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又从吃药变成注射，医生说了免疫力会变低，靳司尧就一点凉都不敢让她着了，想出去透透气他都很紧张。
索性头发是没有再掉。
呕吐和腹痛感也慢慢退了……
秦娆在本子上继续记录着时间，这个新药副作用劲儿好像都是攒在前面，挨过两多月，她慢慢就可以耐受忍着了。
不知道是老中医的药起了作用，还是这个新药本身的效果好……
就是白天总会困。
精神总是很糟糕。
可是觉多精神差，总好过疼痛呕吐，靳司尧公司的事情也似乎是处理完了，暂时寻不出乱子来，留在医院陪她的时间也更多了。
“化疗完了我还能活多久啊？”
秦娆趁着靳司尧在外面拿电脑办公的间隙，才悄悄问了给她把脉的老中医：“能有五年吗？还是三年？或者……一年？”
她在网上悄悄搜过。
很多人都会再复发。
“你放宽心。”
那位好老好老的老中医告诉她：“别心里压力太大，我原来有过一个癌症病人，年纪还比你大的多，他后来保养的好，多活了三十四年，命数这东西，很难说的…”
能被靳司尧从全国各地高价搜罗来的中西医师，手里都有两把刷子，真的难说。
“这个世界上，能活过医生嘴里期限的病人多的是。”
“真事儿！”
何况靳司尧这两三个月里不知道修了多少路，架了多少桥，捐了多少学校，立了多少庙，秦娆宝藏基金又救了多少人……
连西医都这么说。
说医院是最信玄学的地方，很多事情都很难说。
“……”
秦娆愣神儿的点头。
反正多活一天就是赚，副作用稍轻一点以后，她就自己努力听话多吃饭。
每周末靳司尧都会带着阿迹来医院一次，秦娆也会在这一天换一件最显气色的衣服，也是她这一周里最漂亮的一天！
“小家伙又重了。”
靳司尧每次见了就会单手抱起来掂一下，阿迹越长越重，秦娆越来越轻。
“哇哇…”
现在阿迹已经是跟他亲很多了，见的他多了，也更黏了……
“小家伙可能吃了！”
“都不挑食的！”
张妈跟程姨带着家里做的饭送过来，给秦娆盛好站在旁边，看着消瘦的秦娆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大碗。
全是高蛋白。
做的很清淡。
程姨看的鼻酸：“阿迹在家你就放心吧，等你从医院好了回来，小家伙就能叫妈妈了。”
“是啊是啊，阿迹可聪明了！”张妈也跟着应。
“么…”
阿迹就马上跟着学嘴！
她还不懂妈妈是什么意思，但会跟着人家的嘴学，嘴又碎，越夸她就越学，很夸张的叫么么。
“叫妈妈亲。”
靳司尧单手抱着她坐在秦娆身边逗，让阿迹跟秦娆要亲亲，他自己就凑在旁边看。
看着秦娆笑了，他才也由衷的笑出来。
然后就手贱的去捏阿迹的脸玩！
“不要！”
秦娆马上止住笑去拍他手：“不可以捏脸，芳婆婆说，常捏脸小孩子以后会流口水的！”
她说的很是一本正经。
好像是个经验老道的。
话音刚落阿迹就看到了秦娆毛衫上的樱桃扣，亮闪闪的闪眼睛，她被老爹爹抱着小手都够不到，一双大眼睛看直了，很快就给面子的流出了一行羡慕的哈濑子……
“你看！”
秦娆拍靳司尧的手：“你是不是经常捏呀！阿迹都已经开始流了！”
“我哪有啊。”
靳司尧摊手，真是百口莫辩。
还不等他再说话，阿迹就也伸着小手来贱贱的拍，跟秦娆学着试探的拍他，拍完还伸出手让靳司尧也拍她。
“就不拍你。”
“就不拍。”
没有人愿意拍她，她还噘嘴不开心！
“哇啊啊——”
“不拍，叫也不拍。”
一家人说着笑着窗外就下起了雪，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
雪花纷纷扬扬的往下飘，不一会儿就把外面的树杈都蒙上了一层白……
“靳先生，秦小姐。”
“我们得带着阿迹先走了。”
等雪大了路上滑，出去吹风也怕孩子着凉。
程姨跟张妈说完，趁早就带着阿迹赶紧跟保镖回去了。
“我想出去看雪。”
秦娆在阿迹走后就萎靡下去，坐在床尾爬窗台上，眼巴巴的看着外面也想出去。
每天都在室内，感觉像蹲监狱一样。
医生都没说不让出门。
是靳司尧不许。
“太冷了。”
靳司尧说着就也上了床，从后面把秦娆给搂在自己怀里，两人一起披着一条被子看窗外。
他头支在秦娆肩膀上，低沉的声音轻哄着：“等你好了再去看，外面很冷，现在出去会感冒。”
秦娆不开心，嘴噘的比阿迹还高。
“我想去……”
“不行。”
“很想去……”
“听话。”
她转身黏进靳司尧怀里去哼哼，哼了半天也没哼到。
靳司尧刮她鼻子，还眯眼把她以前的话还给她：“我年纪大，嘴又毒，没人会像你这么喜欢我，你得活久一点才能一直喜欢我。”
“……”
这话一套一套的。
竟然都是她说的。
秦娆泄了气，又扭头回去趴在窗台上，外面的雪很快就下了有两竖指厚了，白茫茫一片。
他们认识这么久。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好好的在家里一起过冬，还一起蜷在被子里面看雪。
“靳司尧。”
好一会儿了秦娆才抬头问：“你以前，有和别的女人也这么一起看过雪吗？”
像他这种夜生活需求大的渣男头子，仪式感又向来强。
“你实话说，我只是好奇，听到什么都不生气的。”
认识她以前，保不齐他每次下雪时候都得带着一大群的美女物色，再打入冬的第一炮，睡寒冬的第一场荤觉……
光是这样一想，脑子里画面感都出来了。
“没有。”
靳司尧回的很爽快！
他垂眸看着眼前胡思乱想的小脑袋瓜：“你是第一个，以后也就你一个。”
“……”
说罢还抬手开了旁边的加湿器，另一只手圈着秦娆没松，再回来就给秦娆把身前的被角也给收紧了。
房间里干燥也紧张，潮湿也紧张……
天天金尊玉贵的娇养着。
“真的吗？”
秦娆还想说他现在胡子都没以前刮的频繁了，经常有扎脸的胡茬。
抬头仔细盯着看了才发现，靳司尧的左耳旁，竟然都生出了一根白头发…
“你有…”
“你有白头发了！”
她稍微抬了抬身子抱住他脖子，一下就给拔了下来，送到靳司尧的眼前去，很新奇的给他看：“你看！”
一下白了大半根呢。
果然年纪大老的快。
“……”
靳司尧没说话，看着她盯着自己亮闪闪的大眼睛，淡定的从她手里接过来。
下一秒，就很不是人的就给秦娆也丢到了头上去。
“现在你也有了。”
这样说起来，他们也算是一起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