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心源
杨守夕一脸木然地站在荀言誓前面，身旁的杨安瑜表情亦然如此。
他麻木道，“前面的事情差不多就这样，然后我就，额，觉醒了。”
“觉醒什么了？”荀言誓坐在桌子另一头，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法师。”
“哦。”荀言誓点头，“确实，你有这种和什么都亲和的体质，觉醒法师是要容易一点。”
“……”
“明天，我会带你练法师该练的东西的，放心吧。”荀言誓站起身，从戒指里拿出了一支法杖，递给杨安瑜。
这支法杖倒是没有喻语迟的那支那么花样繁多，但是挂饰也不少。
荀言誓指了指法杖，解释道，“这是我出发之前从九幽黄泉学院要来的。你现在刚觉醒，不需要那些功能太多样的，我就挑了这个给你。”
“……”
哦，合着您老早知道我得觉醒法师啊？
杨安瑜愣愣地拿着法杖，还是很难以置信，自己这就成法师了？
荀言誓挥手，“杨守夕，你和莫木儿先出去吧。”
杨守夕点头，莫木儿也鞠了一躬，两人出去了。
荀言誓重新坐回座位，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坐。”
杨安瑜浑浑噩噩就坐下了。
“我说过，你的战力我会想办法。”荀言誓看着杨安瑜。
“我可以指导你的修炼，甚至指导你其他方面的能力，帮你成长。挑人教人分析人点拨人这些东西，我很熟练。”
杨安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嗯，先试试你的规则领域吧。”
杨安瑜呆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去找你以前的规则领域，找那种感觉。我知道你现在没有规则异能了，所以，脱离了你的异能去找。”荀言誓重复解释了一遍。
杨安瑜迟疑一下，还是试着去寻找了。
荀言誓的令，他从醒来决定跟着荀言誓开始，就是无条件遵从的。
毕竟，荀言誓大概是他目前，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交托生命而信任之的人。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不是来源于脆弱的感情联系，事实上杨安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荀言誓，到底是个什么感情。
荀言誓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就更不敢猜了。
这种信任，到底还是源自于对荀言誓实力和能力的信任。
荀言誓，真的很强很强，精神上和实力上，都是这样。
荀言誓，就是他现在的全部的精神支柱和信仰，可以说荀言誓指哪，他就去哪，绝对追随他的方向。
杨安瑜开始感悟了，荀言誓也不急，倒了两杯茶，一杯给杨安瑜，一杯自己喝。
这边的荀言誓慢悠悠地翻着书看，那边的杨安瑜，已经“冥想”了半小时。
终于，杨安瑜还是僵硬地抬头问了一句，“少领主……这个，有没有什么特定的方法的？”
荀言誓放下书，有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过来。”
杨安瑜一怔，站起身，身子往荀言誓那边倾了一点。
荀言誓伸手，按在了杨安瑜额头上。
荀言誓似乎帮着杨安瑜找到了什么特殊的意志位置，作为曾经一寸一寸把诅咒从杨安瑜魂魄里抽出来净化的人，他对杨安瑜的魂魄，很熟。
刹那间，杨安瑜意志一沉，立马也就配合着荀言誓的动作，跟着去了意志的那个位置。
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已不是那一方屋子，而是一片花野，一夕花野！
杨安瑜愣了一会，荀言誓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看到了吗？你的花野，你的规则领域，它没有消失，它还在。”
杨安瑜有些愣神，他蹲下身，拽住了一朵一夕花。
荀言誓从他身后走过，走到他前面，正对着他，盘膝坐了下来。
杨安瑜轻轻揉了揉那花的花瓣，花瓣终于彻底张开，里面……
是一段回忆。
他的回忆。
这里到底还是杨安瑜的主场，他没拽到那些他不认识的茫茫众生的记忆片段，而是拽到了自己的，因为他想。
这段回忆很平常，就是他一开始和叶一秋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两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看着乐岁的直播。
杨安瑜沉默了一下，把花和回忆一起揉成一团，扔开了。
他也盘膝坐下，此时两人正对着对方。
杨安瑜斟酌了一下措辞，他觉得他要发挥一下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不要让荀言誓这个话不多的老师，频频被迫主动开口。
搭个场子。
杨安瑜主动问，“我猜猜看……异能，是和规则领域没有直接联系吗？”
“没有。”
荀言誓似乎挺满意杨安瑜这样主动的态度，“异能只是规则领域的引导路线之一罢了。
你的异能没了，但是你理论上，还是可以释放规则领域的。只不过你已经习惯通过异能途径找到它，现在，没了这条路，你找不着它了。”
杨安瑜有些惆怅，“这我要怎么找……不过，少领主，我们的规则领域一般都和我们的异能有点关系，比如我异能是一夕花，这边就是一夕花野，这怎么说啊？”
“事实上，异能或者附属异能，都只能决定你规则领域的表象。你异能如果不是一夕花的话，你的规则领域也可能是彼岸花野啊，也可能是万千星空啊，根据你的异能表象而定，实际上根本的元素是一样的。
你规则领域真正的主题，或者说核心，其实不是一夕花，异能什么的，而是一种脱离于各种修炼体系之外，九界之人都有的东西。
一些地方管这个东西叫本源力量，西三州这边，一般叫心源。”
“心源？”杨安瑜琢磨着。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大逃杀开始的时候，游戏规则里有一句话是“褪下浅薄的力量外表，让神明看到你们的心”。
所以，这个心，是指心源吗？
确实是脱开了异能这样的力量外表的东西呢。
“嗯，我比较喜欢这个名字。
心源的决定很神秘，我们一直不知道心源到底是先天决定还是后天决定，但是无一例外，心源一旦能被发现确定了，那就不会更改。
有规则异能的人，九界算起来很少；但人人，都有心源。
理论上，只要发现了自己的心源，不管是不是中土人，是不是规则异能，都能有类似规则统御者的能力。
但不一定所有的规则统御者，都知道自己的心源是什么。事实上，知道自己心源的人的比例，还很小。
大部分的规则者还是只知道自己的规则领域长什么样子，只能看到最浅薄的一层外表。不过，也够用了。
你的心源，是众生。你也看出来了吧，不仅规则领域，就连你的附属异能，你的天赋异能，你的各种能力，都是围绕着这个元素来形成的。”
杨安瑜默然。
是啊，自己的附属异能复刻，和这众生搭边；
自己的天赋异能生灵，也和这众生搭边；
自己幻术免疫，是因为自己就是在一花一世界的茫茫众生中走出来的，能被其他东西迷住才怪。
杨安瑜叹了口气。
“但是……”荀言誓顿了一下，静静注视着杨安瑜。
“这个心源，很明显并不完整。它只是一个单纯的众生，没有说是矫正，还是守护，还是毁灭啊。
你应该还有另一半心源，我猜……你和杨守夕，不是单纯的兄弟关系吧？”
杨安瑜心中咯噔一跳。
害怕的，到底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