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郡王回城叛乱已平
下午，高阳郡王一行就赶到了雅州一座寺庙旁边。
只见在蓝天白云下，树木葱茏中，一座红墙黄瓦、金碧辉煌的建筑矗立在那里。一阵清风拂来，五彩经幡在清脆的风铃声中起舞，为寺庙更添一份静谧。不一会，一个穿着五彩缤纷服装的老太太，手中摇动中一个筒状的物件，轻诵着“唵（an）、嘛（ma）、呢（ni）、叭（ba）、咪（mei）、吽（hong）”，一步一步从山下朝寺庙走来。头上有点散乱稀疏的白发、满脸邹纹的紫红色脸庞、有点佝偻却无比虔诚的身影，更加衬托出寺庙的神圣与庄严。
高阳郡王找了一旁的中原人问询，方得知那老太太手上的叫转经筒。就是人们把经文装于经筒内，用手摇转，每转动一次就相当于念颂经文一次。
马兴毓看着高阳郡王摇摇头，在旁轻声道：“我们先去吃饭。”
高阳郡王跟着马兴毓走了一阵，没见马兴毓进店，正有些奇怪。便见她转入一个巷口，进了一家牛肉店。高阳郡王用眼睛的余光偷偷打量四周，见店里都是些粗壮汉子，点的都是水煮的牛羊肉，一个个吆五喝六，没人理会他们。
马兴毓点了一个水煮牛肉和一盘青菜。坐下也不言语，只拿一个空碗，上面用筷子架了个人字放一旁，便自顾自吃饭。高阳郡王有些纳闷，轻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马兴毓头也不回，低头小声道：“我刚摆的，盐帮叫切口，等会你就明白。”。吃到一半，有伙计过来把空碗上的筷子掉了个个，转身就往里头走。马兴毓看了看旁边，示意高阳郡王跟着，自己起身往里走去。
高阳郡王跟着马兴毓走过一段狭窄的楼梯，来到二楼的阁楼，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汉子正坐在那等候。
见马兴毓进来，那汉子站起来道：“侄女儿，我那老兄弟怎么没来？”
马兴毓眼睛一红，略带哽咽道：“马叔叔，我爹爹已经被人害了。”
那位汉子吼道：“是谁？”
马兴毓摇摇头，道：“不知道。”
那位汉子看着马兴毓后面的高阳郡王道：“这小子是？”
马兴毓看了一眼高阳郡王道：“马叔叔，这是我现在的掌柜，姓周。”
那位汉子道：“盐帮解散了？”
马兴毓点点头，道：“我带着一帮兄弟出来，跟着周掌柜做茶叶、丝绸生意。想打通往雪区的路线，还请马叔叔帮忙。”
那位汉子朗声道：“我那老兄弟走了，我这做叔叔的理应帮你。你叫人拉货到这里，我会安排好人护送进藏。”
马兴毓道：“谢谢马叔叔。”
那位汉子叹了一口气，道：“蜀地也不太平，你们不要久呆。”
马兴毓道：“马叔叔为什么这么说？”
那位汉子道：“后蜀国被灭了后，有皇族被人护着逃往雪区。现在这个炎朝不用蜀地原来的武将，于是很多被那位后蜀皇族招揽，已经形成不小的气候。加之大炎朝弄什么‘日进纲’和‘博买务’失了民心，很多生活困难的旁户，也被他们用‘蜀人治蜀’鼓动起来。”
马兴毓道：“马叔叔，什么是旁户？”
那位汉子道：“旁户，就是无地的农民投靠大地主，成为佃户，世代相承。但跟中原佃户不同，旁户不能退佃，没有自由。既要交租，又要纳税。”
马兴毓道：“这种人很多吗？”
那位汉子道：“蜀地七八成的地都在大地主手上。一个大地主家有几百，甚至几千家旁户。你说多不多？”
马兴毓道：“他们准备造反？”
那位汉子道：“不清楚。但我看到近日有很多原来蜀地的武将，都纷纷带人从藏地返回蜀中，肯定有什么行动。你们一看便是外地来的，还是尽早走，不要卷进去。”
马兴毓道：“谢谢马叔叔，我们现在就走。后面我让人运些茶叶、丝绸过来，还要麻烦马叔叔。”
那位汉子豪爽地笑道：“侄女儿尽管放心。”
于是，马兴毓带着高阳郡王告退出来。
高阳郡王觉得心里非常不安，便与马兴毓说道：“刚才是什么人？为何对蜀地和藏地如此了解？”
马兴毓道：“是我爹一位好友，也是中原人。自己跑单帮的时候，救了那寺里的活佛。那活佛在这一带影响很大，为了感谢他，便让他在这里帮忙管理寺庙的俗务，他从此便在这里扎根。”说完，一指不远处那座寺庙。
高阳郡王惊讶道：“活佛？”
马兴毓点点头，道：“嗯，就是活着的佛，是佛的化身。就像中原传说的布袋和尚一样。”
高阳郡王顿时明白了，心里却更加不安：“看来他说的话是可靠的，难怪我这几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原来真是有事要发生。我担心李抱一他们会有危险，我们现在就回益州。”
马兴毓是个走江湖出身的，最信这些玄玄幻幻，忙叫往回赶。说好两三日，今天已是第四日，不会出什么事吧？
雅州到成都也就两三百里地。他们俩骑的又都是好马。不似来时，需要将就王小波他们的骡子队，一天功夫便赶回益州。
当他们赶到驿馆，只见一片狼藉，心中大惊。好在李抱一留在，见没有人员损伤，方放下心来，转去府衙。
府衙中，处理完善后事宜的张兴和张怀让两人，正都瞪着熬夜熬红的双眼扯皮。
张兴气愤的是张怀让折腾这么大事，不提前知会他，却留下这么多需要抚恤的事，让他擦屁股。但同时也庆幸有张怀让事先调集的禁军平乱，不致于让事态扩大到不可收拾。要是叛军攻陷益州城，或者造成巨大损伤，他这个对如此多叛军潜伏城中不知情的知府，下场一定凄惨。
张怀让气愤的是手下情报不准，导致一盘全胜的棋局，变成了平局。虽然平定叛乱有些功劳，但幕后主使没有抓到，高阳郡王遇袭的案子依旧不能了结。
等高阳郡王进来，他们才停止了争吵，过来和高阳郡王行礼。
高阳郡王道：“辛苦张正使，方护得我等周全。”
张怀让道：“这是我应该的，让郡王受惊了，还请郡王恕罪。”
这时，张兴也凑过来道：“郡王痊愈了？”
高阳郡王方想起让李抱一对外宣称他养病那茬，点点头道：“略微好些了。发生那么大事，我不能不来看看。”因为高阳郡王骑马奔驰了一天，看上去有些憔悴，张兴和张怀让两人倒是没有怀疑。
高阳郡王本就是来露个脸，打个招呼。见两人明显不对付，也懒得掺和，告辞回驿馆休息。
自在游鱼·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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