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刀演武 情敌决斗

穿上外套,将千本樱景严和闭月放在剑袋里,匆匆下楼:“妈妈,有朋友叫我去附近的街头公园,我等会就回来。”

“注意安全哦!”老妈的声音伴着夜风送入耳际。

脚下带风,披星戴月,在繁华的街市里穿梭。淡淡的月色洒在喧闹的都市里,被霓虹的灯光遮盖住了芳华。幽怨的月娘扯过手边的浮云,期期艾艾、半掩容。身上的湖色长裙伴着夜风,轻舞飞扬。感觉到散在身后的长发调皮地**脸颊,我轻轻地将那束卷发绕到耳后,脸庞这才感觉到清夜的凉意。

人呢?我站在立花公园进场处,看着周围玩滑板、弄小车的极限少年,听着身后街头网球场传来的喝彩声,不禁抬头望向远处。

“中紫。”暗弱的路灯下,出云辉夜姬向我挥挥手。我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的剑袋,慢步向她走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刀带来了?”她瞥了瞥我身后,有些好奇。

“嗯!要我带刀来做什么?”我取下剑袋,拿出千本樱景严和闭月。“这样就可以了。”她转身走向公园深处,“来吧。”

“你说清楚啊!”我拿起两把刀,满头黑线地跟在她身后,“晚上,不要到那么偏僻的地方,这里好像有不良少年的。”

“哦?”她淡淡地应声,“你怕吗?”

愣了一下,撇了撇嘴:“怕是不怕,但是很麻烦啊。唉!你有没有听懂啊,不要再往里面走了!”

“好了,这里就可以了。”她从剑袋里取出两把刀,嗜血地看着我,“这是我的两把刀,太刀名为和魂,胁差名为义魄。你的呢?”

“太刀,千本樱景严。”我先举起淡紫色刀柄、黑色剑鞘的长刀,而后抬起全身乌黑、刀柄三道银丝的短刀,“胁差,闭月。”

“嗯,都是精品。”她欣赏地看了看我的两把刀,“就让我们义无反顾的来一场真刀演武吧。”说完她抽出两把刀,摆起二刀流的姿势,向我扬了扬下巴:“来吧!”

Nani!?真刀演武?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你在开玩笑吧~”

“我从不拿剑道开玩笑,快点!”出云一脸认真,“授刀就意味着你有资格真刀实战了。”

“不是,不是。”我快速摇头,“我才刚开始学太刀技巧,玩不来这种高级对战。你要是特别想拿刀砍人呢,我可以介绍你去我师傅那。就这样子啊,下次见!”转过身,向后晃了晃手,抬脚便走,心中哀叹:碰到一个武痴,我真惨啊。

突然脑后一阵刀风,心下一惊,偏头躲过,只见出云的胁差义魄就在我的耳边。猛地转身,指着她大骂:“你搞清楚点,现在是法制社会!”

“你不是躲得挺好吗?”她偏了偏头,挑了挑眉,“你今天逃不掉的,放心,我用刀很精准的,伤不了你。”

我嘴角抖动,没好气地说:“我怕自己不小心伤了你。”

“没关系,实战的话,你不可能伤到我。”她眼中是满满的骄傲,“这不是剑道比赛,手拿二刀我可是斗志高涨呢。”说到这,她挑衅地看着我,露齿一笑:“还是说你赢了我一次就想逃?”

哼!本姑娘可不会被你一激就拼刀,我轻哧一声,转过身,静静地向前走。“竟然看不起我!”身后出云的怒意滚滚逼来,一股杀气吹得我脑后生风。来了!太刀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刷刷声,我的身体向前一弓,躲过这一记怒刀。向前走了两步,快速回身:“你够了没有!其实根本是你走不下神坛,不能接受失败!”忿忿地看着那个有点痴狂的短发少女。

出云胸部剧烈起伏,脸部僵硬,二话不说向我杀来。

“那边,那边有人在决斗!”一个滑板少年兴奋地跑向同伴。

“决斗?”几个染发的前卫青年人瞪大了眼睛。

“嗯!用真刀啊!两个女的!”

