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和林夏晚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眼底的羞恼。
从进来开始，她们就没有瞧见除了彼此之外的任何人。
加上她们待在里面的时间不短，所以根本不会想到会有人偷听。
更想不到，偷听的人还是她们口中编排的对象！
姜殊脸色变幻，又想端住自己最后一点骄傲，整个人看起来别扭极了。
她下巴一抬，冷哼道：“你既然什么都听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完，我怎么知道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姜澈收起脸上笑容，深深地看了姜殊一眼，直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
“作为一个正常人，我以为你至少应该能明白一个道理。”
“在你有求于我的时候，应该谨言慎行，不要惹我不高兴，这样才能让我替你保守秘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姜澈话音一顿，俯身凑到姜殊的耳边继续说道。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一时口快，就把自己的经历，强行加到别人的身上。”
语毕，姜殊的手指蓦地收紧，眼底的愤恨怎么也藏不住。
“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做吗！”
她抬头死死地盯着姜澈的脸，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在洗浴中心里，没有人会傻得在蒸完桑拿后立刻上装，所以她们几个现在全都是素面朝天的模样。
姜殊的脸，在不化妆的时候，因为缺少血色，显得有些寡淡，没有对比的时候，还会让人觉得清秀。
林夏晚则是属于浓颜系的美人，但也因此，她的五官充满了攻击性，又粗又硬的眉毛定死了她的风格。
但姜澈不同，她好像所有的地方都恰到好处，又留有余地。
她化妆的时候，能够撑起各种类型的妆面，不化妆的时候，又像清水芙蓉那样，白中带粉。
纤长浓密的睫毛，和不浓不淡的眉毛，再加上因为一年没化过妆而红润回来的唇色，都让她的素颜看起来清丽又明艳。
对上这样一张脸，哪个女人会不自残形愧？
姜澈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我可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
她觉得自己和姜殊说不通，突然没了和她扯下去的兴致，去洗了手就径直离开了，对身后的叫唤充耳不闻。
只是路过林夏晚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给她让路。
林夏晚自己也很矛盾。
姜澈抢走了闫世初，她肯定是恨她的。
可她没办法像姜殊一样，把自己内心深处阴暗的一面摆到明面上来。
她更喜欢伪装自己。
所以在姜澈面前，尤其是自己几次醉酒时都在她面前失了态，被她甚至是闫世初听见了自己的部分剖白。
再面对她的时候，林夏晚根本抬不起头来。
她一遍觉得自己是个小人，一边又会因为内心的暴露而感到羞耻。
这种矛盾的心态一直拉扯着她，以至于让她到现在都一事无成。
但凡她偏心哪边一点，功败垂成早有定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吊得她难受。
她也劝过自己要放手，可是那么多年，那么热烈的感情，又怎么能轻易放得下？
可是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更别说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根本无力挽回。
可以她又好不甘心，总想着做点什么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出现点误会裂痕。
这样她还能安慰自己，或许还有和闫世初重修旧好的机会。
她想让姜澈难堪，结果到头来，备受煎熬的却还是自己。
林夏晚想，这自虐的过程什么时候才是个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