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炼气化神

不知道是否错觉,赵虎在方才感受到一瞬微弱的杀意。

他心头微热,正忙着集中精神,仔细地感受“火焰”散发出的一丝丝能量。

却惊愕发现原本炽烈稳定的火焰,轻轻晃动了一下,竟逐渐暗淡下去。

他心下一急!

眼见不对,只好退而求其次,努力尝试先看清火焰的全貌。

可他越是心急,火焰消散就越快。

不消片刻,便又恢复成了一团彩色的混沌。

只不过比原来透彻清晰了些许。

赵虎又尝试了数次,却怎么也无法再找到那种玄妙感觉,无奈只好暂时放弃。

他缓缓睁开双眼,活动打量了一番身体。

呼吸均匀绵长,没有一丝剧烈动作后的疲惫感。

膝盖上的擦伤也不渗血珠了,有些结痂一般的干燥,让他颇感神奇。

他起身,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峰顶,叹了口气。

“至少大致摸清了她那身“金色影子”的力量来源,应该就是闭眼时看见的那团光。”

赵虎在网上偶尔会关注一些佛道的有趣知识,其中道家就有一种说法,指出“眉间光”是人体元神所在。

但赵虎不确定的是,这种“元神”说,究竟和各类武侠仙侠故事之中的“元神”,有多大区别。

至于能量挤进身体的感觉。

因为当时全神贯注在探查“火团”,所以他并没有太多感受。

只是觉得身体散发掉的能量,在那一瞬间恢复得格外快。

对此他隐隐有一些猜测,但无法确认。

只有等下次再次进入这种状态时,或许才能确认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想到这,赵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沮丧。

因为就在刚刚接触那团“火焰”的过程中,无论他怎么尝试,都影响不到它丝毫。

这意味着现在的赵虎没有任何方式能训练或是掌控那团火焰。

更别说像庄鱼一样,从其中获取力量。

“危险的女人啊。”

赵虎盯着圆石下方的漆黑草垛,舌头来回划着牙齿,都快磨利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岂不是怕了她?”

想想庄鱼临走前那双挑衅的眼神,以及充满玩味的语气,多恶劣?

他啧了一声,毫不犹豫跳下圆石。

脚下一片锋利杂草割腿,不远处,一块石壁布满翠绿藤蔓。

在边上寻了一根棍子,直奔石壁而去。

来到石壁前,四周碎石遍布,赵虎用棍子挑开石壁上的藤蔓。

没有任何机关暗器一类的东西。

手机手电筒打亮看清石壁后,赵虎却愣了愣。

石壁上有字。

而且明显是老爹的字迹。

大致掀开扫了一遍,赵虎发现在末尾还有一行小了许多的刻字,与老爹的字迹不同,十分秀气。

“蓄气,开穴,贯通经脉,走气大成后,依此法控气炼神。以三年“神”,一年“气”,最为稳妥。”

赵虎眉头轻皱,蓄气,开穴,联脉。这正是老爹教他的走气法。

据老爹清醒时所交代,这走气方式极为特殊。

寻常走气是先穴后脉最后蓄满气,也就是先点后线最后面。

他炼的则是先面后点最后线。

这个女人怎么知道老爹教他的走气方式?

不过他注意到了“控气炼神”这几个字眼,这个老爹却没说过。

“看完给老娘毁干净点。”

很疯女人。

难怪她说欠她一个人情,也不知道值不值……

赵虎恍然大悟,拾起一块圆石把这行小字敲掉。

然后又捡起一块尖锐一些的石头,重新刻上那些字。

老爹既然在这里刻字,应该有他自己的用处。

他把她的字毁了,重新刻上,也就没人看得出是她留的。

赵虎点点头,炸口的棍子把藤蔓彻底撩开,老爹那手铁画银钩的字迹,赫然映入眼帘。

“见二炁升降于中宫,阴阳配合于丹鼎。”

“忽觉肾中一缕热炁上冲心府,情来归性,如夫妇配合,如痴如醉………”

“好家伙……”

赵虎用手机打着亮光,小声念着,眉头愈发紧凑。

“二气氤氲,结成丹质而炁穴中水火相交,循环不已,则神驭炁,炁留形,不必杂术自长生。”

“有口诀说,“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直至丹田气满,结成刀圭。

“回光返照,凝神丹穴,使真息往来。”

“内中静极而动,动极而净,无限生机,此即炼……”

藤条滚动,叶片擦着石壁“跐啦”作响。

“气化神之功也。”

赵虎眸中骤然精光乍闪!

………

擦着白漆的水泥石墙上,攀起了一道黑影,围墙下方是一个秀美的花坛,里面种着几棵风水树。

漂亮的鹞子翻身,长腿在空中荡出一个弧度后,黑影稳稳落地。

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没等下一步动作。

小别墅楼一层大门内,就响起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和传闻里不大一样。”

“小庄同志。”

一条烟枪缓缓探出大门。

庄鱼脚尖一垫,白色运动服包裹的屁股就坐在了花坛的护栏上,仰望天空,两条长腿轻轻荡。

“看来你确实对他很感兴趣。”

“怎么,想利用他杀柳擎春?

“那石壁你还是没毁么?”

老人站在门内,一口气抛出几个问题,声音里带着颇多好奇。

行里人都知道,自从柳擎春掳走隐仙派门人,并以卑劣手段取得该派筑基之法后,双方就结了死仇。

数十年来,除了修炼以外,隐仙派门人素以“杀柳”为第一要务。

更不用说庄鱼的师傅,还是那个以铁面无私,不近人情著称的女人了。

庄鱼仍是不置可否,没有答话。

“你这样被隐仙派知道,大概率是要被按“叛出门派罪”枭首示众的。”

“我又杀不了柳擎春,破坏石璧,他照样有办法传授那小子炼神,治标不治本,费那力气做什么。”

她的解释看起来并不诚恳。

在乡下呆了一段时间,此刻她倒不像庄鱼了。

像个撒娇的乡野丫头。

“我现在最好奇的是柳擎春究竟有没有炼神,他明明掌握了炼神法,为什么还会像现在这样。”

端着烟枪的余老头跨步踏出红漆大门。

在他的面前,从屋檐下垂下来一盏钝锥形灯笼,这是闽南地区常见的“天地灯”。

以兴化最为盛行,那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挂一盏。

灯笼上宽中窄,像个长圆筒,下部却突然收束,像一顶倒扣的斗笠,只不过斗笠是平头,一个圆形纸块封在底部。

纸灯一面彩绘盘龙,另一面从上至下书“天地灯”三个朱砂红字。

在天地灯下方,还悬着一只小香炉,满满的香灰里,不规则地插着许多红色细木棍。

“柳擎春啊,那是个很重情的人。”

余老头眯着他那双不符合年龄,如稚童般纯净的眼睛,简单地评价道。

嘬了两口烟。

他把烟杆插在后腰上,从门口红色方桌上的香袋里面,抽出三支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正因如此,他也是个最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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