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入幽州擒贼先擒王

此时,高阳郡王一行已经到达幽州。

幽州属于上等州府,朝廷配有知府一名,判官一名。幽州又是防御北虏的重地,除边关以外,还有三万精锐禁军驻扎。幽州军节度使原是当今天子的官名,所以现在幽州不设幽州军节度使,由节度使衙门知节度事龚成代行幽州军节度使权力。但知节度事龚成和主要将官都是晋王带出来的,因此实际上是晋王在控制。

节度使衙门知节度事龚成得到燕不离报信,虽未立即宣布叛乱,但已经加强了对幽州的管控,并下令封锁城门。遇有特殊情况要进出城的,必须要有长吏的手令。好在秦王一行有张怀让随行,他们先落脚探事司城外据点,直到晚间,才扮作商人,从买通的水门进入幽州城内。

入城后,秦王向张怀让问明城内探事司据点位置,就带着李抱一向天长观奔去。秦王从小在幽州长大,因此对幽州、对天长观极其熟悉。云集山房,更是以前太后来观里的修行之所,秦王猜都猜得到自己母妃必被安排在这。因此,也不跟天长观的人打招呼,直奔云集山房而去。

云集山房此时一片寂静。秦王从正门入内,却忽见一道剑光刺来。秦王本就抱着警惕心,看到青光一闪,立即闪到一旁,口中道:“母妃,是我。”

马兴毓听到声音,知道是自家王爷,忙收住剑,喊道:“王爷。”

秦王见是马兴毓,心中大喜,知道母妃依旧安全,问道:“我母妃在哪?”

马兴毓道:“在暗室里。刚有人偷袭,被我杀退。我担心去而复返,所以一个人在这暗处守着。”

秦王道:“没事了,请母妃出来吧。”

马兴毓移开老子法像,露出暗室。高阳郡王见状,忙叫道:“母妃,孩儿来了。”

淑妃娘娘听到儿子呼唤,立即喜极而泣,一声“儿啊”,快步冲出,紧紧抱着高阳郡王不放。马兴毓在旁边看了,也是激动得留下泪水来。

一会后,秦王道:“母妃,情况紧急,此地不安全,母妃随我走。”

淑妃娘娘摇摇头道:“娘亲不能成为你的负累,有马兴毓护着,没事。你速去办你的事。”

秦王还待再说,淑妃娘娘道:“孩儿,听娘的话,速去办差。真到那一刻,娘自己会选择,不会成为孩儿的负累的。”

秦王知道无法劝服母妃,强忍眼中泪水,示意跟在身后的李抱一留下,又冲马兴毓点点头,转身出门,飞跃而去。

等秦王赶到探事司在幽州城内的据点,路继恩和张怀让已经秘密联络好之前拉拢的人员,让他们控制好自己手下的禁军,交代他们如果城内有异动,迅速带兵往州衙聚拢。

路继恩道:“王爷,接下来怎么办,就要请你做主了。”

秦王道:“擒贼先擒王。先抓捕晋王在幽州的核心骨干。”

张怀让道:“夜间他们必定分散住在各处,我们人手有限,无法一一秘密抓捕。只要一处闹出动静,恐怕整个幽州城都会乱。”

秦王道:“集中抓捕节度使衙门知节度事龚成,再逼他派人召集这些骨干,便可以集中抓捕。”

张怀让面色凝重,道:“节度使衙门平日就有重兵把守,而且都是晋王以前的亲卫兵马,根本不可能策反。看这架势,恐怕已经得了晋王的信,早有防备。如果我们一击不中,恐怕适得其反,给他们借口,直接拉起反旗。”

秦王沉吟道:“我独自进去抓捕,目标小,即使不成应当也动静不大。”

张怀让急道:“王爷如有闪失,我如何给陛下交代?不如我去。”

秦王反问道:“你的功夫行吗?再说你走了,探事司这块谁来安排?”

张怀让一时语塞。

路继恩在旁道:“老奴一起去,别的不敢说,保得王爷安全出来是可以的。”

秦王和张怀让看着路继恩,都有些诧异。这个平时有些佝偻的老宦官,实在与高手无法联系在一起。但这时也不能犹疑,既然路继恩如此说,必有把握。秦王也不纠结,道:“张正使,如果我们失败,你速速想办法控制一处城门,保证之前拉拢的禁军有一条活路。否则,幽州地面上一时再无可以和他们对抗的力量。”

张怀让使劲点点头,道:“你们不熟悉节度使衙门,带上探事司幽州的头领吧。”说完,对旁边侍立的一人道:“陈至,你领王爷他们去。王爷如有差池,你就不用回来了。”

陈至躬身道:“属下遵命。”

陈至又对秦王躬身道:“小的先给王爷画一下节度使衙门的草图,到时方便行事。”

秦王点点头。

陈至拿过找一张纸,用炭笔在上面勾画。

探事司的骨干,以前都是跟着张怀让的军中斥候出身。个人武艺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易容、隐藏、暗杀、勾画舆图等,却是样样都精通。

陈至一会就将节度使衙门大致勾画出来。

幽州军节度使衙门以前是天子的潜邸,因此大炎建国后,不断扩建,建筑规制非常庞大。整个节度使衙门分东、中、西三路。中路有大门、仪门、大堂、二堂、官邸、上房五进院落,配以左右厢房耳房。

陈至指着图中一处建筑道:“这里是‘上房’,知节度事龚成和家眷就住在这里。”秦王顺着陈至手指瞧过去,只见上面唯有此处花的仔细,可清晰看到上房又正房五间,左右耳房各两间,左右厢房各三间,并以廊庑相连。

陈至接着指着一间厢房道:“这是知节度事龚成最宠爱的小妾住的地方。一般他晚上并不睡在正房,而是睡在小妾所在这处厢房。当然,也可能例外。这就是我们今晚行动最大的变数。”

陈至指着东西两路简略画出的建筑道:“这些是幕僚和护卫们住的。”最后,陈至又用炭笔,在节度使衙门右后画了一个圈,道:“这里是兵营,驻扎着一千最精锐的禁军,也是知节度事龚成的亲卫军。一旦惊动,兵营的兵马就会立即出动,救援节度使衙门。”

秦王用赞赏的眼光打量了一下陈至,道:“本次行动就由你来策划。”

陈至也不推辞,躬身道:“小的尽力。”接着指着图上说道:“我们必须先从幕僚们所住这处厢房潜入。幕僚不会功夫,警觉性低,只要我们小心,应当不会发觉。然后快速潜行到这处,也就是知节度事龚成小妾所在。首先由小的使用迷烟放倒里面的人,王爷再进去控制。这样不会有响动。”又看着路继恩道:“请这位大人在外面警戒,发现有人立即控制住,切不可发出声响。”

秦王和路继恩闻言都点点头。

陈至最后指着节度使衙门和兵营之间的道路,对旁边的察子道:“你们迅速赶去这附近民房,一旦节度使衙门有大的动静,你们立即在这个道路上施放迷烟,给我们争取撤退的时间。点燃迷烟,你们就速速撤走,不要做无谓的搏杀。”

然后进里屋拿出三套夜行衣,三人快速换上,出了探事司幽州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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