“唉?”“走走,看看去!”一群少年激动地向公园深处跑去。

“现在东京的女孩子都这么猛吗?”一个高壮的光头男好奇地看向远处。

“真是好玩啊!去看看吧!”一个剔着和尚头的眼镜男一脸兴奋,面部表情霎时滑稽,拎起网球包就向黑暗处跑去。

“小春!等等我!”头戴发带的男生操着一口大阪腔,边叫边跑。

“藏之介,你就不管管吗?”左耳上戴着两个耳环的黑发少年,低头看向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同伴。

“小春和勇次又不是金太郎,毒手又吓不了他们。”温润的声音响起,那位藏之介抬起头来,俊逸的脸庞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出尘,“就跟过去看看吧,希望他们别惹出什么麻烦。”

这个武痴,竟然还不放过我!喘着气,怨愤地看着那个手持双刀的少女。眼角瞥见旁观者越来越多,耳边尽是众人起哄的声音。

“快点出刀!”她举起和魂向我的面门劈来,我险险地下腰,却见那把义魄向腰侧袭来。一个无手空翻,身体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同时用脚尖踢开上空的太刀,突然耳边响起发丝滑落的声音。稳稳地在离她三步远处站定,定睛一瞧,地上软软地摊着一丛卷发。拿着闭月的手向后一探,原来垂到腰际的长发已经只及胸部。双眼一眯,冷冷地说:“看来,今天你是不会放过我了。”

“你觉悟的太晚了!”她一偏头,以标准的正二刀姿势向我冲来。迈起轻盈的步法,脚踵着地,在细细的沙地上闲庭信步,身体随着“节拍”轻轻偏移,躲过一记“逆袈裟”。腰侧一闪,再躲过一个胁差横斩。就在这时,脚步节奏突然加快,两脚同时离地,瞬间闪到她的身侧,用刀鞘轻轻地击打在她的手上:“你输了。”

她愣在那里,颈部僵硬地转动,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刚才用的是我们二天一流的阴阳步?”

“嗯。”我静静地看着她。

“决赛的时候,你也用出了‘刀合一’,本门的绝技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她语气霎冷。

“那个……哈哈哈~”我摸了摸脑袋,有点得意地说,“可能是看的书比较多吧,参悟参悟就会了,毕竟各派是贯通的嘛,哈哈哈。”

突然她改变了胁差的拿法,一种决绝的横刀握法,左手的义魄向我的颈间袭来。第一次搏杀似的出击,我眼睛一瞪,扔下手中的闭月,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手腕:“疯了吗?真的要杀我?”

右手的太刀如急电似地飞来,我扔下千本樱景严牢牢地抓住她的右手:“现在不是桃山时代,杀人犯法的!”

“小偷!”她咬着牙,目光狠戾,“你用我们二天一流的刀技和步法赢我,算什么新阴流的嫡传弟子!”原来她是介意这点,我两手抓住她的两碗,足下一蹬,借着她的支撑,从出云的头顶翻身而过。

在离她三步的地方站定,弯下腰用手扯开裙角,布料的撕裂声引起周围男生的一片**。将长裙改装为高叉裙,从衣袋里取出一根黑色的头绳,紧紧地将长发束于脑后,撩开额间的碎发:“来吧,我就用新阴流的招式让你心服口服!”冷冷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不会留情的,你注定再次败北!

“你可以过来拿起刀。”她偏了偏头,指了指地上的千本樱景严和闭月。

“不用。”淡淡地回答。

出云两眼一瞪,牙关紧锁,憋出几个字:“你别太狂了!”说完施展出“阴阳步”,向我这边移动。

除了步法,武道中很重要的还有眼法。一般人看到太刀袭来都会不自觉的眨眼,而就在闭眼的瞬间,小命就已经送在刀下了。所以要做到目光如炬、眼观三点,即敌人握剑双手――“两星”、敌人手臂的屈伸――“峰谷”、以及对方的肩和胸――“远山”,就必须做到心中无畏无惧。无所念想,无所,心境虚空,归于自然。心之所引,万象皆空,对方的五段身位在眼里化为一道线,在心里化为一把刀,对方只是一把刀而已。在心中燃起一根檀香,按照对方的“节拍”,弹动琴弦。她的韵律不过是由我来指引,我来牵制。

哼~闭上眼,一个下腰,一个踢腿,打下她的“和魂”。二刀流中真正可怕的不是太刀而是胁差,这种平时用于武士剖腹的短刀,在实战中格外有用,常常扮演绝杀的角色。心中的弦轻轻弹,就是这个角音。我一个侧翻身,躲过直奔腰际而来的“义魄”。用刀杀死一个人其实不难,因为没有人是不可战胜的。所以不让人杀死却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本门就有一道心法:通过挨打取胜。只要你看清对方的刀势,即使在对方主攻的情况下,也可以找到一个安全的区域,任凭敌人如何攻击,他的太刀都会像春风一样不忍伤害你。你们是我的春风呢,“和魂”、“义魄”。

低眉信手续续弹,心弦与刀合成曲。

明白了吗?这就是新阴流的“第一刀”――“至要一击”。决斗时,第一刀不是实刀,而是察情。观察敌人的心态和动静,在心中预构出敌之所动,此乃“第一刀”。身体在空中翻动,发梢在夜风中轻舞。连第一刀你都没有接住,何谈第二刀呢?

