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赐进士出身？翰林院侍讲？
这不是天将惊喜，这是特么的天降陨石！
我的小目标呢？我只想做个小生意人，白天在店里忙活，晚上回家抱孩子，当然，把孩子哄睡着了，再抱抱老婆！必须的！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想吃就吃，吃喝就喝，想睡就睡了，这才是人生的最佳状态，而你叫我去翰林院做侍讲？别说这个活累不累？但就是“赐进士出身”，就够受人冷眼了！
我干嘛去找不自在？
况且，向天歌没有忘记在御天宗，江独明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得赶紧寻找一个安稳的落脚处，何苦在这官场里搅浑水？
可是，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皇上既然开了口，必定之前与诸位大臣商议过了，现在找一个理由拒绝了，拂了皇上的美意，这个向天歌可不在乎，即使你是皇上，也不能事事都顺你心，让我不顺心吧？
唯一顾虑的是，似乎朝内的明争暗斗仍在继续，皇上有召回程夫子的意思，可是程夫子会不会答应呢？
如果程夫子进京，我又在翰林院供职，那再好不过了。
如果程夫子拒绝了，我赖在这里干吗？
于是向天歌开口道：“圣上隆恩，草民诚惶诚恐！只是这阵子，草民四处闲游，懒散惯了，恐怕不能胜任。”
苏成道：“向天歌，何出此言？且不说《大道纲目》，就说这《五子纲目》，已成一家之言，完全可以开坛授徒。你就不要再找借口了。”
太子也道：“圣贤有言：‘学而优则仕。’你现今学业大成，不出来做事，更待何时？”
唉，皇上长声叹气：“想我大周，人杰地灵，朕恨不能遍访闲老，邀至庙堂，襄助盛世……可是，遗之草泽，朕之罪也！”
群臣听了，都目视向天歌：小子，你惹皇上不高兴了！
向天歌心道，管你高兴不高兴，不能你一说，我就答应吧？你开个价，我还个价，这才叫做生意嘛，我特么是一个生意人……于是道：“我需要一段时间，好好调整一下状态，然后再进翰林院，皇上，您看怎么样？”
“那就这么办吧。”
皇上意兴阑珊，朝向天歌挥了挥手。
赵传义立刻走近向天歌，作出一个请的姿势，意思很明显：你可以谢恩走了。
于是向天歌就谢恩，告退。
周恒也随后告退，紧追上向天歌，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后背：“你小子怎么回事？找死啊？”
向天歌毫不在乎：“学得屠龙术，货于帝王家。我还不想给你们周家卖命，不行吗？”
周恒道：“你这话说的，读书人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做官吗？”
“你不懂。”
向天歌不想和他辩论，直向宫门走去。
……
出了皇城，二人上了马车，周恒吩咐车夫：“先去向府。”
然后直勾勾的盯着向天歌：“你真是一个怪人！”
向天歌笑了，解释道：“人活着，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利。而朝堂就是名利的中心之地，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梦想着做京官，拼一拼，做一番事业。可是狼多肉少啊，最后都拼得两败俱伤，半死不活，甚至有的人一败涂地，满门抄斩。”
周恒不满意了：“我大周的朝堂，竟然被你说的如此不堪！你刚才看到的那个韩开轩、苏成，他们哪一个不是饱学之士，忠君爱国？”
“这个我同意。但是……”
向天歌反问道：“你知道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什么？”
“当一个人寒窗苦读的时候，他的脑子是最清醒的，可是一旦坐上了高位，就会死死守住不放，绝对不容他人染指。这是私欲的体现。其实，我有没有这个私心，我也不知道，也许等我坐上了那个位子，会和他们一样。仿佛一辆马车，你我坐着都很舒服，如果这时，有人突然挤上来，你也会生气吧？”
周恒想了想，点点头。
向天歌又道：“现在朝中的衮衮诸公，维持着天下的太平，可是彼此的争斗，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没有办法做得再好一些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变得能上不能下，能进不能退了，唉！”
周恒问：“翰林院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等等看吧。”向天心说：如果程夫子不应召进京，我就一个鸭子加两个鸭子，撒丫子走人！
这时，马车行驶到了繁华的街道，周恒突然发笑了，对向天歌道：“今天晚上我在飞天楼摆酒，给你好好庆祝一下！你要是想热闹的话，我就多叫一些人，如果不想，那就咱俩。”
“还要喝酒啊？”
“喝酒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看看飞天楼的美人，尤其是那个花魁，嘿嘿……”
周恒笑得十分下流。
向天歌摇摇头：“俺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作为男人，总要出去见识一下嘛？等你开了眼，才能够恍然大悟：外面的女人也不过如此。于是就心安理得的回到家里，好好的和老婆过日子了！”
“我感觉，你说的好有道理。”
“是吧，那就一起去了？”
“嗯，去看看，主要为了学习，但是绝对不能在那里过夜！”
“谁说在那里过夜了，俺也是正经的人！”
“周恒，实话告诉我，你去过飞天楼多少次了？”
“也没有多少次，就是一两次。”
“骗鬼呢。你在那种风月场所，总共花了多少银子？”
“不多，也就五六千两。”
“我艹，五六千两？”向天歌心说，你特么舍得啊！“这么多银子，都够你娶十个八个女子了吧？在自己家里搂着十个八个老婆，岂不比你去飞天楼，花那个冤枉钱爽！”
“也是啊，”周恒拍拍向天歌的肩膀，笑道：“我感觉你说的好有道理啊！从明天开始，我要存钱娶十个八个老婆！”
“对，这才是正理！”
“那今天晚上，咱们还去不去了？”
“我无所谓，管它什么世面不世面的，反正我没见过的世面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嗯，对，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从此告别飞天楼。”
“我无所谓啊。……对了，你知道京城里哪个媒人最厉害吗？”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