乐道:“这互市大会,一点都不好玩嘛,都是那人一直在讲话,听又听不懂。”

顾伯笑道:“云佩啊,别急,等会大会开始,就有你看的了。”

过不多时,台上司仪再次出场,此次出来手中托一玉盘,上置红布,红布上为一黑不溜秋,方方正正砖头一样的东西,台下众人见司仪出来

,手中所托之物,便开始激动起来,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今日什么价?官价多少?我都要了!”

苏烨有些奇怪这帮人怎么一下子激动起来了,刚才不是一直很悠哉悠哉的吗?顾伯在旁边说道:“看来这就是黑茶了,因各邦国民由于饮食单一,需要茶来消除油腻,但他们所处之地,过于干旱,难以产茶,茶主要产自大韶国,所以才有了这互市大会,要说这互市大会,说它是茶马交易也不为国,茶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出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茶居末尾,而对他们来说,茶就是命一般重要,一日不可少。”

苏烨听了道:“哦,原来如此,这才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呐,不过我也得天天喝茶,茶那可是我的一条命哪。”

果然那司仪高声道:“云南上好黑茶砖,总计一千斤,那位朋友要啊。”话音刚落,台下有人高喊:“上马十匹!”那位司仪倒是门清,高声道:“这边大夏国的朋友出价上马十匹,还有没有更高的,没有更高的就归大夏国了。”下面有人高喊“十一匹”,那大夏国人怒目而视,果然是那个大武国的客商,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得意地笑道:“不服,你再出价啊。”旁边有人一把拉住,那个大夏国商人挣扎几下就不说话了,气休休地坐了下去。

司仪高喊:“上马十一匹,有没有更高的出价,没有了吗一,二,三,好,这上好的云南黑茶一千斤就归这位大武国朋友了。请大武国,把上马十一匹牵来,

咱们即刻交割。”

那大武国客商早有准备,把手一挥,马夫把十一匹马从旁边马圈牵了过来,那马匹皮毛水滑光亮,肌肉强健,一看就是好马。这边大韶国的马倌上前,仔细勘验马匹牙口,确认无误后,两边茶商与马商货物交割,财物两讫。那大武国客商得了黑茶,得意地把手中的茶砖抛了抛,把那边大夏国客商看得气愤不已。

不过,大家都非莽撞少年,没有必要为了一时意气逞强,而白白地损失钱财,这茶马交易,多年来,官市价格大致是确定的,一般是上马给茶一百二十斤,中马九十斤,下马六十斤,大致折算成银子为,上等马、中马、下马的马价分别为十二两、十两、八两三等,但其实际交易额则可能更低一些,还要看茶的成色如何,像刚才这样的黑茶因为是上等茶,故而要价高了点,一千斤一般也就换上马十匹。

像刚才大武国出十一匹,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不过大武国客商可能财大气粗,不在意这点小钱,但大夏国可不同了,他们带来的马匹那可是精挑细选的良马,这几年因连年战争,国家损耗甚为巨大,绝不可随便浪费一点钱粮的。故而,虽然大武国人屡屡有挑衅之嫌,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人可以赌气,但不可以拿钱赌气。

司仪高声道:“下面请出上好丝织品五千匹,有绮、绫、绢、纱、罗各一千匹,有意者请出价。”旁边有人取过其中一匹丝帛,在阳光映照下,清风吹拂,罗绢如波光荡漾,色彩斑斓,光彩绚丽,如同云蒸霞蔚,美得不可方物。

下面看的人纷纷赞叹,惊呼一片,虽然语言各异,但听那声音就知道那声音里充满的艳羡之情。

苏烨看了顾伯一眼,眼中充满惊诧,那俏皮的折枝五瓣花图案怎么那么眼熟,顾伯会意,笑着悄声道:“这正是咱们雪堂出产的,用的是您《超然台作》画中的春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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