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咳咳咳！”他边咳边祭出了一杆寒杖，竟也是把半神器，冰晶制的杖头似蓝色皇冠。此杖一现，带着凛冬之寒，方圆百米之地的白雪刮得更猛烈了。
“失礼了。”
我主动出击，进行近身战，沐风与永冰剑随着我翻转间斩出，一青一暗两道剑影汇成一道满月剑光，掀动风暴与冰霜，直切仙帝。
“太弱了。”
仙帝摇摇头，身上涌现出原始仙力的虹光，手中凛冬杖轻轻一敲，牵动八方冷寒，朝我打出一道冰山似的恢弘杖影，以万钧之势，压顶而来。
在这一击下，我感到自己如同一只被人用脚踩下的蚂蚁那么渺小，若被这一击打中，我绝无生还可能。
我立刻专攻为守，双剑交叉于头顶格挡。
噹！
虎口剧震间，我如同被苍蝇拍打中的苍蝇，从百米高空中急坠而下，撞开了几米厚的积雪，背后狠狠砸裂了粗糙的地面。
我气血翻涌，将涌上喉咙的血咽下。
这就是至尊的实力吗？
他不是受伤了吗？难道万法仙尊对仙帝的不到5成的战力判断难道有误？还是仙帝仅用几成战力就已经达到了如此可怕的威力？
我来不及多想，在雪层之下的我已经看到仙帝朝我俯冲而下，他手上那杆凛冬杖已经蓄能已久，所过之处洒下一片冰雹。
“凛冬之怒！”
他人未至，蓄能已久的凛冬杖率先敲下，原始仙力在空中汇成无数根寒冻冰锥，在这片夜空上闪烁着刺骨寒芒，形成一场笼罩夜空的冰锥雨降临，躲无可躲！
我无法从密集得如同雨点的冰锥间闪避，只好施展最强防御。
墨冰剑与沐风剑同时往上一挥，在一瞬间同时施展剑意。
“剑意——极地山脉！”
轰！
一条百丈宽的冰风之墙拔地而起，激起无数积雪，眨眼升上百米高空，宛如一条巍峨的极地山脉，将我护在山体之后。
坚硬冰晶墙前，狂风再将其表面在镀上一层飓风墙，使得冰墙在拥有坚不可摧的防御同时，也兼具着风暴的破坏力。
当冰锥降落得越来越近时，我才意识到，一根冰锥的规模就如同一座笔直的尖峰，而冰锥的数量难以计数，它们降落在我剑意形成的极地山脉时，宛如彗星雨撞地球。
轰轰轰......
如同恐龙灭绝遭遇的那场灾难，尖峰似的冰锥降落在极地山脉上，响起万雷咆哮般的声势，直径十米的冰山碎片溅射到十里之外，击垮了一座座山峰、填平了几条湖泊。
远在百里之外的漾雪仙峰上，众位仙族子弟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颤栗，以及战场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他们无不从睡梦中惊醒，打开窗户抬起头就能看到无数冰山碎片划过天际，宛如一场绚丽的流星雨。
“神魔打架吗？”
“这场决斗，无疑是至尊级别的！”
“太可怕了！”
“不好！有几块朝我们打来了！”
众位仙族子弟立刻乱成一团，若被冰山碎片击中，恐怕漾雪仙峰也要崩塌。
穹玉歆眉头一皱，“冰凰，我们上！”她召出灵宠，一同朝冰山碎片攻击，打出的剑影与爪影，让冰山碎片在击中漾雪仙峰之前，就将之破坏、拦截。
一场冰锥雨后，即使极地山脉坚不可摧，也被打得千疮百孔，好在总算防住了，我没能遭受一点伤害。
透过极地山脉的窟窿可以看到，悬浮在阴云之下的仙帝，在施展凛冬之怒后，开始气喘，“咳咳咳！”他捂嘴咳嗽，又咳出了血，脸色苍白。
与万法仙尊一战时留下的伤，让他的实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我不知仙帝全盛期是有多可怕，但目前处于黑夜中我的，何尝不是没有施展出所有的实力？
“你要我的灵骨有何用？”仙帝问。
“追忆凝露。”我说，“非你的灵骨不可。”
“咳咳！没想到最后一战的理由，居然来自荒谬的传说。”仙帝说，“不是我骗你，世上根本没有追忆凝露。”
“如果能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冒险挑战至尊。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早就把命压在这上面了，我不会放弃，除非有别的办法能让消散的魂魄记忆回来。”我期待地望着他。
