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想把我当死人

143 想把我当死人?

望着熟悉的名字,傅承昊的心却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片刻后,才按下了接听键:“之柔?!”

“抱歉,这么早…就打扰你!昨天,真是谢谢你了!那个…你的手表…昨天落在洗漱台边了,我顺路给你送过来了,你能来楼下取一下吗?看起来…好像挺贵重的…..”

“好的!你稍等!”

心儿送他的礼物,他一直戴着的!难怪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起身,傅承昊都已经绕出了座位,却突然想起什么地又停了下来,随即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瑞奇…你帮我个忙!”

大厅里,安静地站在一角,桑之柔的目光不时会瞥向堂中富丽堂皇的背景、穿梭如流的人群,一直就知道他是个不简单的男人,却没想到,他的公司是这样宏伟惊人,比起当年,怕是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难怪,傅妈妈会说,他们是云泥之别,不合适!

爱情,在她的心底,一直是个很神圣也很纯洁的东西,她一直以为,这是她唯一能拥有的、跟别人一样的东西。可事实上,他们的爱情,终归还是失败的!

其实从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她就有预感,所以她用尽了一切办法、极力想要抓住这段感情,没想到,连傅家的大门都还迈进,就走向了终点…连带地,他们的骨肉没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联系,都彻彻底底断干净了——

往事历历在目,想着,桑之柔仿佛都能感觉自己的心还在疼!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窸窣响起,蓦然回神,桑之柔一个抬眸,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失落:“你是…瑞奇?”

“桑小姐还记得我?好久不见!”

伸手,叶瑞奇跟她握了一下:“承昊有事要忙,我下来帮他拿手表!”

“呃,好…”

苦涩一笑,桑之柔随即翻起了包包。隐约间,她已经感觉到,傅承昊…或许是对她有所避讳!只是这避讳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她不得而知,不过,心底的苦涩却是清晰异常。

“帮我跟他问个好!希望有空…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

原本想好好谢谢他昨晚的帮助,开口,她却用了‘大家’!

当年的事儿,严格说起来,是她对不起傅承昊,所以,现在的情况,对她而言,面子里子上,都是低人一等的!而且,现在的情形,她真的觉得自己就像个卑微的女仆,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远!

“我会转告他的!抱歉,这个地方,我不方便请你进去!门外出租很方便,我吩咐保安帮你叫车…”

“好,谢谢…”

那天之后,连心的身体虽然没有大碍,整个人却像是被全然摧垮了一般,每天闷在屋中,似乎对什么都不再感兴趣,对一切都无所谓了一般,每天浑浑噩噩地,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跟人说话,整个人瞬间憔悴了许多。

而后接连的几天,连心做得最多的就是坐在床头抱膝发呆,看得连城一度心疼得上火,可他不管问什么,连心只是默默垂泪也不说话,搞得他最后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更什么都不敢做。

官司的事情来得突然,去得也莫名其妙,连心也无暇多想,只是同意了洛叶归的建议,将工资结算、补助的事情交给了小怜,重新装修的事情交给了洛叶归后,事情也算是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每天,连心的脑子都是空空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只是觉得一切好没劲儿,没有能让她有点发应地,就是电话响起的时候,可每一次,她的表情,却都像是惊弓之鸟。

这天,挪了班休息,夏芳便带了一堆的零食过来看她,却也不禁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连心,你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了?才几天时间,看你脸颊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又不是初恋分手,又不是第一次受伤…你就这么想不开吗?你不是最痛恨女人为男人想不开吗?你现在在做什么?光会说别人不会看自己吗?连心,你自己照照镜子!为了一个花花公子,你值得吗?当场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不停地训斥着连心,看她流泪,夏芳却跟着她湿了眼眶。其实,多少,她能懂得她的痛,可这一刻,她却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突然间,她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为情神伤的样子…现在回头想想,她突然觉得…真是不值!

果然,当局者迷啊!

“我也不想…可我就是想不开,真得很难过!我一想到他不要我了,他要跟我离婚…我就觉得我的世界都崩蹋了,生活好无趣!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头一颤一颤地痛着,想到这么多天,他连个响动都没有,连心就难受得厉害,她有些希望他来找她,又怕他拍,拿不起又不放下,矛盾的心情已经折磨得她不成人形!

