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姜澈就从噩梦中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气，把闫世初的拦在自己腰间地手给丢下去。
再之后，两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姜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以前每次她半夜醒过来时，有一点点动作闫世初就会跟着醒过来，哪怕不是完全清醒，也会伸手拉一下她。
但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句“在你有危险时，他优先去救别的女人了”的话又开始在姜澈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想。
所以，闫世初其实真的爱过她的吧，只是现在连曾经拿点微薄的爱意都不见了。
姜澈从床上起来，只批了一件睡袍就下楼了。
这个点，佣人还没有起床，整个房间里只有天光乍破的蒙蒙亮。
她没有开灯，径自走到厨房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燃气灶的火光幽蓝，不自觉把姜澈的目光吸引进去，等牛奶沸腾炸裂的泡泡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回来时，奶锅底下都有了一层淡淡的焦黄。
还好，没有焦味。
姜澈凑合地把牛奶倒在杯子里，因为心不在焉，滚烫的牛奶从杯子里溅出来，烫伤了她的手背。
毫无防备的刺痛让她下意识松手，剩下的半锅牛奶就砸在了地上，骨瓷材质的奶锅也应声碎裂。
时间像是在此刻静止了一般，姜澈低着头看着自己逐渐通红的脚背，一滴眼泪直接从瞳孔处掉落，跌进瓷砖上的奶渍中，氤氲开来。
姜澈顿时像是触了电一般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来后眼泪就从眼眶中滑落在脸上。
她手忙脚乱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蹲下来收拾地上的残渣。
碎片没捡起多少，眼泪却流了许多。
突然，洁白的碎片上骤然晕开一朵血花，指尖传来的刺痛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让姜澈的眼泪越发的汹涌。
她慢慢环抱住自己，将脑袋埋在膝盖上，从一开始默默地流泪，变成了无声地痛哭。
姜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觉得有满腔的委屈破土而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抬起头来，鼻尖和眼眶都变得通红起来。
她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去拿了扫把一股脑扫进垃圾桶里。
等姜澈做完这一切，拿着半杯牛奶做到客厅的沙发上时，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手指上的伤口也结了痂。
心情就像被石头砸中的湖面，涟漪消失后，就变得平静无波。
客厅有一面墙是一大块的落地玻璃，姜澈伸手撩开窗帘后，面前猛地出现了一张人脸。
她被吓得大退一步。
“余助理？”
余力也不知道窗帘会被突然拉开，还吓到了金贵的总裁夫人，连忙鞠躬道歉。
他刚收到闫总要他查的资料，就按照他的要求第一时间送过来了。
但敲门前他又想到，闫总连夜出国处理了一些人，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都没有睡觉。
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又收到了夫人去魅夜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当即又买了机票赶回来，马不停蹄地去酒吧抓人。
按照夫人的脾气，估计又会折腾闫总到凌晨。
余力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的，但闫总当时又严厉地吩咐他，要他把李斯和贺君辰的身份查清后立刻告诉他。
两难之下，他无意识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结果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被姜澈放进去后，他也只是站在门口玄关处，踌躇地拿出文件夹，递到姜澈跟前。
“夫人好，闫总还在休息吧，我就不进去打扰了，这份文件麻烦您在闫总醒来后转交给他吧。”
这样一来，他东西及时送到了，也不会打扰闫总休息！
余力正暗自赞叹自己的机智，没想到被他予以厚望的人竟然拒绝了。
姜澈淡淡看了眼文件夹就转移了目光，连手都没有伸出也一下。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自己亲手交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