“恐怕让你失望了，白姑娘，你走的是一条死路。”仙帝又叹了一声，用阐述简单事实的口吻道，“消散的魂魄早已化为能量与世界融为一体，这是连小孩都知道的事。如果我能找回消散的魂魄，吾儿子祥也不会离我而去。”
是啊，我精通炼魂术，怎会不知这是条死路？
【追忆凝露】这个根本不存在的灵水源于民间荒诞的传说，但我除了追寻这条不归路可走之外，没有选择。
阿依娜死后，就是这么个荒诞的传说支撑了我的精神世界。
明知它是骗人的，我也绝不承认，因为否定追忆凝露的存在，也就否定了我奋斗至此的艰辛，也是否定了我的全世界。
如今的我就是为此而活！
“无论追忆凝露是真是假，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说，“总之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想要你的命，这一战就有意义。”
仙帝擦掉嘴边的血迹，“真是冥顽不顾。”
下一刻，他收回的凛冬杖，反而拿出了一个金灿灿的葫芦，瓶口出雕着一圈纹路，似乎拥有神秘的力量。
“怎么？紫金葫芦？”我笑道，“你要叫我的名字，问我敢不敢答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紫金葫芦，”仙帝捧着葫芦笑道，“此葫芦名为载寒葫芦，可装载天下寒物，里面装的乃是我的瞬冻寒泉。”
“把法宝的能力告诉敌人？这样好吗？”
“你的幽泉永冰，与我的瞬冻寒泉，究竟谁才是天地间至寒之物，我们不如比一比？”
幽泉永冰是公认的至寒之物，究竟它与瞬冻寒泉相比，孰强孰弱也从没有个比较。
仙帝打开了葫芦瓶塞，啵地一声，用着漆黑的瓶口对准我。
“冻结吧！”
哗啦！
一道银色溪流从瓶口喷出，眨眼便化作百丈巨浪，宛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银色巨浪似乎就算一条冰冻线，凡是它蔓延过的地方，统统凝结成冰，哪怕是高耸入云的峰峦，也在瞬间冻结。
“瞬冻寒泉！”
这一战是仙帝最拿手的招式，凭着瞬冻寒泉的恐怖寒力，这一击连至尊都能冻结，冻结我自然不在话下。
我浑身解数中，唯一能够抗衡的只有幽泉永冰。
可我担心使用幽泉永冰，怨魁就会感应到它的气息，到时我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我不使用幽泉永冰，我下一刻也会被瞬冻寒泉给冻死。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催动永冰之力，冰雾在掌心汇聚成团，隔空朝银色巨浪挥出。
“幽泉永冰！”
幽泉永冰凝化的墨色雾莲悄然而去。
与瞬冻巨浪相比，墨色雾莲小得如同蝼蚁，就连一朵浪花的大小都比不上。
可就算如此，当它没入瞬冻巨浪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瞬冻巨浪的速度越来越慢，失去了野蛮咆哮的姿态，弧形的巨浪如同老人佝偻的背，慢吞吞地移动。当巨浪离我还有几尺时，本是深寒之物的瞬冻寒泉被墨冰给冰封了，如同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这......”仙帝不惊反喜，“幽泉永冰不愧为天地至寒之物。”
我站在冰封的巨浪之上，没打算给仙帝喘息的机会，再度使用永冰之力。
“幽泉永冰！”
墨色雾莲洒下一片冰晶，拖着一条冰雾之尾，击向仙帝。
“哈哈哈！多谢你的幽泉永冰！”
仙帝大喜，他不躲不闪，葫芦一举，瓶口对准墨色雾莲。
“收！”
葫芦泛出虹光间，传出一股难以抵挡的吸力，将墨色雾莲吸了进去！
“这不可能！”我快惊掉了下巴。
“哈哈哈！”仙帝激动的狂喜，他一边咳血，一边大笑，“我都告诉过你了！咳咳咳！我的载寒葫芦可承载一切寒物，哪怕是天下第一的幽泉永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