“瞧瞧你说得什么话!还像是骄傲的连家大小姐嘛!他就真得这么好?让你这么舍不得?还没离呢,你就这样!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他只会搂着别的女人过得更逍遥!你看看我就知道了!刚开始,为了孩子,他出-轨,我都认了,可结果怎样?他会感激我会改过自新吗?不会!后来,我流产了,我想通了,我要求离婚!他哭死苦活又跪又求的不同意,可转身呢,还不是照样娶了别的女人!前些日子我偶然在酒吧碰到他一次,他怀中搂着别的女人,而刚刚娶进门的美娇娘,在他口中根本一无是处!这就是…我爱了多年的男人!很可笑,是不是?!我在想,在我为他牺牲的这三年婚姻里,他在外面,在外人面前,是不是也将我贬得一无是处?!连心…我说这么多,只是想你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无完人,可如果这个男人的缺点是致命的,意识到的时候,就该放弃!可有一点,我觉得傅承昊比韩世表好,他是花心,却花得光明正大,真小人远比伪君子可爱得多!至少,他不会用谎言给你构造了一个虚假的梦,不一定哪一天就变成了泡影!这样,你永远都有得选!连心,你们不还没离吗?如果你还爱他,你这样做,就是给觊觎他的女人让位,如果你已经对他失望,这么做,不是自讨苦吃吗?所以,不管如何,你都要振作起来…天下的好男人还是很多的!如果你的眼里永远只有这粒沙子,那你永远看不到世界里还有石头,比沙子大还耀眼的石头!这些话,你曾经不都对我说过吗?我们真是难姐难妹,现在我已经熬过来了,我的生活阳光大于阴霾了…这种感觉,真得很好!连心,你已经很幸福了,有这么好的家庭,这么疼你的哥哥,不工作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你多幸运幸福啊!你忍心让他们跟着你难过吗?走,起来,我陪你出去逛逛街,做个美容,好好拾掇拾掇…”

说着,夏芳打着哈哈拉起了连心:“快,下床啊!再不晒晒太阳,你都该长毛了…”

“芳芳…我不想去…”

半点没有心情,连心还是想窝着,一动也不想动。只是心底,似乎没那么了。

“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呢!如果他真得爱你,你这样,就是多余的;如果他心里已经没有你,你这样,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与其在这里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神伤,不如早点去寻找那个值得的男人,对不对?好了…我好不容易才挪了班出来,你别浪费我的心意啊,走啦走啦,好久,我们都没一起逛过街了…”

最后,连心还是被夏芳拉了出来。

中午,两人一起在外面吃过了午饭,夏芳便拉着连心去挑了几身漂亮的衣服,逼她换上,又拉着她到处逛去。

出来走了走,连心的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的周末,两人手挽手,杀遍大街小巷,停驻得最多的地方,却是各地的特色小吃。

绕过了小吃街,两人不约而同地拍了下肚皮,随即相视而望,大笑出声:

“呵呵,好饱…”

“以前出来逛街我们都是不吃午饭的…今天中午我们却吃了不怎么消化的…意大利面……”

“哈哈…让你吃那么多…”

谈笑间,两人脸上都洋溢起无比灿烂的笑容,抬眸逡巡了一周,连心随即道:

“前面好像是综合小市场了…我们去那边逛逛吧…起码不用怕管不住嘴了……”

“好啊!”

随即,两人转向了一条颇为有名的杂物市场,大大小小的铺面,虽然不是周末,攒动的人群却依然不少。

两个人边走边逛,不一会儿,手中零零散散也多了不少小玩意。

拐出一侧的小叉道,见一家店铺门口,围着一群孩童,嬉嬉闹闹地,很是可爱。不约而同地,两人也缓步走了上去,一探头,才见,原来几个不大的小奶娃正在逗弄门口脸盆里的一只小乌龟,自娱自乐——

听着孩子的笑声,两个人的心头不由得颤了一下,探了下头,夏芳随即拉着连心走了进去:

