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易柏元的性格是随了他的母亲的

易柏元今天并不打算去工作室,他要去找他二哥把自己要的车开回来。

本来他想最后再劳烦一下他家的两位哥哥送他的,结果他们两位大忙人最近因为生意根本没有时间来接他。

一个刚刚接受家里的企业,一个好像在忙一个大案子,所以易柏元只好自己打车过去。

在去之前,他脑中一直想着昨晚的事情,所以就来了这间咖啡厅。

“马卡龙好了。”

季临希端着一盘马卡龙和一杯热奶茶走了过来,他将易柏元吃剩下的盘子收走,接着坐回了易柏元的对面。

“你今天也还要去练习吗?”季临希拿起一个马卡龙,一边吃着一边问易柏元。

他在咬下马卡龙的时候眼神都变得开心了不少,与之前易柏元透过窗户看他吃蛋糕的样子完全不同。

之前那幅皱着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那盘蛋糕有仇呢。

“不去,我要去我二哥家把我的车开回来。”

易柏元没有动那些马卡龙,他并不喜欢这种甜到发腻的口感的东西,所以他只是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季临希在那吃。

“小元原来还有哥哥吗?”季临希装作才知道的样子问道。

作为默默喜欢易柏元七年的季临希当然知道易柏元的家庭情况,但是作为一个才认识易柏元不久的咖啡厅店员可不会知道这些。

“嗯,有两个,都是外人眼中年轻有为的人,所以我就轻松了,只要每天干点我喜欢的事就可以了,不用操心太多,倒是清闲得不行,所以以后你想要我陪你多久都行。”

易柏元才没歇几下就又开始逗起了季临希,他还挺喜欢看眼前这人害羞的样子。

果不其然,季临希的脸又红了,他嚅嚅着:“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娇羞的小媳妇。

易柏元也不再继续捉弄下去,他象征性地咬下了一口马卡龙,又匆匆喝了几口热奶茶,便站起身。

他打的车到了,所以他现在要走了。

季临希目送着易柏元离开后,便拿起易柏元还未吃完的马卡龙,就着他刚刚咬的位置一口咬下,那杯热奶茶也就着他含过的位置将剩余的奶茶喝完。

就算是以往他不算喜欢的港式热奶茶也用着这种方式尝出了几分甜味,就好像是刚刚易柏元喂他的蛋糕一样。

这幅样子倒是全然不见刚刚的羞涩和拘谨。

......

上了车后,易柏元便和他二哥打起了电话,询问起了车钥匙的位置。

“我出来的时候放在一楼的茶几上了,你一进门就可以看见,至于车的话你大哥给你停在他的车旁边了,你到时候按一下,哪个响了,哪个就是你的车。”

接着还没有等易柏元继续问,他二哥就把电话挂了,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易柏元也没有多管,他坐着车来到他二哥家,进门拿了钥匙就来到地下车库了。

他二哥的家是一栋私人别墅,地下车库里停了七、八辆车,其中只有一辆是他二哥的,剩下的一个是易柏元的,还有四个都是易柏元他大哥的。

易柏元在他大哥那一众骚包的跑车中找出了自己那辆低调的轿跑。

他开着车,不想去工作室练习,也不想回去睡觉,就漫无目的地绕着市里的路,看着周围的街景,纯当磨合一下新车。

忽然,他路过一座清冷的佛寺,这间寺庙没有过度商业化的痕迹,门口只坐在一个中年的女性,穿着黄色的志愿者马甲,虽然这座寺庙开在市中心,但是来往的香客很少。

大概是人们走得太快了,来不及在这停留一下吧。

易柏元下了车,站在寺庙的门口,没有进去。

他的母亲信佛,在她还在世的时候每年都会带着易柏元去寺庙,所以,虽然易柏元没有此类信仰,但是在看见寺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驻足片刻。

不知怎的,他莫名回想起了十二岁时母亲带着自己来上香的场景,母亲告诉自己,她是来还愿的。

至于之前她来求了什么愿,易柏元就不知道了,大抵是什么很难实现的愿望吧,因为在母亲来还愿后的一年,她就因病逝世了。

她走的很安详,躺在床上,嘴角还挂着笑意,像是睡着了,她临走前应该早有预感,所以写了封信放在床头。

信上写着——致我最亲爱的小儿子。

那时易柏元刚从学校回到家中,看见这一幕,他扑在母亲的床头哭了很久,直到晚上才想起来要找大人。

后来他被父亲接回了家,时隔几年,他又一次回到了家中。

易柏元想到这,他不禁摇头笑了笑,也不知道他那向来热衷于慈善事业的母亲是怎么和那眼中只有利益的父亲在一起的?

两人明明从头到脚都写着不合适。

他不再继续想,而是转过身想要回到自己的车上,结果就刚好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大爷撞了。

“小伙子,结个善缘吧。”老人乱蓬蓬的头发和胡子挡住了他的脸,他的手上拿了一个破碗向易柏元说道。

恰好易柏元昨天找了时间换了现钱,他拿出一张一百元放到老爷子碗中。

要是向他要钱的是那种火车站常见的有手有脚,体型都要比自己还壮的,拿着个残疾人证,示意自己是聋哑人,要求自己捐款,最低二十元的那种人,他还真不会给,可是恰好就是这样打扮的老爷爷,他便忍不住给了。

他母亲之前也常这样干,有几次还被他父亲说了。

“他们不过是骗钱的罢了,收起你那些多余的同情心。”父亲当时是这样说的。

“只要他们中有一个是真的,那我就尽到了我能做的了,这样就够了,而且我有能力,何乐不为呢?”母亲笑着反驳着父亲。

所以当后来家里的人得知自己有那样的情况后,父亲冷着脸说:“还真是随了你母亲的。”

起初易柏元并不觉得自己这种情况是问题。

他喜欢这种帮助人的感觉,他只有从这上面才能获得巨大的愉悦与成就感,不过在被帮助者情况得到好转后,他又会对他们表现得极其冷漠,也因此给自己惹到了一些麻烦。

直到某一天,他大哥的一个心理医生朋友告诉自己,他这是有问题的,只是寻常的乐于助人不会是他这样的。

不会像他这样在见到被自己帮助过的人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后会不开心,会立马和那个人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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