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麻烦门诊护士给两人打了口饭。
陆千里和方亚琼来不及休息，接着看诊。
产科多见的是产检，妇科多是些感染。
岑雪走后，陆千里的兴致就不是很高。
虽然对病人还是很耐心，只不过脸上笑容，已经有些僵硬，或者说，有些不再发自内心。
晚上六点，陆千里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
斜靠在椅子上，望着诊室的屋顶发呆。
“感受到了无力感？”方亚琼关上了诊室的门。
陆千里点点头，长出一口气。
“其实当今医学能够解决的，只是目前发现疾病的一小部分。我们连病毒性感冒都无法根治，更何况是癌症。”方亚琼也经历过这种沮丧。
看着病人的生命在眼前逝去，却无能为力。、
或许是每一个医生心里强大起来的必由之路吧。
“会慢慢好起来的。”方亚琼上前，给了陆千里一个大大的拥抱。
“比起师姐，你已经很不错了，我今晚还要去实验室，就不陪你了。如果想找师姐开导一下，可能要等十点以后了。”
方亚琼身为专硕，平时用于科研的时间不多，只能趁着不值夜班的晚上，去实验室养养细胞，喂喂小鼠。
门诊忙碌而喧闹，结束了一天的喧嚣，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
陆千里望着眼前，“获得同事由衷的认可 40%的进度”，心情愈发压抑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东西，当时得知岑雪宫颈癌，脑海里如同惊涛骇浪。
他疯狂地检索，疯狂地询问，“四期宫颈癌是否有治愈的可能！”
炎黄医院首次回应了他，“无访问权限。”
炎黄医院，并非只会机械地发布任务，而是，可以交流的存在！
“那么，我该如何沟通呢？”陆千里闭上眼睛，脑海里疯狂地去想“炎黄医院”四个大字。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陆千里挠挠头，“是否有治愈四期宫颈癌的方法。”
“无访问权限。”眼前又浮现出五个大字。
似乎只能回答固定的问题？
陆千里总觉出了点规律，一想想也是，要是陆千里在脑海里呼唤，“炎黄医院”，突然有个声音，“我在，请讲。”或者“叫你爹干啥？”
自己八成会被吓出毛病。
“清创缝合术。”陆千里在脑海里大喊。
“清创缝合术，已取得，级别：登堂入室级。”
只有这么一行简单的小字。
“诊断能力？”
“诊断能力，已取得，级别：大师级，进阶要求：义务诊治一百名病人。当前进度：0。”
陆千里一下子坐直，自从获得这些技能以后，倒是还真没有认真研究过。
义务诊治，重点是在免费治疗，不然滩尖社区那天义诊，总也会有几个积累。
陆千里，苦笑道：“看来暂时是没希望进阶了，义务诊治，钱总不能大风刮来，不是吗？”
而后又想起了什么，“当前权限。”
炎黄医院很快做出了回应。
“当前权限级别：住院医师。下一等级：主治医师。解锁条件：掌握一百个大师级以上技能。当前进度：2%。”
这个倒是还可以接受，至少没有义诊那么离谱。
其他都太遥远，近期还是多研究研究哪里去找六十个由衷感谢的同事吧。
陆千里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
六点半。
消息还真不少。
李正：“又跑哪儿鬼混了，下午喊你打球都不在。”
方亚琼：“好点没师弟？我这边实验进展顺利的话，可能九点半就能结束？到时候可以陪你走走。”
梅兰：“今天的车费50，记得转我。”一个抓狂的表情。
向洪：“陆医生晚上好，明晚有没有时间，明峰手抓小聚？”
这还是他和梅兰加好友以后，第一次微信联系。
之前高森，是一个很称职的，“友谊的传声筒。”
陆千里把除了向洪的消息，都快速回复处理掉。
然后琢磨了很久，也没想清楚，这饭是因何而请。
总归不会是鸿门宴，人家一届重症大佬，也不至于算计自己这个小喽啰。
去，必须去，赴宴当中，肯定有医生！哪怕就为了多赚两个由衷的认可，这饭都得必须吃。
陆千里叹了口气，我才大五，怎么就这么多应酬，以后还怎么办？
陆千里锁好诊室的门，夜晚的门诊，门可罗雀。
门诊的护士锁好了最后几间诊室的门，看到陆千里出来，装作没看到，扭头就要走。
“真是麻烦你了。今天没少给您添麻烦。”陆千里对着那护士背影说道。
护士扭头，没好气地瞪了陆千里一眼，“下次能不能别迟到？那些患者对你态度倒是恭敬得很，怕惹你生气，病都看不好。”
“下次门诊，给你带早餐。”陆千里倒是真不会哄女孩子。
那护士也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刚才只是一时感到委屈，倒也没有多生气。
“记住了，郭鱼跃。我要吃医院门口的杂粮煎饼。”那护士指了指自己的胸牌。“下周三看不到，就给你穿小鞋。把所有现场挂号的病人，都往你诊室送，忙死你！”
陆千里看着郭鱼跃十分俏皮的两颗小虎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快过年了，希望到时候轮转科室，可以多放几天假。好有时间回去看看爸妈和妹妹。
“没问题，我，陆千里。”
“知道了知道了。”郭鱼跃一溜小跑，“再晚我妈又要说我了！”而后站住，回头挥舞了几下小拳头，“下次别迟到了！今天下班晚了十五分钟，都怪你!那么能看咋不把整个医院的病人都给看了！”
陆千里笑笑，“下次一定提前到。”
陆千里走出了门诊楼，抬头看了灯火通明的住院部，不禁有些走神。
“没想到，还挺好看。”
从前都是楼里值班打工人，还从未从外面仔细看过这栋巍然屹立的大楼。
“西北医科大第一医院”几个蓝色的大字，在黑夜里，静谧而幽深。
像是黑夜里的灯塔，不耀眼，却很安心。
陆千里看了许久，也不知道未来的西北医科大，是否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听说很多硕士毕业的师兄，都无法留下，为了几个相对缺人的急诊科工作岗位，争得头破血流。
嗡嗡嗡...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大晚上，谁又给我打电话？”陆千里掏出手机，原来是方亚琼。
“师弟，你还在医院吗？我现在实验忙走不开，你去妇科帮我取下我洗好的白大褂可以吗，就在休息室桌子上，写着名字呢。明天我去急诊抢救找你拿。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就是一阵盲音......
这......下次就直接说吧，何必征求我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