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有着快马代步,每到驿站还能更换,四人几天就到了北大。

实际上北大即使在霸王辖区内也不是位于北方,甚至是位于较南方,与之对应的还有南大、西大与东大,其中南大位于秦王辖地。

当初天下大乱,外有魔界入侵、西方修罗鬼袭扰、域外客来袭,内有各种妖魔、神明为祸,“四杰”扶持太宗皇帝上位,称太宗为“天命之子”,为帮太宗扫平天下,“四杰”甚至联手终结了“神话时代”,有着“四杰”的扶持,太宗皇帝自己也招募了一些武者,其中就包括刘邦、项羽等人。

“神话时代”结束后,“四杰”内部产生分歧,一个受伤逃到扶桑、一个不知所踪、一个隐居不问世事、剩下的宇文拓把魔界各个魔君都拜访一遍,随后一直辅佐太宗,直到旧伤发作而死,当初跟随太宗打天下的其他各部也都得到封赏。

与地球循序渐进的制度演化史不同,百年前王者大陆上还有诸多神明,即使现在也有众多强大的武者。在神话时代,神明各自统治一方,在狂热的信徒眼中,世俗朝廷就是摆设,政令都出不了殷都,这也就导致了在制度建设上面,太宗等一群人几乎是没有可行的经验可以借鉴。前朝的制度,说实话,也就比原始部落的水平略高。

“四杰”中仅存的宇文拓倒是提出一系列的制度建设,其实“四杰”中其他人都在早期向太宗皇帝提出过类似的制度建设,甚至还都给太宗皇帝构思过大唐未来的发展蓝图,只是这些制度在当时太过超前,太宗本人也见识不凡,看出许多制度与社会发展严重不符,最后众多制度各地共试行,其中就包括“分封六十三州,建国安邦”,此十字也称为这个时代的制度总结,史称“封建朝代”。

大秦、大汉、大楚这三国就是分封六十三州的产物,当初打地盘建国用的时间倒是不长,但是各地的剿匪和平叛邪教活动却是花费了数十年。这数十年间,云南夏侯氏默默发展,已然拥有足可以撬动整个人间界的财富,不知太宗皇帝出于什么考虑,没有收服云南,而是把三大战将的封地安排在云南周边,太宗皇帝的这些个战将本身就是熟人,而且还都是武夫,没有什么治理经验,甚至儿戏到大多数辖地边境都没深入考察,酒桌上面一阵嘻嘻哈哈的就把各自地界给划下了,这就有了同一个乡的一个村子属于大秦,其他几个村子属于大楚这种事。

李信等人在北大随机挑选几户贫民询问“谭浩仁”的情况,其实才一到贫民区,李信就知道这里的官员肯定有问题了。之前在云南贫民之家的考察,让李信得出夏侯家是大唐毒瘤的结论,现在这北大的情形更是不忍直视,李信甚至不敢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官道虽还是土路,但道路极为平整,官道两旁土房也还整齐,靠近中心殿堂处甚至还有砖房,路上时不时有捕快巡视,初入这里的人还会以为这是治安好的体现,但实际上这是用来隔绝贫民出来“扰民”的,至于为什么说贫民出来会扰民,那是因为贫民穷到平均两户人家才能凑出一件麻衣,一条麻裙。

大冬天的,虽然这里靠近云南,平均气温一直在零度以上,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挺寒冷的,而这种气温下,连亚麻衣服都穿不起的贫民都是什么样子的?

骨瘦嶙峋的汉子们全身上下就一条亚麻编织的短裤,在田地中翻新着土地,而贫民区的茅草房与土房中,稻草覆盖在地上组成床被,全身一丝不挂的人们就那样一大家子缩进干稻草中熬日子,这种场景不是个例。

有光的地方李信就能对一些状况做出感知,他已经不用去敲百姓家的门了。

“殿下,村中心那边出了点事。”

说话的是贾诩,刚进村不久,他就说发现这个村里有蹊跷,要过去看看,李信也不怕他逃跑,以自己实力,想要抓住他太简单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什么事?”,李信心思还在自己感知到的那一幕上面,内心起伏,无法平静。

“有人要出嫁,官员要她的初夜权。”

李信豁然回头。

村中心处有个大殿,原本大殿中供奉着神明,平叛邪教后,太宗皇帝认为各地祭祀处不能再供奉神明,于是下诏让各地方把神像拆毁,北大的神像拆毁后,地方官觉得大殿建造不易,而衙门建立又劳民伤财,于是让人改建大殿成衙门,李信初来北大时还夸过当初做这事的官员懂得随机应变。

