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清河崔氏入太后眼
郑永恭虽然贪婪，但有一个原则他非常坚持：便是收钱一定办事。等刑中把清河崔氏嫡女的姓名、生辰八字、家族谱系和画像交给郑永恭，他便找了个理由，和山陵使丁成说了，随即动身赶回京都。
太后之前只是一个性格坚强的普通农妇。虽然做了几年太后，但是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认亲不认理；爱听奉承话这些朴素的意识便没有改变。郑永恭正是投其所好，日常对太后很是贴心，因此深得太后信任。
郑永恭进了万寿殿，忙参见太后，口中道：“老奴拜见太后，恭祝太后万寿无疆。”
太后笑道：“别弄这些虚礼了，快和哀家说说外面的趣事。哀家天天呆在这皇宫，跟坐监牢一样，闷死了。”
郑永恭很夸张地咂舌：“哟，瞧太后您老人家说的，您可是我们全大炎朝最有福气的人。”
太后撇嘴道：“就你这老猴子哄我开心。普通农家到哀家这岁数，也四世同堂，抱重孙子了。哀家这还没影，什么最有福气！”
郑永恭道：“太后您老人家这一说，这事便来了。清河崔氏着人找着老奴，想将嫡女嫁给高阳郡王，您瞧，这不很快便可以抱重孙子了？”
太后笑道：“那清河崔氏不是在前朝不愿和皇室结亲吗？如今却是为何？”
郑永恭不屑道：“瞧您说的，如今清河崔氏可是大不如前了。老奴听说这天下大族中，山东之人质，故尚婚娅。江左之人文，故尚人物。关中之人雄，故尚冠冕。代北之人武，故尚贵戚。清河崔氏便是山东大族，所以喜欢通过婚姻壮大家族。要不然也不会托人寻着老奴，想请太后赐婚，嫁入天家。”
停了一下，郑永恭又一脸正经道：“而且太后您老人家也是范阳卢氏之后，世称‘崔、卢’，儿孙结为婚姻最是般配。”
太后骂道：“哀家娘家就是个破落户，穷得吃不起饭，什么时候成了范阳卢氏之后？不是你这老猴子骗哀家，便是那范阳卢氏见我做了太后，才想起来攀附。”
郑永恭忙道：“老奴听说是千真万确，是范阳卢氏查了族谱的。现今朝中集贤殿修撰卢逊，便是范阳卢氏族人。太后您老人家不信老奴，可召卢逊来问问。”
郑永恭嘴里说的“崔、卢”，便是指隋唐以后天下士族大家“五姓七望”中的两支。“五姓七望”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晋阳王氏。“崔、卢”是其中的大家，人称“崔、卢”便是指世家豪族，可见崔氏和卢氏家族之盛。唐宪宗便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五姓七望”的子弟。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士族子弟却通通推脱，为了不娶公主，将自己说的一无是处。唐文宗也曾尴尬地感叹：“我李家两百年天子，还比不上崔、卢！”不过，至大炎时，已经大多衰败。但廋死骆驼比马大，也不是一般家族可比的。世人依旧已与“五姓七望”通婚为荣。
太后道：“哀家现在是周家人。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哀家理他作甚！”
郑永恭谄媚道：“太后您老人家是天家，天字第一号的。任他什么家族，也大不过天家。不过，老奴瞧了画像，确实是美人儿，又知书达理，正合了郡王。”
太后有些心动：“你便把那画像给哀家瞧瞧。”
郑永恭忙从袖里拿出清河崔氏嫡女画像递给太后。
太后接过一看，见一张稍显圆润的脸上，长眉大眼，嘴角含笑，有一股不一般的自信恬淡。太后心中暗赞，到底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嫡女，透着画像便能有股贵气儿扑来。口中却道：“是不是请了画师给使巧作出来，糊弄哀家的？”
郑永恭道：“绝没有的事。老奴为了踏实，还专门问过，说是人比画好，老奴才敢拿来给太后您老人家瞧。”
太后点点头道：“就不知八字如何？与二哥儿是否般配？”
郑永恭便从袖中将清河崔氏嫡女的姓名、生辰八字递给太后，道：“老奴请司天监官员刑中合过八字，说是极好的，要不老奴哪敢随便与太后老人家说。”
太后笑道：“司天监说了好，那便是好。你这老猴子办事倒是扎实的。”太后边说边接过郑永恭递过来的东西看。见上面写着清河崔氏嫡女姓名为崔仪。太后道：“这名儿取得真真合适，有凤来仪，正好入了天家。”
郑永恭心下嘀咕：凤是皇后，用到二哥儿媳妇身上不妥。不过他收钱办事，眼下顾不得许多：“太后老人家说的是。”
太后道：“你先放着，还得看天子想法。老猴子，你那皇陵修得如何？这才是正事。”
郑永恭道：“请太后您老人家放心，老奴移了位置后，很是顺利，已经快挖到地宫了。”
太后道：“把这差使办好了，哀家好好赏你。”
郑永恭叩头道：“老奴先谢过太后了。”
太后笑笑，道：“哀家也乏了，你且去吧。”
郑永恭忙喜滋滋地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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