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潼关
(富贵闲人46)
出了长安，司马鸷拖着长长的队伍一路向东走，这次司马鸷倒也不孤独，八人大轿上坐着卫熙、苏碧童还有苏碧童死命要带上的义姐阿如...
原本大晋行军打战是不被允许带女人的，但司马鸷这支王师也算不上正规晋军，尽管穿的跟晋军一莫一样。卫熙是参军肯定要带的；苏碧童可以轻易出入洛阳，作为重要的联络人，她也必须带的；至于苏碧童的义姐，司马鸷也需要一个人服侍照顾的...结果就是梁王的大轿子就哗啦啦的上了三个女人...
不过这次司马鸷也学聪明了，那些体弱的随军大夫，各官员、世家的人质，全一股脑的都扔到马车上了，省得又拖累整个队伍行军。
轿子上的司马鸷也闲极无聊，再说还没过潼关，还属雍州地界‘安全区’，便放松下来与三女讲《》里的故事了，司马鸷想吓唬苏碧童，以报复上次在常秋殿的耻辱,便讲李寄斩蛇除害的故事：
“战国时的越国有座山，山中石缝有一条巨蟒，长七尺（两米多)，腰水缸粗，头大如斗，目大如镜,经常危害百姓,每年都要吃掉一个祭祀的小女孩，才会安宁。”司马鸷故意拉长着脸，对着苏碧童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说到‘小女孩’三字时还要特别加重语气，司马鸷的模样在黑夜中显得十分狰狞可怕，刻意增加恐怖气氛...
苏碧童果然吓得一身激灵，躲到阿如身上，弄得阿如和卫熙觉忍不住好笑。
司马鸷看已经达到了第一阶段的效果，便开口继续道：“巨蟒每次都要用大口把小女孩拖到洞里才吃，到了第九年，它已经吃掉了九个小女孩了，可这一年官府却找不到穷人家的孩子了。”
“李寄的家有六个女孩子，李寄最小，她虽年幼，但却决心应募作祭女，好伺机为民除害。”
.....
司马鸷再次说到巨蟒时，他偷偷用左手绕过卫熙和阿如的后背，狠狠地在苏碧童的腰上掐了一把！
“啊~！”苏碧童吓的大喊，司马鸷这才得意放声坏笑几下：哈哈终于报仇了。其实那晚小果子下药已经算是报仇的了，但是那晚苏碧童的丑态他没看着，没看着就不作数，他定要亲眼看着了才能作数！
司马鸷和苏碧童两人更是一路上打闹...
到了第二日下午，王师才抵达潼关。王师在潼关内侧驻扎起来，司马鸷一行人则在当地将领官员的陪同下登上了潼关城楼。
眺望周围，司马鸷忍不住感叹道不愧为‘雍州第一关’。
关背（西）有远望沟；关南有有秦岭屏障；关北是黄河天堑；关前（东）高原夹道；关隘当险而立，固若金汤。特别是关前，两旁都是高原，中间只留出的窄道仅容单骑过，很是险要，典型易守难攻的地形。
上了潼关后，司马鸷一阵轻松，又是豪气大发的对卫熙道：“只要潼关在手，吾立于不败之地也！”纵是此次出关吃了败仗，大不了再回关中做个关中王，运气好还能把蜀中也拿下！天府之国与人对峙也不输啊！司马鸷想。（天府之国原指关中平原，后来才被用到四川盆地）他哪里知道孤立的关中也只是瓮中捉鳖罢了。
“王爷，不可轻心啊，潼关虽固，但也不固千年，天府虽富但不可敌国啊。”卫熙语重心长地劝道。
司马鸷心中微微失落，暗道：这卫熙也太喜欢泼我冷水了吧。
“卫参军说得没错，关外地也很重要，本王不会轻易放弃的。”司马鸷随口应道。
“大夫和‘幕僚’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他又转头问小果子。
“回王爷，都准备妥当了，王爷要去视察下吗？”
“嗯，世家子弟娇气，便安排的舒服些罢。本王也去看看。”说罢司马鸷也要去看看他们，安抚下人心。
“喏！”
只见小果子带着轿子进了一个小城镇，里头说不上繁华，连热闹的酒楼也有一大堆空桌。但是在城内却有十分多的流民，大概是从司州逃难过来的，司马鸷揭开帘子，让小果子随便拉一个人来问问。
“这位夫人，你们是从司州过来的？我想问几个问题。”司马鸷对小果子拉来的母子问道。