此时大殿中正在举行婚礼,坐在上首的并不是女男双方的长辈,而是官员,下面跪拜的小夫妻身边同样一边搀扶着新人一边跪拜的才是各自家长。

婚俗并不繁杂,双方拜堂早已完成,之所以场面还在僵持着,实际上是主官和几个吏员在那讨论这新婚女子初夜权的问题,在谭浩仁离任后,新的主官一到任就与本地富户吏员同流合污,压榨乡里。此时主官想要让吏员中的一个来享受这女孩初夜权,来拉拢人心,毕竟自己已经连着好几天主持婚礼了,身体也亏得厉害,走路都带不起风了;而吏员本就是本地富户,压根儿不在乎这一两个,而推脱之后主官又以为是这吏员在客气,于是三辞三让之后,主官还是决定以身作则。

李普与贾诩来到大殿门口张望时,房顶上的李信与橘右京早已把主官与吏员的话听完,橘右京还是冷漠盯着李信,李信多年来保持的高贵与修养一朝破功,全身散发金光,踏空虚度。

橘右京眼睛死死盯着李信,这种真气操控方式很神奇!

当李信出现,这个太阳散发的光芒总是会模糊周边一切,所有的人与物都是他的陪衬,而陪衬在太阳面前总是可有可无。众人目光都盯在空中踏步行来的李信身上,包括新娘,头上的红盖已经悄然滑落,露出浓妆艳抹的瘦削脸蛋。

之前只是看身体,就让人觉得年纪不会大,现在露脸了,也不知道这村里人什么审美,把小姑娘化浓妆弄成那种模样,其实也能理解,从小营养跟不上导致发育不良,皮肤也呈现暗黄色,身材只能说是骨感,而穷苦人家哪里用得起贵重化妆品,只能把借来的廉价品往脸上乱糊。

落地后李信盯着主官,一步步向着主官靠近,主官这才从愣怔中反应过来,连忙纳头便拜。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其余吏员也跟着跪拜,李信一言不发,走到主官身边时,像是踩着气墙组成的阶梯,一步步上了供桌,低头俯视着眼前官吏、捕快与那已经跪了很久的新婚夫妻双方及其长辈。

主官原本想要完成稽首四拜礼,结果只是做完稽首,等跪下头顶到地板后,却发现自己后脑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头就是抬不起来,想到民间流传的鬼怪传说,一时间被吓得亡魂皆冒,随后想起来面前的是太子殿下,刚刚那凌空虚度、全身金光的样子给了他极大的冲击。

“太子殿下救命!”

几个吏员也抬不起头,慌忙中跟着乱喊,还真有人被同伴那糟糕的口音带偏,误打误撞喊出“太子殿下饶命!”的话。

与张三类似待遇,李信用真气顶住几个吏员上巴与下巴后,问主官:“你早知道我是太子?”

不知道才怪了,京中早流传出太子殿下要来云南,沿途的主官都知道这事,而太子一头金黄长发披肩的形象早就流传开来,再加上李信来时走的官道,一身穿戴少说上百银元,而且是官家特许的衣着,到了各地还打听民生,就这还猜不出太子驾到,那是得多无能!而始作俑者告知这些主官太子可能会微服私访之事其实倒是不难猜,毕竟以李信还在长安的那种种事迹,他的性格早就被有心人分析的差不离了,由此推断出他可能会一人或者只带少数几人上路考察也是情理之中;倒是他典卖自己行头,换成现在这种着装的事是偶然概率,遇上李普等人也是偶然概率。

“回殿下,殿下一到北大村,下官就知道是太子驾临,只是殿下似乎不愿意暴露身份,于是下官也不戳穿,连吏员们都没告诉!”

“这么说各地主街道整治一新都是因为我了?”

“下官不知道殿下经过的其他乡村与大城时是否如此,但此方地界确实在之前并不算干净。不瞒殿下,早在下官还未到任时便听到风声,说是当今太子殿下要到云南主政,殿下可能途径的几条路径上,早有人打点好当地官员,并把殿下的外貌形象说与各官员,若殿下每到一地都接触地方官的话,应该早就被官员认出才是。”

李信没想到自己一诈之下倒是得到肯定的答复,而且各种细节说的极其详细。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换做之前,官员或许还会对他隐瞒,甚至表里不一,但见识到他刚才的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后,这主官已经把他当成神明,什么事情都不敢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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