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觊觎

“柱子,你杵那儿干哈呢!”

“啊!”名叫柱子的猎人被喊了一声,瞬间清醒过来,想起刚才心中强烈的杀意,不禁冷汗直流。

“俺这是咋滴了,爹娘还在呢”。

“爹娘身体不好,我俺进去了,他们可怎么办?”

回过神来的短小汉子松开了握紧的拳头,长出了一口气。

屋这边。

梁雨熙盘着刘青喊了几嗓子,终于冷静了下来,看到旁边围了一圈人,立马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从刘青身上跳下来,羞涩地跑到里屋去了。

惹得周围一圈人哈哈大笑。

陈姓高大猎人目光深邃地看了自己的好兄弟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旁边的老母亲,也叹着气摇了摇头。

“算了,人生不就是这样么”,短小猎人自嘲一笑“有的财色无边,有的就像俺,狗屁都没有”。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爹娘还在,人家,也要跟家里打电话了”。

猎人的心,逐渐死了下去。

陈姓高大猎人带了不少酒菜来,抢了刘青大厨的位置,说是让他们去给家里打电话。

刘青喊了一嗓子,将小娘皮叫了出来问道:“怎么样了,你爸妈什么时候来接你?”

“这个,,,我没联系上”。

“嗯?”

“我爸妈去国外了,他们在国外用的是别的号码,我没背,国内的号码打过了,关机了,看来他们还没有回来呢”。

“座机呢?”

“我家没有座机,刘青你给你家里打吧”

。。。

“我也不记得”,刘青无奈。

上辈子刘家生意失败之后,老爸老妈便换了手机号,而温姨没有手机。

至于爸妈现在的手机号,十几年过去了,刘清早忘了。

“怎么会,,,”梁雨熙吃惊地看着刘青“你怎么连爸妈的手机号码都不背下来?座机呢?”

“我家也没座机”,刘青抚额,头疼。

又说道“我是走读生,没有用心记爸妈手机号”。

其实家里有座机,但后世已经没人用座机了,他也忘了,只好扯个谎,

“小伙子要不好好想想”,旁边的张母宽慰了一句。“不行就先在我们家住下来,等小丫头的爹娘回国了再说”。

“居然会有这种事,,,”梁雨熙学起了刘青,抚着额头叹气。

憨态可掬的样子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要不我们先在这里住几天吧,谢谢你了大娘,等我联系上我爸妈,我会让他们报答你们的”。

“行行行,没问题”,大娘抚着梁雨熙的小手笑呵呵地说“这么俊的丫头,住多久啊,都没问题”。

梁雨熙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

黄昏时分,终于开饭了。

张家父子将一张大桌子搬到了院子里,一伙子人边吃边聊。

陈姓猎人的孩子拿着一块狍子肉在一边跟老虎玩儿。

几个大人刚开始还担心老虎伤到小孩子,可是看了一会儿就放下心来。

这老虎简直比狗子还温顺,一伙儿人啧啧称奇,连连羡慕两人的好运气。

酒过三巡,陈姓猎人接着酒意开口了:“小娃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老虎?就白给动物园儿?”

“不然呢”,刘青也无可奈何。

他是打算这几天好好教教小老虎怎么捕猎,然后放归山林的。

等过几年,灵气复苏天下皆知,那时候再把小老虎接到身边就好。

但是这话没办法说出口,只能坚称老虎是保护动物,他一定要送去动物园。

“一张老虎皮,就大几十万”。

张老头儿灌了口二锅头,红着面皮劝“再加上虎肉,虎骨,虎鞭,虎爪,全弄下来怎么着也得过百万”。

张母也咋么咋么嘴说道:“你们这些小娃娃就是不懂大人挣钱有多难,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剩不下几个钱,有了这小100万,爹妈得多高兴”。