我猛地一睁眼,倒转的身体在空中飞动,右手一个撑地,两腿成剪刀状。脚尖突然夹住她的“义魄”,左手点地,两臂一转,身体旋动,脚腕发力夺下那把胁差。双腿发力向下弯曲,一个挺身,稳稳站立,足下一踢,将那把“义魄”扫倒远处。

周围悉悉索索的讨论声突然停止,半晌静默。我转了转头,骨头发出咯咯声。用手摸了摸马尾辫,嘴角轻扯:“我要来了哦。”话声未落,人已经闪到了出云的身侧。她一惊,转身面向我,一记自上而下的“唐竹”。就在刀刃悬到我鼻梁三寸处,突然一个偏身,躲过致命的一击,同时手掌伸直、左右夹住“和魂”的刀刃,手掌合十,手腕手臂同时发力,身体剧烈旋转,“he!”刀刃应声而断,我右手横过断刃架在她的颈侧,轻轻地说:“新阴流的刀,是活人的刀。”看着她怔怔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胜利,只取决于一击。”

霎时,四周爆发出一片喝彩声,我淡淡地看向围观的众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都散了吧,结束了。”

顺着月光和灯影,我看到人群中有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高挑少年或是激动、或是兴味、或是赞赏地看着我。微微向他们一笑,点了点头。

“这次终于让我逮住了!”一声尖锐的哨音吹起,刚才还不忍离去的众人,纷纷拔腿就跑。唉?什么状况?那几个制服少年也是不知所以地看着四散逃离的围观者,我从地上捡起千本樱景严和闭月放入剑袋,刚准备背起剑袋转身离开。手臂被一只纤手抓住,回头一看,一个气喘吁吁的女警察将我和出云同时拽住:“呵呵,原来这次是不良少女啊!”

不良少女?我指了指自己,诧异地看着她。“不要装无辜?姐姐我见多了!”暴力女警狠狠抓住我的手腕,“年纪轻轻就玩械斗,啊!很了不起啊!”她的吼声绝对不亚于菊代姐。

“我们不是械斗,是决斗。”出云回过神来,幽幽开口。

你这个白痴,我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猪脑啊!决斗的时候手上拿刀,不是械斗是啥米?笨死了!我咬了咬下唇,剜了她一眼。

“还是这个妹妹懂事,这么老实地承认了。”女警欣赏地看了看出云,偏过脸凶恶地瞪着我,“你就比她游猾多了!快说,为什么械斗?”

我无奈地看天,今天真的很晕菜啊!哪位大神来下凡来救救我这个落难女子啊!

“原来是情敌啊~”那个二楞子警察发出暧昧的声音,我偏头一看,她目光炯炯地看着那几个制服少年。“说,你们两争的是哪一个?”她拉着我和出云走向那几个男生。

借着月光,走近一瞧,这不是四天宝寺的几个网球少年嘛。戴耳环的忍足谦信、和尚头的搞笑男小春和日、发带怪人一氏勇次、肌肉男石田银,还有那个有“四天宝寺圣经”之称的白石藏之介。

只见那四个人纷纷向后一退,将白石推到身前:“你是头儿,你说。”

“原来是你啊!”二楞子女警上下打量了白石一番,“长得不错嘛,怪不得引起着两个女生的争风吃醋呢,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本姑娘终于忍不住了,“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哟~”女警挑着眉好笑地看着我,“这样了还护着情郎啊,有情有义啊!”

我怎么觉得她比较像流氓,眼睛一眯,完全无语。

“今天不能放过你们!”她松开出云,从身后掏出一个银晃晃的手铐,“咔嚓”、“咔嚓”两声,将我和出云拷在一起。随后一把拽住出云,一把拽过白石,拖着我们三人向公园外走去:“今天,一定要家长来把你们几个领走!太不像话了!小小年纪就搞情敌决斗,现在的学生怎么那么暴力啊!昨天刚在这里逮了几个帮派混战的小子,今天就来了两个拿刀互砍的小妹妹!现在学校教育真成问题啊,话说首相也改换教育大臣了吧……”

二楞子警官不停地碎碎念,一身怪力地将我们几个拖走。

本姑娘望着皎皎明月,欲哭无泪:冤啊,我比窦娥还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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