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此事需思量

刘绩瞧着李峻目瞪神呆的模样,不由得笑道:“瞧你这木愣的样,有何可惊讶?。”

李峻对刘绩的话置若罔闻,似还有些小脾气,奋奋恨一眼,自顾自如端起盒中酥饼囫囵吞枣。

刘绩暗自瞅一眼李峻心中暗笑,微微摇头,也便不在,在意此间礼节,鱼竿直接弃之舟上,取起近旁水囊,咕噜几口,将水囊向着李峻递去,微带玩笑般的挑衅道:“怀瑜你若能解出此事,我予你三纹五铢?反之你予,可敢!”

李峻耳红面赤,强嘴拗舌道:“有何不可!此无非前些时日,伯父将家中钱粮,都用来救济这几旬从上党逃难而来的流民已。酥饼,茶都置若寥寥。

武德百姓囊空如洗,商贩豪强寥寥无几,定不可是武德内所置,唯一可能者,只剩前时,被伯父拒名刺的杨郎君能购置卖。

兄长,你小瞧于我,此等小事有何不知,快快予钱!”

刘绩瞧李峻撒泼无赖之模样,忍俊不禁的调戏,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现在样子真是……真是如叔父说笑,白面书郎,温文儒雅,笑慎我也,哈”

叔父李延,长相孔武有力,墨然浓眉,下颚如磐石,健实肌肉垒块,一身完全无法掩盖的英武之气;

虽然其子李峻虽然七尺身,然而其面容白净,至真至纯,眉清目秀,双眸透澈,初来汉时,还认为是一女子所妆扮的男儿,差点就弯。长得还挺俏似罗成,嗯,现在越看越顺眼,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白净之人?

李峻瞋目扼腕,眼珠一转又眉飞色舞大笑:“休要胡说!兄长可敢与我在武艺上,比试几个回合?”

刘绩望了望天空,竟然出了夕阳,摘下青箬笠,退去绿蓑衣。

刘绩对李峻所言也,不置可否,眼神严肃说道:“怀瑜,为兄可不是怕你,你瞧此间天色已暗,我就恐万一惹出祸事,回头耽误了时辰让叔父担忧,反为不美。”

刘绩微微窃笑,不等李峻脑子回过神来,便起身整理长裳,拍一拍身衣,仰面望着太阳西沉,负手离开小舟,快步而走。

李峻无奈叹息:“兄长之虑有理。待我稍作收拾……哎,兄长莫走,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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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城刘府内,待客大堂,客位席地而坐,一穿着华服的年轻公子,向主位一个头发有些发白,捋着胡须,闭目养神的老者恭敬拱手道:“刘公,此前小子来时也曾说过河间王所留书册于刘公来说并无大利,反有弊!

刘公也因知,此册存于我杨氏,则不敢有人觊觎,刘郎君至河内恐挺久时日,其地方政绩,杨氏可待朝中周旋,家中已备好举荐信,可举刘郎君入雒阳为官,小子也备有千金,只要刘公点头,我即可唤人送来。”

刘向捋着胡须,双眸轻阖,眸眼而视,瞧着大堂院门外,若有所思。

沉思良久,双瞳遽然睁开,捋着胡须,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此前言谈之事老夫思虑已久,于我河间刘氏而言,书册断不可外流!毕竟是祖上心血我想杨贤侄也应能明白……”

“这…!”

刘向继续说道:“……然而老夫在深思熟虑之后,思杨贤侄所言在理,书册于我府来说确无大利,若被有心者盯上,甚是麻烦,给予出去还可为我儿换锦绣前程,嗯……在理,在理。”

杨济听到此话,刚才还紧张不已的身体,都随心所欲,不由自主的激动,随之眨眼间又强压下去,眼神中依然透着兴奋之色,心中暗想道:“兄长真乃筹画大者,我等虽然是旁支,仍然可以借弘农杨氏威势,把刘子良给拿捏死死的。

兄长言说,此事若成,他就可助我换个大儒边让弟子之名,到时我与兄长皆是大儒弟子,皆大欢喜,哈哈哈!

皆时,我们这旁支,就不毕在仰受杨氏鼻息,杨氏也得不正视我们,若能再少点钱就更好……”

杨济眼睛紧盯着刘向,仿佛在询问后文。

刘向捋着胡须,轻瞟一眼杨济,瞧着那急不可耐的眼神,慢慢悠悠道:“哎,老已差些点忘掉,还有一事不瞒杨贤侄,就在前些时日老夫与同宗氏刘元卓,在书信中提及此间书册。而元卓兄信中,言语中颇有借籍观赏之意,又初闻犬子略精算经,打算让我儿护送书册到雒阳,同时指点一二。

杨贤侄来前我已将书册备好,近日就准备予元卓兄送去,杨贤侄!…这事…哎,你来迟一步啊,都怪老夫逞一时之快,误我儿前程,我悔之晚矣。”刘向以袖遮面,“伤心欲绝”。

杨济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整的有点慌乱,全身猛然站起来,瞪大双眼,不顾礼仪,大声质疑道:“刘公可是有意为之?使我杨氏……”

错愣瞬间之后,泄气般的坐下束手道:“……恕小子失礼,还望刘公莫怪!然小子来府,前前后后才几日,刘公为何如此急切!”捏紧拳头,砸在腿上。

刘向端起桌案上的茶汤呡上一口眼神瞟向杨济,付之一笑,暗想:“杨伯仁,小子气量,还需再练,不然也就止步于此,难有所成,此间主意应是杨季才所谋,嗯,有点意思。”

刘向赞叹道:“伯仁啊!你知晓的,我同宗刘元卓毕竟在文学上的成就四方名仕也是无不敬佩,老夫若剥其面子,这也说不过去不是。

若是杨公亲来书信,我定予给伯仁,伯仁你说老夫所言,是也不是?”

杨济脸上笑呵呵装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心里不停琢磨着,思绪复杂暗骂道:“老匹夫!我敬礼你老,你欺我少。我若言是,就相当于承认书册事,就此了解,而后就算我找来弘农杨氏,也讨不到好;我言不是,呵呵,我还想拜大儒?直接拜大坟吧……这…怎么答?兄长啊!我好难啊!”

杨济聚精会神,这路堵的也太死,不能正面回答,蒙混过关再说,字斟句酌道:“刘公,此事……??”

刘向仿佛已经预判杨济不愿回答,干咳两声打断杨济,起身,笑呵呵的大声赞叹着:“哈哈,贤侄不必再言啊,贤侄之意老夫已悉数明白,贤侄你瞧天色渐渐暗淡,老夫府上吃食怕不合贤侄食欲,就不留贤侄在此间小酌。”

说话间就上前去,非常自然就牵着杨济的手,向外走去,给人一种爷孙祥和之感。

杨济听闻此话,身子慢慢机械化起身,脑袋愣怔,心中想着:“我什么都还没说啊?他怎么明白的?……老狐狸!”

送到大堂院门,刘向对杨家仆役点头会意,双手拉住杨济郑重其事的说道:“今日与贤侄相谈甚欢,老夫已经多日没有这么开心。贤侄,恕老夫腿脚不便,就不远送,记得替我向杨公问好啊。”

刘向负手对堂外仆役道:“刘福替我送一下杨贤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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