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蹙眉，“没有，不过……你确定？”
确定。
姜裕恒对外公的侵害，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但对周家尽心竭力付出生命的舅舅，亏欠的太多了。
她应该做出补偿。
况且，周承嗣非常聪明，几乎是复刻了他父亲的聪明跟果断。
姜澈结婚的事没有告诉周承嗣，一来是不想他贸然回国，在羽翼不满的时候造人迫害。二来是周承嗣一起到国外之后总是单独行动，姜澈不知道他到底再忙什么。
半晌，刘琮才点图，“先到股权，然后再说吧。”
姜澈听出他话里的叹息，是啊，还不属于她的东西，想着给谁太早了。
外面忽然响起说话声。
姜裕恒推门进入，坐在了姜澈对面的大沙发里，顺势扫了刘琮一眼。
“姜总，我是姜小姐的律师，刘琮。”刘琮起身，递上自己的名片。
姜裕恒的表情看着很平静，但是眼底却快速划过了一抹阴冷，他往前一倾，随意的把名片丢在茶几上。
“嗯，直说吧。”
刘琮把文件合同一一展示在姜裕恒的面前，礼貌又专业的说明来意，“这份周老的遗嘱是经过您签字确认的。既然姜小姐已经结婚，按照约定，您应该把您手中一半的股权转到姜澈的名下。”
姜裕恒只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文书，然后后仰着靠在大班椅里，手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小澈，你刚结婚就来要股权，太心急了吧。”
姜澈淡然一笑，“主要是怕你耍赖。”
姜裕恒的手顿在半空，鬓角的肌肉抽了一下，眼底泛起了清清冷冷的笑。
“咱们是父女，亲的，你这样说爸爸，有点过分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闫世初给公司投资了一个亿，您还霸着我那点零星的股权，这就不过分？您不经过我直接约见闫老，想必已经知道闫家对我的态度，刚过门的孙媳妇被人这么欺负，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姜裕恒的目光愈发的冷，他的手继续在沙发扶手上敲打着。
姜澈微微一笑，“您今天去见客户是墨总吧，我记得婚礼那天，他是闫家的客人。”
婚礼后，姜裕恒没少吃闫家的红利。
让已经下滑到几乎找不到名次，产品在货架上落灰的产品，再次有了知名度。
姜裕恒看姜澈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
不是看子女的慈爱也不是看债主的窘迫，而像一条吐着芯子的蛇看到令它反胃却恰好能果腹的恶心动物。
为了活着，为了获得更好的食物，只能暂时妥协。
姜澈面带微笑的跟他对视。
权衡利弊后，姜裕恒的身子动了，他弹开桌面上之前被他嫌弃的那张名片，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笔，在文件上签了名字。
姜裕恒签字有个习惯，写完名字后喜欢点个点。
文件上，最后那个点刚落下，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姜殊怔怔的看着律师拿起了文件，走进来的每一步，两腿仿佛灌了铅。这种场合，只要不傻，都知道姜裕恒签署的是什么。
姜澈靠在沙发里，嘴角的笑显得有些招摇。
明晃晃的告诉姜殊，大势已去。
姜殊努力让呆滞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捏着温和亲密的语调问，“爸爸，您签了什么？”
钢笔盖上笔帽，姜裕恒没理会走到身边的姜殊，目光锁定准备达到目的准备离去的姜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