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长搏出了小区后,直奔附近的菜市场。菜市场离此不远,跑上三四百米就到。不过他没有锻炼过跑步,所以跑了七八十米远就累得气喘吁吁的,然后往后一瞧,那三个人快要赶上他了。于是他也顾不得气喘吁吁了,玩命地往前跑。

所谓菜市场,其实就是菜市场一条街,不是专门的菜市场。这条街上左右两边都是门市,卖菜的,卖肉的,卖鸡蛋的,卖西瓜的。卖零食的等等。街上的行人不多也不少。

长搏逃跑,免不了要碰撞到人,也顾不得说对不起。有无辜的人被他碰到了,骂一两句就完了。有的人则也跟着追着打,这样一来,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五个人。不过那几个人追了一段路,发现后面的人来者不善,也就停止不追了。

长搏专门捡胡同里钻,希望借此能够摆脱后面两个人,但是当他在胡同里绕来绕去,忽然就钻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就在他想出去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进来了。

“三位大哥,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要追我啊?”他一边说一边往墙角处退,那三位则一边说一边往墙角处挤。

“那你为什么要跑啊?”

长搏心想自己要完了,不过要完之前也得做最后的努力。

“那是因为我看见你们长得凶神恶煞的,所以一害怕就跑。如果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直接说,说了我就改。行不行?”

“改?晚了。你不是得罪我们了,你得罪另一个人了。”

果然,他想。“那我得罪谁了?你告诉我,也让我死得明白。”

“小兄弟,我们不会让你死的。还有,我们给别人办事,不会什么事情都给你说的。不过我们还是好心告诉你一下,你近期得罪过什么人,你好好想想。我想,一般的小事儿,不至于请我们出手。兄弟们,上。”

就在这时,外面警笛响起。

“对不起,我已经报警了!”长搏不管这辆警车是不是来救他的,这时都要这么说。如果是在平时,他可能没这么聪明,但是环境压力一来,蠢蛋有时候也能变聪明。

那三个人一看大事不妙,其中那个领头的说了一句:“我们走。”于是那三个人撤掉。

长搏急忙跑出去。跑出去后,他正打算往自己家的方向跑,看到一辆轿车停了下来,那辆轿车摇下车窗,钻出一个脑袋来说道:“上车。”

长搏大喜,急忙上车。然后轿车从一条宽阔的街道上疾驰而去。

“先去一趟我家吧,看看警察来了没有。我报警了。”

“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张春菲一边问,一边朝某个路口驶去。

“这事儿说来话长,还是以后慢慢说吧。”

轿车很快到了长搏家,长搏在小区里没有发现警车,而且小区里也没什么异常动静,大体上可以判断警察没有来。然后他乘坐张女士的车走了。他不敢回家里去,怕万一再碰到他们。如果警察来了,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

长搏从家里跑出来后,分别给公安局和张春菲打了电话,目的就是确保万一。所以张春菲才会出现在这里。

在车里,小菲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然后长搏就给她讲了自己的那些事情。

“原来是英雄救美啊!”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知恩图报罢了。”

“那她有没有爱上你?”

“没有,这又不是影视剧。”

“看来你惹到的那个男人不简单啊,黑白两道都占着啊。以后你的日子可不好过了。我劝你以后就在我家吧?”

“你男人总有来的那天吧?而且咱们这么做,毕竟不道德。你不是怕离婚吗?难道现在不怕了?”

这时,前面是红灯,车停了。

“你不会说我不会离婚吗?难道你的预测会错?”

“我的预测只管一年。而且你也不要太相信预测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事在人为。如果我们继续下去,会对你不利的。”

“应该不是因为她爱上你了,所以你不需要我了?”绿灯亮了,车辆启动。

“这跟那事儿没关系。我不是为你好吗?而且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我的时候,我二话不说立马到。而且从我出生到现在,你是唯一能看得起我的。我会过河拆桥吗?”长搏知道,如果这样持续下去,他不会有好果子吃。他虽然毕业没多久,没多少社会经验,但他也知道见好就收——其实最重要的是他害怕,人做不道德的事情,总像小偷在偷东西,东张西望的。这种感觉类似于他抄别人作业时候的心态,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比抄别人作业可怕。

他在张女士婚姻的问题上,预见能力的确只管一年。谁知道他们一年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

“你说得对。”

为了对付黑社会,长搏亲自去公安局报警。不过这种事情不太容易查,所以长搏为了躲避黑社会,他打算另租房子。他打算把现在的房子退掉,哪怕付违约金。

几天后,他搬到了新租的房子里。这些天来,张女士果然听他的话,不再跟他来往了。虽然这是一件特别正确的事情,但他总是怅然若失,感觉社会人如此没有人情味。虽然他跟张女士只是那种关系,但他不但是个走甚的(谐音),也是个走心的。

不过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而且这样也符合他预测的结果。如果再走下去,反而是危险的。

张女士走后,晚雪来到了他的身边。不过两个人在一起腻歪的时间很少,因为她需要经常待在小超市里,只有周一一天她是休息的。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情侣在一起的那种浪漫。开始他并未觉察出什么问题来,忽然有一天他在想,晚雪和那个中年男人在一起时,为什么时间那么充足,而跟他在一起时,几乎没有时间?他很羡慕在学校里的时候,那些情侣跑到宿舍来,而他这个单身狗不得不给人家腾地儿——这叫识相。现在他有女朋友,却没法炫耀自己的浪漫,而且他浪漫的时间太少了。

他就这件事问过晚雪,晚雪回答说恰好那些日子超市里有别人顶替她,后来那个人辞职了,就剩她一个人,所以她不得不几乎每天都待在这里。这样的解释符合情理,他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

张女士还在时,时不时地接济他一些钱,现在她不在了,他得去找工作讨饭吃。但是因为他的只有大专学历,而且专业水平太差劲,所以他又找了个电话销售的工作。不过这一次他并不顺利,干了七天后没有业绩,人家觉得不行就把他辞了。于是他在书店找了工作。

书店的工作说苦不苦,说不苦也苦,要看对谁来说。比如长搏长得偏瘦,而且没有时间锻炼,所以两个胳膊长得跟柴火棍一样。

书店里,一般男人都是干力气活的,只有女的才看店。所以他的工作就是去运书。新书来了,他要推着个小推车去楼下运书。一摞一摞的书放在小推车里,然后他推着往书店走。不过他实在是推不动那么重的书,有两次小推车上的书倒落在地上,有一次他的小腿磕碰在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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