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从来多少恨

“放我出去,我是茅山道人石坚的弟子!”

隐隐的,苏策听见葫芦里大白猪疯狂嚎叫,冲击着葫芦封口。

此时阴魂葫芦的功能已经启动,一种奇异的能量在消磨大白猪的神魂,速度有些慢,但无处不在,无法躲避。

葫芦里大白猪可能也察觉到葫芦对它神魂的侵害,冲撞的更猛烈了。

苏策甚至能感受到葫芦的震颤,好在阴魂葫芦材质不凡,很坚实。

“我有秘法,我有法器,我有福缘,放我出去,我都交给你!”冲撞不开葫芦,大白猪的神魂开始求饶,它的声音哀婉,此时依旧是动听的女子声音,或许在它的潜意识里,它就是个女人。

苏策果断收回心神,听多了恶鬼的低语,心中难免起意,他干脆不听。

再次搜索一圈洞府,发现没有什么遗漏,苏策收好葫芦和大白猪的八卦铜镜离开洞府。

一路上,他大步流星,速度非常快,炼气期的实力让他的体质超凡脱俗,更何况他的功法本来就偏重于体魄的修炼。

六十里的路程,苏策不到一刻钟,大概不到半个小时的速度。他的速度已经快赶上高速疾驰的汽车了。

“老师你去哪了?”回到大宅子,暖玉直接询问。

昨晚因为阵法的原因,暖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今天早上起来,看到老师的房间被破坏,可把她吓的不清,若不是苏策的纸鹤传音,她就要去找九叔了。

“有个小鬼来袭,被我追出去拿下了。”苏策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要对外人说起,若让人知道了,大家就不敢来这里看病了!”仔细的吩咐暖玉,不让她说昨晚发生过事情,让她和平日里一样。

“嗯!”暖玉点头,她知道老师向来以病人为重,就算住在这里,也经意到周围的村子里给那些老人看病,检查身体。

见到了苏策,暖玉放下心来,开始自己的修炼,她在练习苏策所教授的形意五行拳。如今他也算是苏策的弟子,拳法要学医术也在学。

苏策看暖玉练拳,指点了几句:“拳法只是辅助,还是要多用心在医术和道经,那才是一切大道的本源,多给病人看病,了解他人的体质,也是对自己身体的一种印证。”

一直以来暖玉对医术不怎么上心,她曾多次质疑苏策给别人看病的收费太低,出身低微的她,似乎对同为穷人的普罗大众缺少同理心。

大医精诚,医者仁心。

苏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是不是自己的教导不对。

中午,庄子里来了几个病人,大多都不怎么严重,苏策给他们开了一两副药,打发他们离开。

夜晚降临,苏策去了任家庄,远远的他看着青楼的情况,云烟姑娘今天没有出来接客,没有人进去追问,似乎习惯了云烟姑娘的任性。

想想也对,当了七年的头牌,没点脾气怎么行。

夜渐渐的深了,任家庄少有的一点夜生活也都停止了,苏策身轻如燕,跳就青楼,他拨开云烟姑娘的窗户,翻窗进去。

由于云烟姑娘的地位,它的房间很大,苏策在里面搜索,不用多翻找,就在床下找到隐藏的暗箱。

好多钱!

床底下几乎被大洋铺满,苏策扒拉两下,最底下还有大清的铜钱。

扒开银元,一个小箱子露出来。

苏策把箱子拿出来,跑到野外,敲掉锁头,用树枝把箱子挑开。

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机关,里面静静的放着几本书。

恨!恨!恨!

翻开第一本册子,三个血红的大字出现在上面,那浓烈的恨意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账本,里面记载的都是云烟给石坚的供奉。从几十年前的大清银票,混乱时期的银子,到现在的袁大头。

这本厚厚的册子记载着云烟送出去的金钱,也记载着它的人生。

在那一笔笔的账面之间,夹杂着怨恨的话语,只言片语中勾勒出一个生命的挣扎。

“天生我才有何用,知来六月作三牲!”

云烟生在农户的猪圈里,天生让它灵智非凡,五六天就让它意识到,自己与其他兄弟甚至母亲的不同。

这段时间里,它个体小,反抗力薄弱,但它还是凭借聪明,经常跑出猪圈。

只是它的聪明并没有帮到它,出生十天的时候,在它还在懵懂认知世界的时候,一场危机袭来,它被阉割了。

疼痛让它疯狂,剧烈的挣扎不仅没能逃脱,反而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阉割!十天大的小猪并不知道这代表这什么,直到一个月的时候,它被第一次倒卖。

直到它亲眼看着一头大猪出栏,被放血分割挂在铁钩上,那一刻它知道里自己的命运,但它不能接受这种命运。

“如果生命从来不曾给我智慧,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账本里有这样一段文字,苏策无法体会大白猪的心情,或许那是对生活痛到极点的感悟吧。

它逃出来了,可每个见到它的人都想抓住它,它听到最多的就是抓住它卖钱。

逃!

抢食!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智慧越来越高,人们不在追它,反而惧怕它。它在人间横行,很快就遇到除魔人。

逃!

大白猪福源深厚,得到幻术修炼方法,修炼有成之后,以幻术幻化成人形,进入尘世间,寻求修道的功法。

经过各种人心狡诈,阴谋算计,来来去去一场空,最终流落青楼中。

直到遇到石坚,大白猪不断的给石坚供奉,不是因为怕他,而是为了得到一份真正的功法。

“苍天应有泪,怜我一段魂!知我尘世苦,度我入天门。”在这里,云烟的心情应该是兴奋的,靠上茅山,等于它找到了希望。

只是时光推移,它给出去的钱已经不知繁几,石坚承诺的功法却遥遥无期,反而是它自己机缘不断,先后得到炼器法和一些法器。

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有石坚作后盾,云烟换过几个地方做头牌,赚了大量的钱财,其中有一大半都交给了石坚。

对于这么大一个财源,石坚也是很照顾的,无论云烟换到什么地方,他都会托自己的师兄弟对它进行保护和照顾。

“恨苍天是无情主,托孽业悲苦今生。”

云烟的恨溢于言表,一段段的文字记述这它的心情。

摇摇头,苏策放下账本,如果只看里面的记述,这无疑是一头猪的励志故事,写成一部百万字的长篇不是问题。

但在这账本的字里行间,也能看到它杀人全家,屠人满门的记载,那是它用来延寿的手段。

苏策拿起另外两本,一本是幻术的修行方法,另一本就是它欺骗苏策时所说出来的练器法。

苏策拿起炼器法,细细看下来,大白猪昨晚说的果然有问题。文字间有错漏,段落的顺序颠倒,精要部分的缺失。

苏策把三本书收好,回头看着任家庄里思索。

如果大白猪和石坚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石坚真不一定会为云烟报仇,但云烟是石坚的钱袋子那就不同了。

云烟每年给石坚一次钱,如果石坚收不到钱,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找来,不惜动用法术,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苏策想了想,连夜回到大山的洞府里,把大白猪的尸体抗出来,扔到恶霸南宫屠户家里,任家庄南宫家世代杀猪,垄断任家庄的生猪以及猪肉价格,还不许别人私自杀猪。

同时把云烟床下的钱带出来,扔进南宫家一些,余下的钱苏策把他埋进南宫家的祖坟。

第二天,南宫家乐呵的杀猪卖肉,挂出来一部分,带进县城去一部分,今天的猪肉都被任家庄的大户人家分了,获得一致好评,又香又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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