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走进制作室。
仙琳儿身穿便装，桌面上摊开五张一级魂导图纸，抬头见到黎明走近，表情僵了一下，不动声色收起图纸，“不是说考核结束前不用来了吗？”
黎明眨眨眼睛，坐在对面，“师父好，新生考核结束了啊。”
仙琳儿发出惊讶声音，“啊？今天不应该是决出四强吗？难道我这几天没出去，记混时间了？”
黎明惊讶，“师父这几天都在制作室里面吗？难道在制作八级魂导器？”
仙琳儿表情微僵，“没有。你拿到冠军了吧。”
黎明摇头，“师父没有记错时间，明天才是半决赛和决赛。”
仙琳儿挑起眉头，浅青色眼眸睁大，“好啊，逆徒，都敢拿师父寻开心了！”
黎明嘴角弯起，“没有哦师父，四强分别是我和我的三个朋友，所以我已经是冠军了。”
仙琳儿不信，“你人脉这么广？不会是拿利益，把别人给收买了吧。”
黎明用影刃抓来一大块白晶铁，手中取出青染，摊了摊手，“师父您对魂导器有些信心，也对我人脉有些信心。四强里面两个人都有我为她们制作的全套魂导器，另外一人修为高达29级，是我隔壁班班长。”
仙琳儿了然点头，“我懂了。”
黎明使用驳接技艺制作出来的魂导器，可以让魂师修为低的时候，就爆发出远超自身修为的实力，能够横扫一批新生很正常。
黎明随手雕刻白晶铁，“师父，我是来提醒您，明天晚上或者后天就可以招生了，记得做好准备，别我这边动员好了，把学员带过来，您这边还什么都没做。”
仙琳儿不禁伸出手狠狠揉搓黎明头发，“啧，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
黎明笑笑没有回话，把手中白晶铁削成8块足够体积的部分，然后放下青染，“师父，您有考虑过人造珍惜金属吗？”
仙琳儿疑惑，“大部分珍惜金属不都是人造的吗？很多珍惜金属都是从矿石里面提取出来的，纯天然珍惜金属反而占比不大。”
黎明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金属合成。比如说将坚固的钛金，和柔韧性强大的海星铁，通过某些特殊手法融合在一起，生成拥有钛金坚固特性，以及海星铁柔韧特性的新型金属。”
仙琳儿愣住，“这……能做到吗？金属中掺杂杂质，会破坏金属本身特性，让金属性质变低。最基础的例子就是矿石，原矿里面的杂质祛除越多，金属就越优秀。”
黎明嘴角弯起，“不不，师父，我试验过。您知道黄铜和红铜吧？它们都是从矿石中提取出来的，但其实红铜是极高纯度的铜，黄铜则是纯度比较高的铜，混合上其他金属部分组成。”
仙琳儿点头，“是啊，所以红铜要比黄铜贵很多。”
黎明摇摇手，“不是这样的，红铜传导性更好，黄铜耐磨性更佳，这只是我来举的一个例子。虽然目前我也没法直接找出很多例子，用来证明合成金属比纯金属更好。但合成金属能制作出性质不同的金属是可以肯定的。”
“我们可以通过性质不同的合成金属，研发出很多新型魂导器。也可以通过合成金属，代替一部分珍惜金属使用。”
仙琳儿忽然神情郑重，浅青色眼眸一眨不眨，倒影出黎明的脸，“你是我亲传弟子，将来我会把魂导系传给你，所以你的任何想法都会影响到手下很多很多人，你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有任何奇思妙想就准备去验证，不考虑后果，明白吗？”
黎明抬起头，表情认真几分，“我明白了师父。”
仙琳儿轻嗯一声，“不过，你是未来院长，你也需要为手下来指引努力方向。什么都不做的话，手下也会迷茫不前。所以我问你，确定要考虑合成金属吗？”
“这是一个还没有探索过的领域，可能会让我们大赚特赚，也可能让我们所有投资都白打水漂。如果你执意想要去做，我会支持你，让魂导系帮助你开创合成金属。毕竟金属融合听上去就需要很多次尝试，而且不一定能够有所收获，我不希望你在这里面浪费时间。”
黎明笑了，“师父真好。”
“哼，我跟你说正事呢！”
黎明保持笑容，“确实，我没有师父想的这么长远，对于合成金属也只是想要提出来这条路。不过既然师父考虑这么全面，那我也愿意承担起师父的信任。”
“这样吧师父，我们出资请一些铁匠。没错，是铁匠，不是魂导师。这样可以让我们把研发合成金属的成本压到最低。”
“我们请一批铁匠帮忙试错，给他们工资，请他们制作合成金属。如果制作出优秀的合金，我们就给他们金钱奖励。虽然铁匠都是普通人，只能处理低阶金属，但无疑用他们作为实验点，能够向你我证明，合成金属是否有深入研发的价值。”
“如果他们证明了合成金属价值足够，到时候就不是师父您强制让手下的人去开发未知领域，而是手下的人求着您，让他们介入到这个利益极高的肥差里面。”
仙琳儿和黎明对视，“看起来你对合成金属很有信心？”
“我也不说谎话，其实我对它的未来也只是猜测。但没有关系，失败了也只是损失几千到几十万金魂币而已，成功了能为我们带来成百上千倍的价值，足够让我们去尝试一下。”
仙琳儿轻吸口气，“黎明，你很厉害。你不止获取了我的信任，更用利益角度说服了我，让我在这一刻真心期待起来合成金属的发展。这件事我会让人去做。”
黎明压低声音，“师父，不如我们自己去研发，不利用学院的力量。毕竟如果利用学院的力量，最终成果研发出来全归学院所有，学院一定会利用我们赚到的钱去发展武魂系。”
“而如果是我们自己研发出来，直接把成果展现给学院，可以拿来为我们自身换取利益，不用白白分给武魂系。”
仙琳儿定定望着黎明，“你还真是胆大啊……”
黎明目光期待，“师父，我们干不干？”
仙琳儿沉思片刻，忽然一笑，“干了！”
黎明满意露笑，“好，师父，我投七成经费，您投三成，负责招人和选地，我们成果平分。”
仙琳儿感到新奇，“你竟然要和我平起平坐？”
“呃……师父说的是，您占六成收获也行。”
“行了，我又不贪你那么一点利益，我们平等合作就平等合作吧。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
“我懂，您永远都是我敬爱的师父。”
“……你肉不肉麻！总感觉被你带偏了，不过……感觉还不错。”
仙琳儿知道如果穆恩想的话，她和黎明之间的谈话已经被他听到了。
这让仙琳儿久违生出几分紧张和刺激，也是她第一次在长辈面前，不以学院利益为重，反而明目张胆为自己谋利。
这种感觉真爽啊！
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一种自由！
黎明见仙琳儿微笑思考的模样，低头刻画奶瓶，同时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也拿不准仙琳儿会不会同意这种方法，这其实算是一次试探。
但既然仙琳儿同意了，无疑算是通过了黎明的试探。
且不论这次试探会让仙琳儿获得什么，至少黎明知道仙琳儿会作为最坚实的支柱庇护他，未来可以更加放开手脚去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