“是个水族店呢…好像有很多漂亮的鱼,我们也进去看看呗…”

各式各样的鱼缸、鱼柜,五彩缤纷的观赏鱼让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两人便朝各自偏爱的美景分散移去。

突然,一只只银白红头的熟悉鱼儿闯入眼帘,连心轻点了水缸,不禁倍感亲切:

家里一角的小鱼缸里,就养了一对这样的小白鱼,虎头虎脑地,很是可爱!每次看到它们的大脑袋,晃动的身躯,她总忍不住想要笑。这时,老板搬着箱子走过,连心顺嘴问了一句:

“老板,这是什么鱼儿?”

“叫红顶虎头,金鱼的一种,很可爱吧!这虎头金鱼可有寿星之称,喜欢就买两条回家养着吧!我们这里金鱼种类最全了,要什么有什么…小姐可以慢慢看、慢慢选,绝对物超所值的…”

老板的声音越来越远,连心的目光再度调回到了面前的鱼缸。原来是金鱼,叫‘虎头’,还真是好特别!

“你也喜欢金鱼啊!虎头很可爱吧!金鱼里我最喜欢虎头了,呆呆地,看着还有些小傲娇,很特别!养鱼呢,我觉得一只太少,三只太多,两只刚刚好,可以成双成对,还不孤单!可惜我总是养不好…不管什么金鱼,在我手里都养不过月…我总是会把它们撑到翻肚,每次都被人说….呵呵…不好意思,我话太多了,看到你这么喜欢虎头,我就像是碰到了知音….”

突然一道柔柔的嗓音身侧响起,直起身子,连心不由得愣了一下,才道:“没关系…”

桑之柔?!果然是好美的女人,连声音都这么好听!虽然只是半远不远地见过,可连心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身上的衣服,甚至还是那一天的那一套。

看她淡笑依然的样子,似乎,并不认识她。连心也没有多做介绍,目光再度调回了眼前的鱼儿,心底却不禁在想:

这鱼儿是她喜欢的?!难怪家里明明有个大鱼缸,还多了一个小鱼缸,专门养了两条虎头!

这一刻,她的心莫名的有些酸、有些涩。

见连心似乎没有反感,又似乎很喜欢金鱼,总觉得很投缘似的,望着那曾经养过多次的鱼儿,回想着往事,桑之柔不自觉地自言自语道:

“家里养点鱼还是很可爱的!以前,我就想,有了家,一定要养些鱼。房子大的话,就放个大鱼缸,放在客厅,养些招财的七彩鱼之类的,好看又吉利,也不会太腥气,在特别的位置还可以摆个小点的鱼缸,养两条小金鱼,成双成对,像是恩爱的夫妻,看着也赏心悦目,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逗逗,喂着解闷也不错!卧室的话,我更喜欢欧式简约风格的…卧室也不适合养鱼,有张舒适的大床,有大片的落地窗,有个可以看书、喝咖啡、享受下午的窗式榻榻米就很惬意了…”

听着她的描述,连心却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家,心里不禁一阵扎针似的疼。

原来她的家…一直是按照这个女人的喜好设计、布置的!原来她在他的心里,居然是这么的重要!这一刻,听着,连心只觉得自己这些时日的伤心、难过是多么的可笑!

她一直生活在他跟别的女人的空间里,却为这样一个男人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这一刻,看着桑之柔,连心只觉得…夏芳的话是对的!她,真是不值,不值啊——

不会儿,老板又折了回来,看到桑之柔,似乎并不陌生:

“桑小姐,好久没来了!我劝你还是养个乌龟吧,一年半载绝对死不了!要是你把乌龟都养死了…我劝您还是放弃吧…虽然我是希望您光顾我生意,可是,这养久了都有感情了,我都跟着心疼啊……”

“呵呵,不是,老板!这次我会很用心的养…不会再撑着他们、更不会饿着的…我一定严格按照您的嘱咐…这次,我想要两条虎头….最好的虎头……”

