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首攻贝州互有损伤
贝州城，在清河与漳河之间，临近清河。因在京杭大运河旁边，贝州多码头，自隋唐以来，便是朝廷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前朝李唐开元盛世时期，贝州有布三百余万匹，帛八十余万匹，钱三十余万缗，粮三十余万担，编户七十万，成年南丁十余万。到了大炎朝，其重要性已不及前朝李唐，但平日储备物资仍然极多，人口依旧繁盛。
高阳郡王、史全和张怀让已经领兵赶到贝州城下。他们骑马绕着贝州城转了一圈，对贝州城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
整个贝州城呈长方形，由夯土筑成，南北长约一公里余，东西长两公里。北城、东城城墙高达六米多，西北城墙高四米余，西南城墙高五米余。
看着贝州城上高高飘扬的“佛”字大旗，和写着“东阳”二字的龙旗，高阳郡王心里暗暗叹气，真是有枪便是草头王。
三人一起回到大帐。
史全率先说道：“今日来看，贝州城城池坚固，多粮草，叛军又多是禁军，要尽快拿下，怕是只能用人命来填了。”
高阳郡王没有回答，看向张怀让道：“监军，外围的叛军是不是都缩到城里了？”
张怀让点点头。
高阳郡王明显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又对史全道：“史将军，你先令随行厢军垒土围城。”
史全躬身应道：“遵令！”转身走出大帐。
张怀让关心地看着高阳郡王，忍了一会，还是问道：“郡王打算困死他们？这贝州城怕是得一年才能下了。陛下限期拿下叛军头目首级的旨意咋办？”
高阳郡王语气沉重道：“我不是要困死他们，我是担心叛军逃散，难以尽数捕捉，到时散兵游勇为害乡里，这方圆百里内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这时史全已经传达完军令回来。
三人继续商议。
高阳郡王问道：“史将军，你战斗经验丰富，打算如何攻城？”
史全道：“贝州西北城墙最矮，集中这一点，用旋风跑使劲轰，日夜轰它两日，出弓箭手压制，厚赏招死士登城。”
“砲石无眼，恐怕伤及城中百姓。”高阳郡王道。
史全眼睛瞪圆：“打仗哪有不死人？我们一直都是这么打过来的。”
高阳郡王起身，对张怀让和史全道：“二位且随我去辎重营瞧瞧。”
说完，起身朝账外行去。
城下大炎军中，辎重营。高阳郡王指着那些盖着篷布的物件道：“李军使，叫人打开，让史将军和张监军瞧瞧。”
李抱一躬身答了声：“遵令！”
一挥手，士卒们立即上前揭开盖着的篷布。
高阳郡王拉来的油罐、猛火油柜、火车，一一显露出来。
史全眼神热烈，忙上去查看。
只见那猛火油柜，用熟铜制成柜子，上有4个铜管，管上横置汲筒，与油柜相通。汲筒前部为引火的“火篓（ lou）”，使用时，点燃“火篓”引火，然后用力抽拉汲筒，猛火油便从“火楼”喷出火焰。火车则是一种双轮车，上面是大罐装的猛火油，攻城时士兵推至城下，将油火浇到城门上，烧毁城门。
张怀让自然是知晓的，站在高阳郡王后面没动。等史全都看完一遍，高阳郡王道：“我们回大帐再议，李军使跟来。”
于是三人带着李抱一又回到中军大帐。
高阳郡王在帅案后缓缓坐下，道：“等土墙垒到半人高，史将军便领军对四门都佯攻一下，最后集中在西北门攻打，让城中叛军误以为我们要在薄弱的西北城墙登城。”
史全道：“王爷之前说怕伤了城里百姓，不知王爷对攻城是个什么章程？”
高阳郡王道：“不可太猛，折损士卒太多，也不可太松，让叛军起疑。”
史全虽有些为难的样子，仍躬身道：“遵令！”
高阳郡王又对李抱一道：“你在北门佯攻后，就守在北门挖地道，假作挖土垒墙，记得隐蔽，莫让城里看出动静。”
李抱一大声道：“遵令！”
张怀让看着高阳郡王，恭谨道：“郡王，跟着您出来也是想立些功劳。郡王别让我在旁边干看着。”
高阳郡王笑笑道：“监军只要莫让城外与城里通了消息，我便给你记大功。”
张怀让听了心下欣喜，这不是他的长项吗？立即起身，躬身道：“遵令！必不让郡王失望。”
贝州城头。
叛军头目刘泽正被一帮人拥着，指着城外垒土的大炎厢军笑道：“听说带兵的是个黄毛孺子，真是不晓事！我本就是要坚守城池，让他们折兵损将，知难而退。他倒好，还帮我又建了一圈城墙。”说完，哈哈大笑。
又回头对旁边一人道：“城门都用砖石堵死没有？”
那人答道：“都堵死了。只是拆了很多民居，百姓不好安置。”
刘泽答道：“叫人领着百姓多多诵念《灌顶经》，苦念自去。”
隔了三日，高阳郡王和史全打马沿着贝州城巡视。只见四周的土墙已经差不多半人高，土墙分别留了一些进攻的通道。又去北门李抱一挖地道处看了看，也进展顺利，差不多挖到离城墙根处还有几十米。
高阳郡王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对史全道：“可以开始进攻了。”
史全道：“遵令！”立即打马回营去组织进攻。
后面几日，朝廷大军开始全面攻城。不过因为是佯攻，战斗并不激烈。
城头刘泽，看着城下进攻的朝廷军队，对手下笑道：“这两日不必过多使力，隔两日便会集中攻击西北门了，留着力气对付。”
大家说到底，一个是大炎禁军，一个曾经是大炎禁军，你怎么出招，我怎么接招，大家都心知肚明。
两日后，史全果然如刘泽的估算那般，将军力主要集中到西北门。
城下，大炎军阵中，十架旋风砲已经竖立起来。
刘泽在城上看见，立即吩咐把一块块门板从城上放下，挡在城墙外侧。
史全并不理会，下令：“开砲！”
高大的旋风跑，每个需要五十名士卒操作。
士卒们看到中军开砲的令旗挥动，立即上弹，拽动绳索，每架旋风砲的七根梢杆转动，随即拳头大小的石球便如雨点般砸向城墙。
一轮又一轮。
只见被砸中的城上守军，头破血流栽倒在地；有的甚至头被砸烂，惨不忍睹。
城上也用床子弩反击。
又长又粗，如长矛般的箭，瞄准旋风砲射击。
到了傍晚，双方鸣金收兵。
激战一天，朝廷损失三架旋风砲，将贝州城西北门上的敌楼砸塌，并砸死不少守军。
自在游鱼·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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