“我们这些当猎人的多少有点门路,能给你处理的漂漂亮亮,小伙儿,你得考虑考虑”陈姓猎人给刘青递了一杯酒“来一口”。

刘青摇了摇头拒绝了,表示自己还小。

几个人轮番的劝,刘青有苦难言,最后只得沉默不语。

几人见状,便把火力集中到梁雨熙身上。

梁雨熙是真大户人家,本来就看不上这点钱。

此刻她正盯着刘青,眼里闪着小星星,对自己的心上人钦佩不已,表示自己听刘青的,刘青说怎样就怎样。

几人无可奈何,只好继续吃吃喝喝。

“丫头啊,你们是哪儿的啊,家里人知不知道你们来这儿了啊”。

红日西沉,天色将晚,张母拉着梁雨熙的手说个不停,东问问,西问问。

“溪北的大娘,我们是偷跑出来的”。

“南方人啊,怪不得水灵”。

“哈哈大娘你弄错了,溪北不是南方啊”

“溪北是南方啊,还挺往南边儿的”

“不是啊,溪北包围着京城,大娘你想的是哪儿啊”。

“在我们东北人眼里,出了山海关就是南方”。

陈姓猎人见识多一点,便笑着解释。

“这样啊,啧啧”。

梁雨熙觉得有趣,没想到自己来东北一趟,竟然当了一回南方人。

“溪北哪儿的啊,怎么想起跑这山沟子来了啊”。

大娘话匣子根本收不住。

“溪北刘家口的”,刘青接过话茬,冲梁雨熙使了个眼色。

梁雨熙不明白刘青为啥瞎说,但她还是闭上了嘴。

“奥,刘家口,刘家口哪的啊”

刘青感觉奇怪,大娘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

“一个小县城,大娘吃肉”。

刘青给张母夹了块肉,堵她的嘴。

“大娘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我也是野惯了家里人才不着急,过几天没联系,我爸妈自然就来找了,其实我走之前给家里留了封信,说了我们要来这里玩几天,等回头我爸妈来了,让他们给大娘留点钱感谢大娘收留”。

梁雨熙在一边听得稀里糊涂,毕竟才十四岁,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刚要张嘴问,被刘青一个眼神警告,憋了回去。

“没事没事,大娘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想留几天留几天,大娘家里虽然穷,但是饭还是供得起的”,张母听言,神色不变,宽慰了二人几句。

天色彻底黑了,小院里开了一盏昏暗的门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刘青感觉天有点凉,就回屋去穿张老头给的一件大袄。

自己虽然可以做到不怕冷,但那是需要消耗灵气支撑的,现在自己的灵气还很少,能省一点是一点。

还没换好,梁雨熙蹦蹦跳跳地跟了过来,歪着脑袋好奇地问啥时候给家里留了信。

“你真是昏了头”。

刘青一点边系扣子,一边压低声音给她上课“事发突然,我怎么可能留了信”。

“啊?”

“你也不想想,出门在外,两个小孩子,还联系不上家里人,不留点心眼儿,想死么”。

门外,一个人影正在悄悄附耳,听到刘青的话,神色一喜。

“这有什么,,,”。

梁小娘愚蠢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咱们都跑到村里来了,村里这么多人呢,能有什么危险?”

刘青懒得理她,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梁雨熙觉得刘青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

自己那么热情,他还是冷冷的,还持续这么长时间,整个饭桌都没跟自己说话。

咬着嘴唇,心里微苦。

饭很快就吃完了。

人多力量大,几个人忙碌了一阵,便收拾好了东西。

一帮人继续在院子里谈天说地。

刘青觉得自己跟他们没话说,就借口累了一天,困了,便回去睡觉。

他也确实累了,昨天一晚没睡。

梁雨熙见刘青走了,也没兴致留下来,闷闷不乐地拉着张母去睡觉。

陈姓猎人的老婆孩子见状也回家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三个男人和一只老虎。

“小年轻儿啊,就是不好交流”。

张老头儿叹了口气。

“上百万的没本儿买卖,就不动心,要是这小孩子动心了,咱们过过手,也能捞个十几二十万的”。

“谁说不是呢”。

柱子吞了一口二锅头,粗着嗓子,看着眼前的小老虎,眼睛发红。

菜都撤掉了,酒还摆着,留了下来。

三个男人都有些喝嗨了。

“要是有了这小20万,柱子也能娶个媳妇儿了”。

陈姓猎人砸么着嘴,酒气熏熏。

“要是直接有了100多万,不光柱子能娶上媳妇儿,咱还能去城里买两套房,俺娘的病也有钱治了”。

“唉,这是人家的啊”。

柱子心中郁闷,只能大口大口闷酒。

“小小年纪,就有小丫头死心塌地,还那么俊,咱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俊的,就算那电视那电视上的明星,哪有这么水嫩”。

