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兵不血刃平定幽州

很快,天便大亮,四人便锁了厢房门,一起从所在的上房,走去三堂,即知节度事官邸。官邸是知节度事日常办公和批阅公文的地方。官邸外有一道通向外边的内宅门,平日有亲卫把守,外面人没有知节度事谕令是进不来的。

龚成按照路继恩提供的名单,签发了一批将官的调令,并用上知节度事的大印。便唤了内宅门值守的亲卫进来,命他派人去请幽州军营指挥使以上的将官到大堂议事。

龚成等四人则在官邸饮过早饭,方才走去大堂。

大堂是知节度事迎旨,举行隆重贺典和重大政务活动的地方。等龚成等四人进入,大堂内已经将官肃立,仪卫森严。龚成看了一眼秦王,见其没有表示,便迈步坐到堂上,并叫人给秦王三人看了座。

龚成向秦王等拱拱手,方开口道:“奉陛下旨意,即刻起对幽州军各营指挥使以上将官进行调整。”随即拿起桌上写好的调令,叫出一人,念一张。但念到一半,变故陡生。幽州军都虞候刘俊彦和几个军指挥使开始鼓噪。

刘俊彦看着龚成道:“龚大人此番调动,可有晋王爷手令?”

龚成摇头道:“没有。但本官有陛下密旨,难道不应该遵旨?”说着一指路继恩道:“他便是前来传旨的内侍省都都知路继恩路大人,难道诸位还有怀疑?”

刘俊彦吼道:“龚成,难道你要背叛晋王爷?”一边说,一边拔刀道:“那也问问爷爷的刀答应不答应?”跟着他的几个军指挥使见状,也纷纷拔刀。

这时秦王站起来,厉声道:“难道幽州军不是朝廷的军队,是晋王的私军吗?”

刘俊彦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是皇上的亲儿子,爷爷还带你玩耍过。不过爷爷只听晋王爷的,谁来都没用!”又回过身,对着堂上众将官道:“龚成已经背叛晋王爷,他的命令已经无效,大家走,回营去。”

秦王见还有几个将官也想起身往外走,知道此时不能犹豫,快步走到大堂门口,道:“想反叛朝廷的尽管过来,今日我看谁能走出这个门!”陈至立即拿了兵器跟上,倒是路继恩继续气定神闲地坐在那没动。

刘俊彦狂笑道:“没想到你这个白脸小子如今出息了,敢拦你爷爷,请吃你爷爷一刀。”说完,挥刀就砍将过来。

陈至立即冲出,想挥刀格挡,被秦王从后面拉开。秦王道:“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谁是小白脸。”边说,边全身运气,闪开刘俊彦那一刀,顺手变掌为刀,砍在刘俊彦手臂上,只听哐当一声,刘俊彦的刀应声掉到地上。

秦王正待欺身再上,趁机拿下刘俊彦,好杀鸡骇猴,却听到后边有人鼓掌道:“二哥儿如今是真的出息了。”随后听到有内侍尖细的嗓子想起:“陛下驾到。”秦王才知道自己父皇来了。但他不敢回身,怕刘俊彦他们暴起发难。却只见路继恩突然从座上飞起,眨眼间便将那些拔刀在手的将官兵刃抢夺在手,口中道:“臣恭迎陛下。”龚成等其他人此时方醒悟过来,齐齐跪倒道:“臣等恭迎陛下。”剩下刘俊彦几人,惶惶然立在中间,不知所措。

天子迈步走入正堂坐下,看着刘俊彦道:“刘俊彦,你如今出息了,敢拔刀砍朕的儿子了,拿下!”天子带来的侍卫,纷纷一拥而上,将刘俊彦几人控制住。天子看着龚成道:“继续!”

龚成道:“遵旨!”,然后小心翼翼去到天子面前案几上,拿起调令,继续宣读。

等龚成宣读完,天子对堂外道:“史全进来。”

只听一阵甲胄声响,史全全身盔甲,迈着大步进来,躬身道:“臣史全参加陛下。”

天子道:“史全听旨,朕命你为幽州军节度使,即刻起节度幽州诸军。”

史全闻言有些惶恐,不敢接旨,又不知道如何婉拒。因为他是跟着天子的老将,当然知道幽州军节度使是天子以前的官名。天子见状,瞪了史全一眼,史全只得再次躬身道:“臣遵旨。”

天子又看上众人:“刚才接了调令的,速去接管兵营。如有阻拦,速来报朕。”

堂上众将官立即出来,朝天子躬身道:“臣等遵旨!”说完,都转身出了大堂。

天子对龚成道:“龚大人能迷途知返,朕心甚慰,仍官任原职吧。只是这衙门得让给史全了。”

龚成有些不太相信,停顿了一会,方才跪倒在地,大声道:“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天子点点头道:“起来吧。”

龚成缓缓起身,退到一旁站立。

天子又问道:“龚成,你觉得哪支军队会不服将令?”

龚成答道:“唯有节度使衙门亲卫营,臣无把握。”

天子嗯了一声,道:“随我去。”说完当先起身,往大堂外走去。

亲卫营就挨着节度使衙门,一会众人就随着天子到了。走到近前,果然听到营内在鼓噪。

史全在旁道:“陛下,朕带人将他平了。”

天子摇摇头,看着路继恩。

路继恩会意,鼓起中气喊道:“陛下驾到。”

随即天子就迈步往营内走去。

吓得史全等人忙冲上去拦在前头。

天子吼道:“都走开。我带出来的兵,还怕他们把我射杀了。”

众人无奈,只得退到天子后边防备。

天子进入营地后,直接走上点将台,看着底下逐渐围拢过来的兵卒,一把扯开上身袍服,光着膀子大声道:“你们睁开眼看看,这就是朕带着你们打北虏留下的伤疤,难道你们今天要用你们砍北虏的刀来砍朕?”

底下兵卒面面相觑,一个、两个,很快全部跪倒在地,道:“陛下万胜!陛下万胜!”

天子点头道:“好!好!好!你们都还是朕的好兵,没事了,都起来。”

下面兵卒依旧长跪不起,大喊:“陛下万胜!陛下万胜!”

此时,无论是天子,还是秦王等人,都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一场差点席卷幽州的大叛乱,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秦王见已经无事,忙让陈至去天长观请母妃、马兴毓和李抱一到节度使衙门来。

天子见幽州兵不血刃被拿下,心情非常高兴。看着马兴毓扶着淑妃娘娘进来,也起身走前来。天子看着淑妃道:“朕让你受苦了。”

淑妃娘娘摇摇头,道:“只要二哥儿好,臣妾不觉着苦。”

天子听了哈哈大笑道:“二哥儿好,如今出息了。这次平定幽州又立了大功啊。”说完,注意到淑妃娘娘身边的马兴毓很面生,便问道:“淑妃,这是何人?”

淑妃充满爱意地看着马兴毓道:“二哥儿身边的人,这次多亏她救了臣妾。”

天子笑着看着秦王道:“二哥儿,什么时候身边有了人,朕都不知道?”

秦王脸上一红,忙要上前解释。天子摆手道:“打仗要果断,找老婆也要果断。好好待人家,莫负了人家。”

马兴毓满脸含羞,看着秦王,心里满是甜蜜。

天子道:“你们两个去看看幽州,明日便一起回京都。”

秦王忙谢恩,带着马兴毓、李抱一离开。

张怀让则留下清除弥勒教幽州香堂剩余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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