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冥冥中有所暗示，未来也总是不可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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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苏陆安根本没听懂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对不起，我以为你会法语。”老人微笑着用英语解释说，“我把邀请卡忘在了酒店。”
苏陆安从老人手中接过名片，跟自己手里的宾客名单仔细核对。
“没关系我已经核对好你的身份了。只不过离会展开门还有一个多小时。您打算……”
“一个多小时？看来我记错时间了。”老人遗憾地看了看表，“可不可以让我先进去看看？”
“我们的工作人员还有些准备工作没做好，如果提前进去也许会影响你的观展感受。”苏陆安礼貌地坚持着原则。
“我理解，约定好接待我的人也在路上。”老人并没有为难她，“那我在门口等等吧！”
苏陆安将老人带到一旁的休息区，自己先进了会场做准备。十多分钟后，苏陆安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再次出现在了老人的面前。
此刻，老人正在接听电话。他用苏陆安听不懂的语言，在手机里和对方聊着什么。
“是展会的负责人，”老人客气地把电话递到了苏陆安手上，“他想跟你通话。”
苏陆安毕恭毕敬地接过电话，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李默然。”
“我是苏陆安。”电话这头也完全出乎李默然的预料。
“他是我在法国的导师，弗朗索瓦教授，是我特意请来的贵宾。”李默然耐心地解释说，“本来也想请他来做会展顾问的，可是一直没约上时间。他能对布展的情况提出一些指导性的建议，你可以先带他进去看看。”
“知道了。”说完，苏陆安便把电话还给了教授。
教授继续跟李默然聊了几分钟，期间他有意看向苏陆安两次。等教授讲完电话，苏陆安便按照李默然的要求陪同教授进了展厅。
展厅此时还空荡荡的，苏陆安努力用英语跟教授交流着，教授比刚才又慈祥了许多。
“教授呢？”当夏谊急匆匆地赶来，在展厅先碰到了李默然。她解释到：“刚才在路上发生了擦挂，所以来晚了。”
“没关系，教授已经进去了。”李默然成竹在胸，并不十分慌张。
跟着李默然进入展厅后，夏谊着急要找到教授，想好好地道个歉。她远远地看见教授正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愉快地交谈着。
当意识到是苏陆安后，一阵不祥的预感在夏谊周身蔓延。她看到了教授难得的亲切。
“我的一个学生每次在完成一个作品前，他就会把铅笔削得特别尖，然后把7只笔整齐地摆在面前。总让人觉得是一种诡异的仪式。”
“他可能是太担心笔尖会断掉，但又不想在作画的中途为此费神打断了思路吧！”苏陆安在脑袋里也想起这么一个人。
“7只不会太多了吗？”教授表示理解，却还是怀疑。
“Lucy Seven？”苏陆安想起有人曾经解释过，“艺术家都有自己的怪癖。”
教授听完她的解释，心有所悟地笑了起来：“可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商人，有着独到的类似发掘的眼光。”
就在这时，苏陆安看见李默然跟在夏谊身后朝教授和她的方向走来，心里不禁想起那句：说曹操，曹操就到。
夏谊是有些妒忌的。她和教授相处这么多年，很少见教授笑容满面的样子。李默然也很好奇，在课堂上一向不苟言笑的严肃老人，怎么跟一个刚刚认识的工作人员聊得如此开心。
“在聊什么愉快的话题？”李默然没能忍住。
教授摆了摆手，拒绝当着话题本人的面再提。这无疑更加重了夏谊和李默然的好奇。
见有人来接班，苏陆安主动跟教授道了别，然后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姜敏敏已经在那等了一段时间，见她从展厅里出来很是意外：“你怎么从那里过来？”