“都是人家的啊,都是人家的”柱子长吁短叹。

“啧啧,可憋说你俩了,老头子我这么大年纪,也是头一回见这么俊的小丫头”。

张老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吐出一口烟圈儿,回忆起往昔:

“邻村儿你桂花姨,年轻时十里八乡都有名,也赶不上这小丫头片子,怎么长滴捏,要是这小丫头能给柱子做媳妇儿,老头子我现在死了也愿意了”。

“爹,你可别这么说,俺还等着给你们养老呢”。

柱子大着舌头,都有点口齿不清。

“俺也是舍不得离开你和娘,要不俺出去闯荡闯荡,没准也能混个媳妇回来”。

“你这个孩子啊,就是忒孝顺”。

张老头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动情不已。

“当年你要去羊城,俺和你娘没让你去,现在想起来可能是耽误了你”。

“爹,你别说咧,俺这辈子就图个孝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柱子,你这算是什么孝顺?”

张大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三人旁边。

“娘,柱子无能,这辈子怕是找不到媳妇儿咧”。

柱子见到自己老娘这么说,忍不住哭了起来。

“孩儿他娘你咋这么说捏,要不似咱老两口穷,柱子也不至于打光棍儿”,张老头气的拿起烟杆就去敲。

“眼下就有一个好媳妇儿,你们眼瞎,看不着”。

张大娘冷笑一声,看着三人,不急着说话。

“姨,你说的可是这小丫头儿,这个真不行,那小子给家里留了信,咱没法子”。

陈姓猎人一下子就猜到了张大娘在想什么。

“柱子是我兄弟,要不是这么着,我都想把那小子骗到山上打死,老虎卖了咱俩家子分一分,那小丫头给柱子当媳妇儿,今天也看出来了,柱子稀罕滴不得了”。

说罢就叹气。

两人是过命的兄弟,自己这兄弟家里又穷,长的又矮,一直就是找不到媳妇儿。

自己这当兄弟的也穷,老母亲还病着,啥办法都没有。

“村里三狗子家,海旺儿家,媳妇儿都是外地买来的,这小丫头片子自己个儿送上来,钱都不用花一分,咱就是吃不着啊,那小子太机灵了”。

张老头哀叹,抽着烟,心里恨起了刘青,懊恼地直跺脚。

柱子眼更红了,看着老虎,想着梁雨熙美丽的倩影,心里发苦。

“陈小子,你刚才说恨不得把那小子带到山上打死,这话可当真?”

张大娘看气氛差不多了,便开了口。

“那小子要是没留信,不用姨你说,我自个儿跟你们先斩后奏”。

陈姓猎人很恨地扔掉手里的烟头,又开始大口灌酒。

“柱子是我过命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打一辈子光棍儿”。

“好小子,姨从小没白疼你这孩子”。

张大娘压低声音,跟三人笑着说了一个消息。

“刚才小丫头片子进屋的时候,我听见那小子说了,留信是忽悠咱的,根本就没留”。

柱子呆滞的眼神亮了起来。

三个人同时站起了身子,看着张大娘兴奋地颤抖。

“放心,听得真真的,老婆子耳朵还没聋”。

惊喜来得太快。

两个跟家里失去了联系的小屁孩子,无依无靠地来到了这大山里,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娘,我,我”。

柱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一百多万,还送你个俊媳妇儿,我滴儿啊,你时候儿到咧”。

张大娘喃喃道“我儿子要有媳妇儿咧,咱老张家有后咧”。

“赶明儿,就赶明儿”,陈姓猎人颤抖着。

他几个大步窜到院子边,拿起猎枪死死攥在手里,低声暗吼

“俺俩赶明儿个把那小子带山上去,柱子打那老虎,俺开枪打死他”。

“陈小子你放心,卖老虎滴钱,你拿这个”。

张大娘抓住陈姓猎人的胳膊,比了个“七”的手指,跟他保证。

“趁没外人知道那小子”。

张老头目光狠厉,狠狠的吸了一口旱烟,吐到地上,喘着粗气说道“尽早!”。

说罢,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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