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六章

第五六章

“易舒生,我想起来了,那个大孩子,长相清秀,丰神俊朗,一双眼睛又干净又宁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他不是学校推荐的,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推荐上来的。”

“哦,你朋友推荐的?”步轻风奇怪,我也奇怪。舒生没有一点后台背景,要被推荐也难,可他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朋友帮他推荐呢?

“我朋友叫白小楼。我跟他在国外认识的。他带那孩子来找我,说不能埋没了人才,我当场让他弹了几首曲子,很棒,比学校推荐的几个都要好。”萧萧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学校大概不知道那孩子有步家撑腰吧?不然,推荐名单上肯定排第一。”

“你们的决定名单下了吗?”

“还没有。不过那个孩子我会留下,不管是不是你弟弟。”

我低低地说:“谢谢你,易舒生是我弟弟。”

萧萧露出恍然的神色,随后微笑摆手:“是他有实力,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白小楼。”

我们出来后,步轻风不开车,却低头咬着我的嘴角,撒赖似的缠着我:“老婆,白小楼是谁?”

我想了一下,轻轻说:“他是b大的心理教授,一个理想主义者,只是,太多不理想的事,只怕他的理想难以维持下去。”

他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他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如今,他却为舒生出头了,不是退一步,而是进一步,这个世界,多么无奈,能改变每一个人的思想轨迹。

“宝贝儿,我吃醋了。”步轻风用嘴拱着我的脸,闷声闷气地说,“他肯定是因为你才帮舒生的。”

我掐着他手臂上的肉转了一下,“让你这帐翻得无凭无据。”

步轻风叫起来,苦着脸喊“疼,疼。”

“他是不是比我年轻?比我帅?宝贝儿,那些人你以后都不要理了好不好,老公我没信心。”又在我脸上拱了,我有点傻眼,这是苍龙特别行动队的队长?

“连学都不上了,还能到哪里理去?”我说。

回到家里,步轻风抱我到屋里,脱得光光的,光天化日之下将我扑到了。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不自信,比结婚之前还要紧张。我想,是不是我在哪里给了他不自信的想法或者神色或者行动?他一定不知道,除了他,我的爱情没给过任何人。

好一阵的交缠和厮磨,他像只吃饱喝足的猫,终于心满意足地穿好衣服,又给我穿好衣服,将买来的草莓洗干净装进玻璃碗里,再坐到椅子上,大手一捞,让我坐到他身上,一颗一颗喂我吃草莓。

“在酒店我就想这么做了。”他伸出舌头,舔走我口里的草莓,脆脆地嚼着,“你吃草莓的样子好性感。红艳艳的草莓,红润光亮的唇,细长白嫩的手指,交相辉映。”

我拿了一颗放进他嘴里,却被他含着手指不放,我窘,眼前这个人和开始认识时的人太不一样了,现在他又赖皮,又小气,又流氓,又腻歪,完全颠覆了以前他又高大,又正气,又沉稳的英雄形象。

我问他,怎么会这样?

步轻风振振有辞:“英雄形象是给别人看的,流氓形象是给老婆看的。”说完又咬住了我的嘴,舌头勾进去,巴啧几下,“真甜。”

我不吃了,专心喂他,结果他非要将他流氓行径发挥到底,含着草莓堵住我的口,说是要分享。最后的结果是吃着吃着,他的手上来了,又衣冠不整了,又脱光了,又倒了床上。他搂着我的腰,直叹气:“难怪人家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宝贝儿,我过不了你这关,真的不想走了。”

我反手抱住他的腰,不怪他留恋,只怪他经历的苦难太多,走过的枪林弹雨太密,这世间,谁不愿意温柔乡,幸福窝?谁不愿意身上永远保持干爽好闻的清香,住明亮整齐的房子,吃精致健康的食物?他是队长,可他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懂情懂爱的人。他只是比别人更懂一份大情大爱,所以在深山里,在危险中,一过就是多年。

他说的不想走只是暂时,还是会走的,他说过,他舍不得那个地方,舍不得那些队友。他舍不得,我就跟他去,去那个地方,成为他的队友,成为他舍不得的那一份子。我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暗暗发狠,一定要通过考核!

步轻风抱着我,呼吸平稳,气息从容,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他竟然睡着了。我将唇贴上去,亲吻他的脸,亲吻他的眉和眼睛。他的笑意更深了,像正在做什么美梦一样,我笑了,手指摩挲着他的唇,他突然嘀咕一声“宝贝儿”,我以为他醒了,却见他眼睛并未打开,而是睡意更深。宝贝儿,是他梦中的呓语,甜蜜的梦境。

郁家一倒,舒生决定正常上学了,我支持他的做法,收拾好一些书籍衣物,准备送开车送他,步明月不舍,对舒生说:“舒生哥哥,我一定会考到b大的,你可不能提前走掉。”她今年高三了。

我看着舒生笑,舒生脸红了。他摸摸他屋里的书架,又到琴房摸摸钢琴,轻轻说:“姐,你当兵是不是不回来了?”