“临时接到任务，带贵宾去展厅了。”苏陆安如实相告。
“王部长说有几件展品的介绍出了点小错，已经命人撤了下来，正在找人去重新印制。他让我俩暂时去旁边做一下现场介绍。”
“时间来得急吗？我想先去个洗手间。”苏陆安担心一会儿忙起来更没时间了。
“那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你。”姜敏敏回答，“顺便熟悉一下稿子。”
熊思淼跟着爸爸熊浩远一同观展。她前脚刚踏进展厅的大门，就开始四处寻找李默然的影子。
然而总是有人上来跟熊浩远搭话，让两人的脚步一直停滞不前。
“我自己去找默然哥哥了。”熊思淼不耐烦地丢开了爸爸的手。
“在公司里不要叫默然哥哥。”熊浩远把她拽了回来再三叮嘱到。
“这里又不是公司。”熊思淼不满地抱怨着。
“但这里到处都是公司的人，还有很多重要的客户。”熊浩远跟女儿解释到，“你要知道隔墙有耳。”
“那叫什么？”除了“默然哥哥”这个称谓，熊思淼还没叫过别的。
“叫李总。”熊浩远严肃的说到，“一定记住了，随便乱喊不仅别人会笑话你，你还会给李默然丢脸。”
熊浩远看着李默然长大，自然也为他考虑。
“知道了，知道了。”熊思淼抛下了爸爸，光速逃离了他的唠叨，在展厅里一路冲冲撞撞地只为寻找李默然。
服务生推着移动小餐车，给来观展的客人提供酒水和点心。熊思淼背对着撞上小餐车的时候，服务生正在给客人到橙汁，橙汁撒出来弄脏了她的裙子。
她扫兴地回到车库，从车子的后备箱取出要更换的衣服。当她返回展厅的洗手间准备把脏衣服换下时，却不料项链勾住了脖子后面的蕾丝衣领，怎么也取不下来。熊思淼只得走出厕所的隔间寻求帮助。
此时，苏陆安正好从隔壁的隔间里出来，理所当然地被熊思淼叫住了：“麻烦你帮我取一下项链。”
霎时间，四目相对，两人都很意外。
“我认得你！”熊思淼惊喜地喊道，“在酒吧，对吧？”
苏陆安微笑着算是默认了。她上前替熊思淼把项链解了下来递到手上，一刹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蔓延开来。这条项链跟李默然几年前送给自己的那条麋鹿项链简直一模一样。
“你是展厅的工作人员？”熊思淼瞥见了苏陆安的工作牌，“对了，他们说过你们是一个公司的。”
熊思淼见苏陆安盯着项链出神，只当她也很喜欢这条项链。于是又说到：“好看吧？我的生日礼物。”
“嗯。”苏陆安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熊思淼又瞥了一眼苏陆安的工作牌，嘴里念念有词道：“苏陆安，我记住了。正如你上次看到的，我跟你们李总的关系很好，这条项链就是他给我选的。你帮了我的忙，我一定会在他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其实不用的……”苏陆安觉得她客气得有些可爱，但更多的是不想再与李默然有什么私下的瓜葛，她婉拒道，“举手之劳而已。”
看着熊思淼走进隔间去换衣服，苏陆安却不禁在心里想：“李默然喜欢她吗？”
在苏陆安看来，几年不见熊思淼越发出落得标志可人，不仅有女性的娇柔妩媚，还与李默然青梅竹马，家境相当。
“怎么这么久？”苏陆安只顾想事，走到了展厅门口都没觉察，直到姜敏敏埋怨她。
“女厕所要排队。”苏陆安一脸抱歉地跟着她进到展厅里面。
此时展厅的人还不算很多。没有人因为看不到展品的介绍而觉得差了点什么。家居展品是审美和实用的结合体，不需要太多的说明就能让人获得共鸣。
苏陆安和姜敏敏临时负责的这些展品，都是公司成立之初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曾经参加过各种大赛小赛的评比，大都获过奖。世盛家居也是因为这些设计才在家居物品行业逐渐壮大。
苏陆安不少次的浏览过这些展品，当然是从网页上。从斗柜到餐桌、从椅子到木凳，还有落地灯和织物毯。
今天得见真品，苏陆安说不上是如数家珍，但她几乎都知道他们设计灵感的由来。
苏陆安对世盛的关注完全源自六年前，在大学校园里听到的一场别开生面的老校友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