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中风

“知不知道这个文件是什么时候签订的?”华温纶把文件扔到了他面前,厉色看着他。

华晓阳将其捡了起来,翻看这里面的条款,眉毛抖了抖,甚至都不敢翻看到最后一页。

那上面是有他的签名,这是母庸置疑的。

“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你是要害死我们才满意吗!”华温纶吼了出来,手上的东西不知所谓的扔了出去。

他现在是恨不得找一把刀砍死他,毁了一个公司还不够,还要来毁第二个。

“你害得大家很惨就算了,你还逼走你的弟弟!”

前面的华晓阳都认了,但就是这一件他不认,华晓飞明明是他们逼走的,不但当众给了他一巴掌,还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了台。

开始还一直处于认错态度的华晓阳突然转变,他冷哼一声,看着面前狰狞的老人,心里感觉极其讽刺。

“他不是被你逼走的吗?”华晓阳把文件扔在地上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叶温书不见了,他这个父亲就彻底方寸大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华晓阳叹息一声,冷漠的看着他,“爱你怎么想吧。”

华家在分裂……

在玄南有不少人与华家较好,但大多都是表面你兄我弟的,暗地里那个不是敌对关系呢。

一家包揽大部分资源的公司面临危机,没人会想要去帮扶一把,只觉得要在压倒他们的稻草上,再加一把火,连带着支撑它的横梁都一起烧掉。

很多人都来华家公司落井下石了,有些合作商开始还没有什么表示,但外面的流言蜚语最为“动人”,有些大公司早在去找了下一批供应商,就等着华家下个季度的货品给他们后,就立刻换人。

但小的公司,刚靠着华家营业,就要面临供货公司即将倒闭的风险,但自己手里面的流动资金哪有那么多。

都等着第一批货上市之后,能赚上一笔,现在好了,反把自己带进了这个坑里面。

华玉对这些身外之物早就看淡了,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活下去。

很多时候,都是活得越久,越是会忘了那种滋味,磨难历经千万,最终信奉的不过是一捧黄土,但也有人是一旦爱上了这种能长生的滋味就不会想去什么阴曹地府了。

在吸收了那块石头里的力量之后,华玉每天都生龙活虎的,即便是再烦躁的华温纶都被他带得心平气和了起来。

这些事在暗处的人都看在眼里,华太友在冷嘲热讽,反正他还有几十年,至于老爷子即便有那个东西也没有多久好活了。

但这件事也只有秦安,他感觉所谓的年轻,只不过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而已,说到底,不过是块上好的翡翠。

短短几天,彻底变了天,而华玉的身体也没有了之前好似年轻的感觉了,当一切自以为的假象褪去,剩下的就只有病痛。

在病床上,这个百岁老人中了风,看着同死了一般,手都是抽搐着的,就连嘴角溢出来的口水都需要别人帮忙擦拭。

秦安他们站在对面的楼里,身旁晒华太友,带着一如既往的帽子,仔细看才会发现,上面是有补丁的,只不过用了颜色差不多的布去缝补,加上动手的人手艺好,才从远处看上去和新的一样。

宋絮她们很冷漠的旁观着对面的一切,靠近窗户的床上躺着人,这个叱咤风云大半辈子的人,现在只不过是个命不久矣的病人。

“你干的。”宋絮问得很轻,但却极其肯定,心里有了答案。

华太友笑了笑,拿出口袋里的烟袋,他抽的还是以前的旱烟古铜色的烟杆靠两根手指撑着,他吸的时候还能看见隐约火星。

只是一点小手段而已,主要还是他太过于自信,以前可能找到了真的,但这次他不管不顾的花了大价钱去购买,到头来,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骗了自己,也让自己剩下的时光都在床上度过。

这个快七十岁的老人第一次露出悲悯的神色,不知道是对他自己还是不远处的病房。

“怎么,我筹备了这么久的戏,不好看吗,我可是特地请你们来看的前排。”心里有些烦躁,猛的吸了一口烟,结果却被呛到了,眼泪都覆在眼球上,愣是不掉下来。

对面的老人突然开始咳嗽,似乎收到了华太友的感染,身体大幅度的动着,即便隔着有些远,但还是能看见他涨红的脸。

可身体入木块一样僵住,根本动弹不得,但好在护工很快回来了,给他顺了顺气才没让他踏进鬼门关。

宋絮对这些不感兴趣,拉着鱼语离开了这里,一双杏眼打量似的看了华太友几眼,最后都归于平静。

秦安手伸出了窗外,指着天际的方向,似乎能把一切握进手里,最后都归自己。

华太友很好奇秦安在干嘛,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去,有的只有一望无际的蓝天,和飘渺几朵的云。

吧嗒吧嗒抽起了烟,云雾吐出那刻,也学着秦安做这样动作,还很明显的将视线对准他。

但在他看见的地方,有他看不到的东西,秦安想抓的,是从病房那边飘过来的几点灵力,虚无般消散。

他现在更加好气那个地方了,在不早之前,龙脉就有复苏的迹象,这是否有意味着什么呢,没人知道。

一双眼深邃不见底,一点都猜不透。

“你这样真的好受吗?”

“你是说搞垮华家?”华太友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吸烟。

秦安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他们两个人却又都清楚,有些事是不必明说的。

他们现在的复仇早就结束了,宋絮姐他们不喜欢以命抵命,这个程度,她们觉得已经够了。

但秦安没有,所以他才会一直参与在里面,他恨华家,现在也恨。

刚刚宋絮说的话并不只代指一个人,她说的是在场唯一两个不知道什时候心相连的人。

“我反正很喜欢这样的结局,但如果他们能偿命就更好了。”明明是笑着,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当初的嘲笑和讽刺磨灭的不但是少年随时冲锋陷阵的热情和桀骜的气骨,还有对敌人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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