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将错就错

苏温言若不是阴沉不定的性子,一定会很招京中贵女们的喜爱。

毕竟他这副欲擒故纵的样子很少有人的抵抗的住,容溦兮忽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问了,她努着的嘴憋了下去,像是吃一个闷胡桃,半响也没说个话来。

十六岁的容溦兮谁都不怕,可二十岁的容溦兮却瞻前顾后,侯府里的老妈妈们说的对,她就是个喜欢操心的管家婆。

她想张嘴可一时半会都没能发出声音。

苏温言目光沉沉,像是看透了她一般一针见血的说道,“你不继续问是怕我提及我母亲伤心?”

容溦兮更不知所措了,明明从侯府出来她还气势汹汹的问问宫里的事他是不是都知晓,问问他把灵芸送进宫要干什么。

现在她成了个哑巴。

“你的手那时候很凉。”容溦兮悠然说道。

三年前在假山后面偷听南宫皇后和齐王的对话时,抵在她头顶的少年仿佛是在寻找一根可以支撑他听完所有的稻草,容溦兮无意中成为了那根稻草,她记得她当时还不明白该如何安慰一个男子,尤其是他这样喜欢事事藏在心里的男子。

所以她握住了他的手,那样彻骨的寒凉直到他们十指交叉的时候才渐渐退散。

苏温言的笑容忽然僵住,眼神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兴许是感受到了两人气氛的凝固和尴尬,容溦兮强迫着自己抬起头看向了别处,脚步也不自觉的绕着金桂树走了一圈。

“刚才听庆松说太子来过了?”

“嗯。”身后的男人半响没说话,僵住的笑容变成了一声轻笑,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抱着树转圈圈的姑娘。

“太子看到这棵树一定很高兴吧,刚才我去侯府,发现他的鱼坚强也养的很好,你说这是不是吉兆?”

苏温言干脆利落道,“自然,何况他拿了我的东西,更是喜上加喜了。”

容溦兮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想了一想,“什么东西?”

“一张可以调遣五军的军令。”苏温言勾起的笑似是很慢自己的这项计划。“我已经和容祁说了,不到最后不要用,毕竟用了我这边也是要麻烦替他擦屁股的。”

“你和侯爷都说了?”容溦兮后背弯了下去,她有些不依不饶又上了头的说道,“你为什么什么都和侯爷说呀,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苏温言也没有迟疑,只是抿了抿嘴,笑说道,“你能带军吗?还是你有官位?”

容溦兮半张着嘴,这又是瞧不起他们女子了,前有苏明壬,后有苏温言,他们可真不愧是表兄弟呀。

苏温言见好就收立刻说道,“你这有你的本事,可眼下是他们要出兵打仗,我自然得先知会他们,你瞧,我现在不是自愿告诉你的吗?”

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容溦兮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于是神色又恢复如常的说道,“那军令可是要盖官印的,国之大器,你说盖就盖了?莫不是假的吧。”

她心中坦然后忽然脑中一片清明,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摸上了自己的发簪。

这块边角料怎么来的她还没好好和他算过帐呢。

苏温言看她手上的动作也知道了她的知道,不愧是小狐狸,确实偷偷摸摸的干了不少事情,他很是欢喜的说道,“我若说其实官印是你这头钗的边角料你信不信?”

容溦兮切了一声,她才不信呢。

为了一个头钗,弄一块专门做官印的玉石给她做边角料,她是一千万的不信。

这玉石世间再难寻,还有他江浙首富买不来的东西吗。

苏温言笑而不语。

当初他想找到和那花色花样同样感觉得玉石实在是少之又少,没错,他是江浙会首,买些东西的确简单,可这样的玉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这也是为何说传国玉玺可以如此重要的原因。

但当时他并不知道官印的玉石是该何种样子,这玉石他找了三年只为了做一支头钗,其他的他曾经没想过。

不过这也是亏了司天监的老朋友递的话,他这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有了这东西。

既然有了,自然也没有浪费。

她不信、便不信吧,总归是没有嫌弃便好。

“你说的不错,这官印的确是假的,不过以假乱真,真真假假也就不重要了。”他偏头笑看着女子,似乎今日看着她带发簪的样子很是满意,又忍不住的多说了几句,“你可知这官印原本在谁的手中?”

谁的手中,不是他吗。

容溦兮抿了一下嘴,这个时候就不要老是绕弯子了,她想放空一会儿真的很辛苦。

苏温言见她摇头投降的样子,眯眼说道,“是丽妃。”

她差点惊呼了一声。

怎么会是丽妃呢。

丽妃一介女流要找个东西有什么用。

她脑中刹那间乱作一团,开始给这些事情串起了线。丽妃是从苍州那边被苏明壬救下来的,她曾说过她要报仇,故而圣上对鞑靼人起兵频繁。

她想得到的都实现了,唯独剩下把能鞑靼人彻底打败。

容溦兮沉吟了一会,说道,“她想调遣兵力?”

这说起来是个笑话,可对于外面的蛮夷之族他们的确有时候想法和中原人不同。

苏温言点了点头。

“我曾答应过她,只要她愿意牵制皇后,我愿意奉上和国玺一模一样的官印给她,有了这个她可以在任何时候救自己一命,也可以用这个出了京城调遣外军。”

“代价是要做皇上的妃子?”

苏温言摇头道,“那是她自己当初的想法,我并没有支持但也没有阻拦,我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利用她眼下的位置去做一下她能做到的事情。”

他说完心中也浮上一丝遗憾,明明都是花季少女,却要因仇恨蒙蔽了眼睛。

“不过,有一个我的确觉得自己做出来很不是东西。”

容溦兮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的听他继续说着,“当初那惊鸿舞是我找舞娘来教她的。”

宫闱佳话的那一只惊鸿舞?

容溦兮怔住,可若只是惊鸿舞苏温言说这话的时候不该如此沉重,她扶上他的后背,而他只是扯了一个笑容,呆呆的看向自己,“你可知那惊鸿舞是当年如妃娘娘所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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