“会回来。”我心酸,扳过舒生的身子,和他对视,“舒生,姐不会丢下你。”

舒生眼红了,低下头:“我舍不得姐。”

“经常给姐写信,这回姐能收到。还有,你一定要把功课学好,等我回来,就不用请家庭老师了,你可以教我。”我努力不让自己伤感。

“舒生哥哥,安姐姐走了,你还有我呢。”步明月挽住舒生的手臂。

我对步明月一笑,诚心道:“谢谢你,明月。”

“舒生,你怎么认识白小楼的?”我想起了萧萧说的白小楼带他去面试的事。

“在琴房认识的,他说跟你是朋友,姐,他是你朋友吗?”

我眼前闪过白小楼柔和、儒雅的脸,点点头,“是朋友。”

“他前些日子带我去见了一个有名的钢琴家,他希望我能参加b城的钢琴比赛。”

“我知道,你好好比,到时我也要去观看。”

“真的?”舒生望着我,眼睛里跳跃着喜悦的光芒。

我笑着点头,“姐就喜欢听舒生弹琴。”

“我现在就给姐弹个。”舒生打开了琴盖,坐下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流畅地滑过琴键,带起一串清脆的音符。舒服弹的是李叔同的那首脍炙人口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步明月和着琴音唱起来,舒生眼睛含笑地看着我,也唱着,眼神里有明显的依依不舍。

这一曲唱完,舒生手指一转,又弹我们脍炙人口的歌〈〈牛儿牛儿吃饱啦〉〉。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哼,眼前浮现一群吃得饱饱的牛,肚子跟着大西瓜似的,溜圆溜圆。夕阳西下,燕子低飞,慢慢地少了,回家了。远处的青山像在云朵里,高高的风筝也在云朵里,它们彼此为家。

一首歌唱完,身后响起啪啪地掌声。步轻风双手一搭,抱住了我们几个,“好啊,唱歌也不叫我。”

“哥,你会唱吗?这是舒生哥哥和安姐姐的放牛歌。”步明月歪着脑袋问。

“这么简单的儿歌,还能难倒你哥?舒生,让你见识姐夫的厉害。”步轻风一屁股坐到舒生的旁边,双手搭上琴键。手指灵巧地走动,脑袋也跟着晃动,一付自我陶醉的模样,真的弹的是我们刚才唱的歌,《牛儿牛儿吃饱啦》,我回想起小叔叔,在我吹了几遍口琴后,他也能吹出来,我汗,这曲歌我一心一意学了好多天,他们才听两遍就会,都什么人啊!

步轻风嘴角含笑,眼睛斜斜向我飞过来,又开心又得意,我朝他展颜一笑,他手一滑,错了一个音符。旁边步明月大笑起来,舒生也笑,温温柔柔的。

“大哥难得一见的温柔和慌乱,全给了安姐姐。真是铁男柔情,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步明月羡慕死了的表情。

我问步轻风,你怎么会弹琴呢?

步轻风长叹一口气:“你那好婆婆,天天逼我学这个特长,学那个特长,我被缠得没办法了,只得选一门,并答应学好它,才得解放。哎哟,往事不堪回首。”那语气,又抱怨,又幽怨,又庆幸。

步明月也学着长叹一口气:“哎哟,我学这学那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一样的抱怨和幽怨,估计学的东西比步轻风要多了去,没有庆幸。

我哼了一声,身在福中不知福。农村的孩子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哪有机会学这学那,哪由得着孩子的兴趣发展,只有一条路,上大学,跳农门,没得第二选择。真是汝之砒霜,我之蜜糖。

步轻风拍着步明月的肩膀,眼睛斜斜看我:“你嫂子一定在腹诽我们不知福。”

我不好意思,赶紧撇清:“哪有?”汗,真的有。

倒是舒生轻轻叹了口气:“在我们青山村,冬天多的衣服都没有,哪有钱去学特长。”

步明月同情地说:“真的啊?那里的孩子是不是很可怜?”

舒生点头,对我说:“姐,你留给我的那笔钱,我寄了一半给小学,让他们把教室的窗户安上玻璃,冬天坐在教室里,北风直飙,太冷了。还有一部分寄给了爸妈,让他们把夏婆婆的房子修一下,再给家里添一部电视。”

我点头,做得不错,舒生比我心细多了,想得也比我远。

“我再给你一些钱,你看着办就好,你做的,姐都支持。”

“真可怜,舒生哥哥,我把我的私房钱也交给你,你让学校给孩子买一些衣服好不好?”步明月的眼睛里雾蒙蒙的,泪光闪烁,晶莹明亮。

“这样吧,舒生不要出面,数目大了,人家还以为你们姐弟两人在外发了大财,有可能会找到你爸妈募捐什么的,反而带来麻烦,我让爷爷出面安排吧,重建学校,再给学校捐献一批物资,怎么样?”

这样也好,也避免舒生捐去的钱被人私吞,落不到实处。舒生也同意,爸爸妈妈曾打电话说过,亲戚们都在找他们借钱,他们左右为难呢。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给我发了张小黄牌,晋江抽了吗?本坨坨的文纯洁得和舒生一样。

尼玛晋江到底哪些词是晋用的呀,找了半天错字倒是找了一个,没发现哪个词有问题。

那些肉文肉得一塌糊涂,啥事也没有呀,这是逼我写肉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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