不一会儿,桑之柔抱着金鱼离开了,连心却没了半点兴趣,可是瞬间,她仿佛也想通了、看透了——

这个下午,连心没再忧伤过——

而后的两天,虽然偶尔还是会有失落的表情流露,连心却没再半死不活。

另一边,傅承昊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每天闷在办公室,动不动就盯着手机看,几次都按下号码了,最后,他却又烦躁的放弃了,心情越来越糟糕,他的脾气却也越来越大。

他搞不清楚那天的事情怎么发生的,只知道,最后闹到连‘离婚’都搬出来了,而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说了那样的气话!到头来困得他自己进退两难,不知道如何解困。

转眼又是周末,时间一天天过去,对这僵局,傅承昊明显开始有些坐不住的焦急。

叶瑞奇走进的时候,就见他抽着烟、窗边踱步,明显一副安不下心的架势,将文件放到桌上,叶瑞奇轻咳了两声:

“真要是放不下,就去!死要面子活受罪,可不像你的风格!”

止步,转身,傅承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回身,将烟蒂撵灭:“谁说我放不下!女人,就是麻烦…明明就是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每次都要我低头?”

“连手表都不自己下去拿,还说放得下!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这种事,不管谁对谁错,你要低头,是肯定的!难不成你还指望她过来求你?!小心晾过了头,弄假成真,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也不想想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这又添一笔…你是不是真得觉得她离了你,就没人要了?!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对了,今晚,丽天酒店,商会的慈善酒会,你别忘了!缺女伴的话,你可以给之柔打电话、尤嘉颖也不错,估计两个人没空也‘有空’!说不定明天,还能上个头条,你的问题就一下子解决了,你也不用烦,不用动不动就拉脸拍桌子了……”

“连你也耍我?!”抬手,傅承昊一本文件砸了上去,接住,叶瑞奇随即哈哈大笑。

“哈哈,你自己看着办吧!今天,我要提前下班……”

另一边,傍晚时分,连心便收到一件亮粉色的长礼服,还被逼着硬是换了上去。

“哥,什么酒会…我不想去!你又不是没有女人,还拉着我……”

都已经整装完毕了,连心还不时拉着连城的胳膊撒娇拖赖,对这光鲜亮丽的走场,她真是没什么兴致。

“你知道就好!我是想让你跟着去散散心!我可是牺牲巨大…商会举办的慈善酒会,名人明星很多人参加…陪哥走一趟,去了你只管玩就行了!去,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出发了…”

被连城一路拖进了酒会,两人的出现,男才女貌,不禁大放异彩,引来一阵阵惊呼的赞叹声。

而诚如连城所说,进了酒会,他便被一堆人招呼了去,酒会里,不乏熟人,连心倒也不觉得生分,不会儿,就跟熟人打成了一片。

身边的人换过了一波,转眼就剩下洛叶归跟另一对男女,四人说说笑笑着,另一名男子不明所以,见洛叶归对连心颇为体贴上心,竟开起了两人玩笑,连心跟两人不熟,只是淡笑不语,洛叶归也是随性地跟两人打着‘哈哈’,不承认也不否认,越说越起劲儿。

直至两人离去,洛叶归才拿了一杯饮料换过了连心手中的酒杯:

“哈哈,别往心里去,我朋友就这样,口没遮拦的…喝杯饮料降降温吧,瞧你脸都红了,不知道地,还真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胡说!我脸才没红!讨厌,你也开我玩笑,讨厌讨厌了!”

伸手摸了下脸,连心不禁娇嗔地作势打了他两拳,刚刚她没感觉,被他一说,她倒觉得脸上热了,再看他那戏谑的眼神,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

酒会一角,两人优雅地嬉闹着,别有一番风情——

傅承昊刚一踏进酒会,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气得不禁当场就黑下了脸:

这该死的女人!还有心情跟别的男人…**,是半点都不把他放在心上?还是真得打算跟他离婚、已经开始盘算找下家了?!

做梦!

跟洛叶归跳了支舞,连心又转去一侧的桌边尝了些特色的点心,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就找连城,刚一转身,一道久违的黑影便堵了上来,望向她的目光还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狠戾架势!

一顿,攥了下手包,连心却是很平静地侧转了身子。

“又想去哪儿勾-三\搭-四?我们还没离婚,就想把我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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