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换灯

神毓你歪着脑袋看啥呢,有啥东西值得你看得这么起劲,还惊讶到哈喇子流了出来。

咦,原来是佛前那长明灯中,一根紫色灯芯悄悄的探出了脑袋,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如来讲经。仙尊玩心大起,嘴角微扬,不为人察的轻轻弹了下手指,一大滴神毓的哈喇子下一刻猛地砸在紫色灯芯的头顶上。

那灯芯猛地被水滴砸了一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收缩身体钻回长明灯中,但是它忘了自己此刻被口水泡着。于是长明灯“嗤”的一声轻响,竟就此熄灭。

此灯自佛门以灵山为基,宣扬佛法以来,就一直在佛前长燃,今日此时竟然突然就此熄灭,实非吉兆,结实让在座佛陀菩萨无法再不动如山,纷纷色变。

有一横眉怒目之天神,手持铁棒气势凶凶的朝长明灯走去,不知意欲何为。

“呵呵呵”仙尊站了大笑起来,“诸位莫惊,此是我那顽劣道童神毓童心大起用口水试验看看能否吐中刚才那听经的灯芯,不料,竟是一矢中的啊。我替顽徒向列位赔不是了,吾回去定会严加管教。”

一边的神毓面红耳赤(目瞪口呆)地望望那熄掉长明灯,又转过头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仙尊。

“长明灯熄灭实非灯芯之罪,还请护法神将看在她刚才之所以有出格举动完全是出于对真经真义仰盼的拳拳之情,饶恕她的无心小失。”

那提棒的护法神将韦护愣在原地,回首望向诸佛,一时不知所措。

“吾观此灯与顽徒有缘,不如赠与吾徒,吾这有一灯乃是汝家昔日教主燃灯古佛之物,今日也算物归原主了。”说完,仙尊手中出现一物,乃是一盏古朴的八角琉璃灯,晶莹剔透,佛光万千。

“八角琉璃灯!”一众佛陀、菩萨见此纷纷行礼。此物虽非传说中以讹传讹的那样,说是燃灯古佛的真身,却也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至宝之一。佛家对此视为传世珍宝,却是不知为何此物竟在仙尊之手。

释迦如来与弥勒、天王如来等诸佛对望一眼,点头应允。

仙尊便示意神毓将琉璃灯换了长明灯回来,却也不要回,任凭神毓带着。

看着提灯站在身后的神毓,仙尊轻声说了句“一饮一啄。”

说话声音很小,几乎不为人所闻,就连身边的神毓和赤冥也都没有听到。

那边地藏菩萨有一小兽,趴伏在菩萨一侧,耳尖听到仙尊言语后,遂以通心之术告之菩萨。菩萨听闻后,暗自皱眉疑惑道:“不过是一物换一物,何来因果之说。”但是这是仙界至尊所说之语,绝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所谓“凡人畏果,菩萨畏因。”由此菩萨心生疑窦,却也不便现在上前求教,暂时忍藏在心,静候时机。

三日后,宾主尽欢,仙尊携二童驾云归返。

临出灵山前,仙尊转头望向那佛光四射的灵山,但见鲲鹏遨游,孔雀飞舞,端是气象万千,仙尊心血一动,口占一偈:“灵山众修手段高,兵戈不动隐忧消。灵茶洗去征伐意,佛法复令石点头。吾今此去无踪影,唯见修界血滔滔。静待它朝天明日,谁为鱼肉谁为刀。”

神毓、赤冥听得其间隐有不祥意,疑惧不安,但抬头望见仙尊那少见的严肃之意,各自对望一眼,低下头去,都惴惴不敢开口询问。

刚出灵山没多远,便见前方有一祥云等候,佛光隐现,却是地藏菩萨孤身等候多时。

“你二人先行,吾去去便来。”仙尊吩咐道。

.....

一盏茶功夫后,仙尊化作一道流光直追神毓、赤冥二人。

后方地藏菩萨默念道:“十万年后,幽冥教主、地藏王?”

须臾之间,一身白袍的仙尊出现在神毓二人之前,映风招袖,袍裾翻飞。

仙尊回头招呼二人跟上。

神毓见状忙从怀中取出长明灯,双手举过头顶,神色端庄地敬予仙尊。

仙尊迟疑了下,伸出右手接过长明灯,左手召出一紫金葫芦,将灯油全部倒入一葫芦中,接着又沉吟了下,倒回二滴于灯里,又信手将灯抛回给神毓。

神毓没料到仙尊会有此举动,手忙脚乱的接住,塞入怀中。

“你拿去,此物由你处置。”仙尊微笑的看着神毓,略带欣赏和希冀。

神毓只觉那一袭白袍之人尽管面容年轻俊秀,却透着无比慈祥和怜悯。

“谨遵法旨”神毓低头恭谨说道。

“走吧”,仙尊不再做何言语,驾云直飞成天。

后有二朵祥云快如流星。

二日后。

成天。

仙尊宫。

天湖畔。

临湖水榭处。

今日景色竟是比往日更要美丽神秘不少,碧天挂金乌,祥云呈万朵。尤其是傍晚时分,那漫天绚丽的晚霞尤其让人称道。

浅雪,天莲领舞。

天莲舞于碧波之上。

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

对檐疑燕起,映雪似花飞。

浅雪持剑舞于水榭之顶。

剑光如华,光彩夺目。

剑鸣清音,响彻九天。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一曲舞毕。

仙尊轻揽脸色微红,面若桃花天莲入怀,偎依着望着那紫红的晚霞,轻声吟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天莲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疑惑的看向仙尊。

一旁的浅雪好奇问道:“仙尊今日说话怎么如此奇怪,好端端的为何为提及沙门?我们与那如来有何干系,负了如来又怎么样?”

仙尊摇了摇头,轻笑道:“嗯——,不是说你我,而是另有他人。”

其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只有一丝悲悯。

“仙尊,你看你又偏爱莲儿了,难道我舞得不如莲儿好看吗?还有,这十万年来,你都快成孟章神君了,成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是神神秘秘的玩消失。老是让我们寻不着你的踪迹。回来后还老是偏向于她.....”后面浅雪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的娇躯也被仙尊一只手揽住了。

天莲将臻首埋入仙尊怀中,听着仙尊那铿锵有力的心跳。

收起回忆,仙尊苦笑了下,看来应该是那日被人以秘法让自己契合了醍醐灌顶的邀约,对方苦心造诣,等到今日开始作法实行了。

在被人以醍醐灌顶施法之后,被灌顶之人会功力暂时缺失一阵,多则三日,少则六个时辰,看所灌顶的佛力多少。

放在往日,自己可以轻松打断他们的作法。可是今日灵力被那诡异黑魔消耗殆尽,备用的灵液也用地七七八八了,这还是天莲她们非要自己备上一些,以应不时之需。自己暗地里好几次嘲笑她们女人心小,过于谨慎。

仙尊原以为自己举世无敌,根本用不着,结果还是用上了,讽刺的是而且还嫌少了。没有足够的灵力,就打不断施法过程,打不断施法过程就继续丢失灵力,恶性循环了。

前方,魔气翻滚,杀气滔天,一众魔界之修,凶神恶煞,面露狞笑,挡住去路。仙魔厮杀这么多年,没什么好说的,双方都对对方欲除之而后快,而且是斩草除根的那种。

此处离昔日的天魔界现在的不过数万里。昔日天莲率部将天魔界团团围住,将其炼成黯灭之地。

殷鉴不远。

后方,通天教主领截教十二大亲传弟子,三千门人结阵拦住退路。

更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巨擘隐藏在侧,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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