“是，这位少爷，民妇是今日才从司州河东郡逃过来的。”妇人看司马鸷只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也放下了心，以为他只是普通贵族，仅仅是对司州好奇才发问的。
“那边的情况怎样，函谷关还在朝廷手上吗...?”河东郡是司州和雍州接壤的郡，河东郡都受到滋扰的话，最坏的情况是函谷关已经落入叛军了？
“回这位少爷，民妇家附近还好些，只是旁边的镇子都是一个接一个的被胡人抢掠了，几乎都变成了死镇,好不凄惨，民妇怕下一个轮到自己的镇子，所以就带着儿子...函谷关还在朝廷手上，民妇也是走函谷关过来的。”
“胡人可恶！但朝廷也不是好人！朝廷根本就不顾我们的死活，完全抛弃了我们！任胡人欺负！”那小男孩突然这么一插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让众人都愣了好一会儿。
“连我表妹她...呜呜”
“别说了！住嘴！...大人请恕罪，这小孩儿脑袋有些问题的，您别介意啊，您别介意...”那妇人一手遮着小男孩的嘴，一边给司马鸷说好话，弯腰道歉。
司马鸷道：“没事没事，算了罢...”便让小果子给了那妇人一点钱，让他们走了。
“王爷，您别跟这些贱民计较，王爷千金，被他们气着了不值啊。”小果子看到司马鸷脸色有些不好看，以为他被那小男孩的话，气着了，便开口安慰道。
“不是，本王只是在想事情。”司马鸷莫名其妙的回了这句，又转头问卫熙：
“参军怎么看？”
“很有可能是反王是每隔一段时间便带胡人劫掠一些地方，下官方才又询问了几个百姓，有个人是从被抢掠过的镇子逃出来的，据他所说，胡人基本上是杀光镇里男子，把女子都带走的；但还有一人是则说是胡人基本上是把男女都杀光的，并不带走女子，他是躲在井底下才逃过一劫...”
“你是说，有几股胡人？”司马鸷也不蠢。
“下官就是这个意思，但目前还未搞清除了段氏鲜卑的其他几股胡人是谁。”
“本王记得了，那幽州刺史前几年才上表朝廷要册封段氏为辽西公和大单于，感情问他们一伙的！”
“王爷，这几股胡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劫掠方式并不是因为他们是不同种族，而是说明他们和反王司马越的关系亲疏不同！再者，反王越等被迫带胡人去劫掠城镇就说明反王越对胡人的控制很有限，为了让胡人勉强听从号令才会这般收没卖他们！这两点正是我们可以好好利用的！”
“利用他们内部不团结。”司马鸷沉吟了会儿，顿时觉得主意不错。他想：如果硬碰硬，就算有十倍兵也打不过叛军，他这都是临时招的新兵蛋子啊，血都没见过！只能通过据城固守，与洛阳形成掎角之势，逼迫叛军暂时退却，最后外军在洛阳会师，同叛军再次对峙。然而以一国而战一隅，到时候占优的肯定是朝廷。这都是曾祖父武皇帝遗留的问题啊，谁让他把郡兵都裁撤了呢？现在临时征召就来不及了。
“是，王爷，可以利用各部胡人与胡人之间的矛盾；利用叛军与胡人的矛盾，或许可以减轻很多压力。”卫熙答道。
“王爷，那我们明晚出发罢。”
“对了，你说这些流民中会不会有司马越的人？”司马鸷点头应允，又说道。
“王爷是说怕混进探子？”卫熙问。
“嗯，下令先让潼关城楼关门，五日内只许进不准出！”司马鸷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也不理卫熙赶紧转头让果子去传令。
“喏！”小果子正想应声跑掉又被司马鸷喝住了：
“等等，让孙孝丙带王师五千乘夜色隐蔽立即赶往函谷关助防！关门亦是同潼关一样规则。”
“喏！”小果子这才走的安宁。
“王爷，反王他们若是一段时间内收不到探子回报的话，也会察觉我们的。”卫熙提醒道。
“那也没办法了，能拖就拖，能瞒就瞒嘛。”
“王爷英明！”旁边充当亲卫的小磨子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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