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曹先生！”
展惠和何一见到曹渊都欣喜的叫道。
“哼，我有咄咄逼人吗。我看咄咄逼人的是你曹渊，我孟尽欢向来说一不二，你的好徒弟却几次三翻的顶撞我，到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呢。”
孟尽欢轻笑说道“让我猜猜是谁给了你们远水学宫的底气，是你师父鲁岁余？你真当我怕他！”
“天地有正气，这便是我远水学宫的底气。”
曹渊言语温和，哪怕是在魔鬼般的孟尽欢面前，也是一派温和。
孟尽欢闻言抚掌轻笑“天地有正气，许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了，怪难得的。不过今日若是你不杀这两个小人儿，我怕是今后也没法听到这样的话了，你说遗憾不遗憾。”
“若是今日我杀了这两个小人儿，这样的话你怕再难听到；若是我不杀，这样的话你怕会听到更多。”曹先生淡淡的说道。
“你不怕我杀了你。修道不易，你苦苦修行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一个垂天镜，大好的前程还在等着你呢，你今日若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孟尽欢笑道。
“人活着，当有所不为。我等修行人当坚守本心，若本心被别人所操控，还修什么道，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曹渊淡然说道。
“好有骨气！”孟尽欢击掌说道，而后又指着一直躲躲闪闪的姬德邻问道“你们呢，是要生还是要死。”
“自然是要生的。”姬德邻看了眼曹渊说道。
“那我之前说的话还作数，杀了这两个小人儿，你们都能活。”孟尽欢说道。
孟尽欢此言正合姬德邻的心意，今日杀这两个小人正是试探何散木的好机会，而且还如了孟尽欢的意，最好不过。
姬德邻一念至此，便看向何一说道“这位小友，今日是你得罪了孟大侠，若有得罪，还请勿怪。”
姬德邻的意思是何一要怪，就只能怪他得罪了孟尽欢，可怪不得他。
何一虽然早知的结果如此，他已知东礼国尊卑之间若同天堑，用死两个卑贱之人能够换得一众高贵人的性命，这些贵人们自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悲哀。
“少城主，还请三思，今日若杀了这两个小孩，我等怕是要被天下人嗤笑。”
曹渊看着姬德邻说道。
“曹先生的话好没道理，难道要为了两个小孩将大家置于死地吗？难道你远水学宫要与旭光城为敌？”
不知何时，原先在大厅的长辈们也一起来到了葆光厅，说话的是近山书院的魏无害。
魏无害的话让许多人心有戚戚焉，别说用两个乡下野孩子换众人的安逸，就算是用两个世家子弟换也是划算的，当然前提是不是自家的。
何一闻言低叹一声，转而对曹先生说道“曹先生，展兄，你们的情义，我已领了，你们不必再为我等为难，若是因我连累了你们，我就算是死也会心中不安的。”
事已如此，罢了，远水学宫在旭光城，他不能为了自己而连累曹先生他们。
何一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不知道这次这块玉能不能保自己。
“我并非是为了你。”曹渊淡然说道，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提气大声说道
“姬侯爷，今日孟尽欢要杀两个小孩，您无所谓，明日再要杀两个城主府中的人，您也无所谓吗？若是如此一退再退，旭光城终有一日会无路可退！”
曹渊的声音传到了城主府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闻言，心中皆有些黯然，但没有一人说话。
曹渊说的有理，可是得渡过眼前的困难才行，更何况以孟尽欢的脾气，此时说话，说不定就是找死。
就是真要找，也得曹渊先冲在前面和孟尽欢拼个你死我活再说。
谁不想多些活着的机会呢。
回答曹渊的是沉默。
孟尽欢笑了，而且似乎很开心，他拍掌大声说道“我孟尽欢说一不二，若今日杀了这两个小孩，我今后决不再无故找各位麻烦。”
说到这里孟尽欢又看向曹渊问道“你还坚持吗？”
“自然坚持！”曹渊看向孟尽欢淡然而又坚定的说道。
“呵，你觉得你的坚持会有意义吗。”孟尽欢不屑的轻笑。
“万事岂能尽如我意，但求无愧我心。”曹渊说到这里再次看向孟尽欢坚定的说道“你或可以杀我的人，但不可杀我的心！”
杀心。
何一闻言心中陡然醒悟，这孟尽欢果真厉害。
还没有动手，就杀了满地的心。
这孟尽欢果真是魔鬼，不仅杀人，还杀心！
但此时的曹先生似乎更厉害，并不是人人都能在各种压力和诱惑下守住本心的，更何况是死的威胁下。
孟尽欢听了曹渊的话竟然没有大怒，眼梢还带了几分笑意，挑了挑眉说道
“嗯，还真是个顽固，不过这事你们自己解决，反正今日只要你们杀了这两个小孩，我便不再无故找你们麻烦。”
“先前你说你命由天不由人，我不信上天会保佑一个恶魔，我真的不信！你如此随意杀人杀心，视生命为草芥，难道不怕报应！”
何一压抑着自己愤怒问道。
“报应，年轻人，只有弱者才会拿报应拿来吓人。”孟尽欢不屑的说道。
“你既然相应你命由天不由人，为何又不信报应？听说人一生的福报是有定数的，你这样随意杀人便是在挥霍你的福报，你不怕哪天你的福报挥霍完了，便是你跌入深渊之时？你果真不怕？”
何一说道，如果真这世上真有天道，那么他坚信天道不会让像孟尽欢这样的人为所欲为的。
“哟，一个傻子说的还怪吓人的。”
孟尽欢笑道，显然没有把何一的话放在心上，喝了一口酒说道
“像你这样的傻子也配谈天。哼，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世上没有一个数是定的，又哪来的定数。只要我掌握那个一，我的福报便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何一......
他根本没有听懂孟尽欢的话，但是听起来又觉得有些道理，可事实是他觉得像孟尽欢这样的人都受到上天的庇护，他觉得是老天瞎了眼。
“那你得一了吗？”
一直沉默的阿离突然开口问道，虽然孟尽欢一直说要杀他和小玄儿，但是他似乎也没有特别恐惧，此时他听了孟尽欢的话，有些迷茫。
听孟尽欢这语气，他是得一了，也就是得道了，可是得道的人怎么会像孟尽欢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