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绵低着头,禁禁着小鼻子,沮丧极了。
谁知面前的人却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没有觉得你不可爱。”
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可爱的,程冀北在心里添了一句。
喜爱值加一百!
他也是在两人后面观察了一会儿的,秦思一开始是怎么对绵绵凶声恶气的,说她傻,骂她笨…后面又是怎么粗暴的抢绵绵东西的。
程冀北不知道秦绵绵曾经有过多少次这种被秦思欺负的经历,但他很高兴,她学会反抗了。
只要她不被伤害,程冀北就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而且想到她拼命阻拦,秦思反而更要那么干时,她露出小狐狸般狡黠表情的得逞样子…
程冀北就忍不住嘴角上翘,笑得都停不下来。
秦绵绵看到金主爸爸一直在笑,又给她贡献了一百个喜爱值,感动得恨不得上去抱着金主爸爸的大脑门子“啵”一口。
呜呜,冀北哥哥人真是太好了!他好善良!
曾经被程冀北暴揍过的无数次的他他他…??你说的是谁?
晚上饭是在村长家吃的,村长媳妇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满满当当的摆满炕桌。
农家蛋炒出来的鸡蛋又嫩又黄,鲜灵灵的山野菜煎成饼,打春的鲫鱼瓜子炖了一大盆,还有不知从哪弄来的新鲜猪肉,炖了一盆猪肉炖粉条。
本来就程冀北和秦绵绵坐下来,村长两口子都不敢上桌,秦绵绵心说这成什么了,让有心人反应出去,还不得给他俩扣个大帽子啊!
在秦绵绵的一再要求下,他们这才坐到桌前,只不过都不怎么吃,看着紧张的很。
秦绵绵无意拉了句家常,“您儿子怎么没回来吃饭?不用等等他吗?
村长差点被一口粉条噎死,村长媳妇的筷子筷子直接抖地上了。
秦绵绵…
村长偷偷看了一眼冷笑的程冀北,支支吾吾说:
“他,他去他叔家了今,晚不在家吃饭,咱们不等他!你们吃,你们吃!”
秦绵绵本来也没想管那个不学无术的臭流氓,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乐得清静,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过饭,秦绵绵本想去帮帮村长媳妇的忙,虽然她啥也不会干吧,但陪着唠唠嗑总是擅长的。
却没想到村长媳妇连连说:“可不敢,可不敢!”,抖了半天,手里的碗都快要摔到地上了。
秦绵绵…她还是别帮倒忙了。
再进屋时,就看到程冀北拿出一沓粮票和钱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们这两天在这住的粮票和住宿费用。”
“不敢,可不敢!”村长连忙推拒,“你能来住是我们的福气,咋能再收你的钱和票呢?”
拼命的把钱往程冀北这推。
“让你收着就收着!”
程冀北提高了声音,村长立刻不敢说话了,但也没敢真收这钱,而是讷讷道,
“原来的事都是俺们对不起你和老爷子,还有…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计较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了,咋还能再收你的钱呢?”
不等他说完,冀北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打断道,
“给我们收拾住的地方吧,我累了。”
“已经准备好了,我就这就带你去。”
秦绵绵进了屋后,程冀北的面色和语气眼见都和缓起来。
“走吧,折腾一天了,早点歇着。”
“嗯,好!”
西屋里油灯绰绰,秦绵绵和程冀北看着这间屋子,都呆愣了半晌忘了说话。
这西屋里倒是盘了两处炕,一处大炕,一处小炕,分隔在一屋子里的两边。
屋子里的两铺炕上都放了崭新的被褥,两铺炕的中间拉起了一条大红牡丹花的大布单子当做了隔断,虚虚的分隔着两边。
这…
秦绵绵心说这和宾馆里的标间好像差不多?
“再没有屋子了?”
程冀北的嗓子有些哑,声音干涩道。
“要不…你住我那屋?”
莫村长试探地问。
安排这事他们老两口也很愁挺,程干部白天跟他交代时就说了,这是她侄子和侄子的对象,两个人是将来要结婚的那种关系,所以千万不能怠慢了。
他们家里最好的房子就是正屋这两间房,一间是他们老两口家住,这间西屋本来打算等儿子结婚的时候住,所以一直都是空置着。
他儿子现在住在偏房里,里面造的跟狗窝似的,肯定不能腾出来给客人住了。
所以老两口左想想右想想,还是想出这么个折来。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对象俩到底是怎么个对象?
这帘子一拉,那就是刚处的对象。
帘子要不拉…那就是要结婚的对象了呗。
这样又能两全,又不得罪人,多好的主意!
莫村长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真是没白干这么多年的村长!
秦绵绵和程冀北一听说老两口要把自己的屋子让出来,同时说道,“不行!”
程冀北刚想说,要不自己就在这堂屋打个地铺,或者是去别家找个地方凑合一晚。
就听秦绵绵软乎乎的声音说:
“就这么住吧,凑合凑合就过去了。”
就姑且把这当成宾馆的套房呗,再说了,冀北哥哥的人品她还是很信任的。
程冀北…傻姑娘,你也太相信我了吧。
农村睡觉都早,这个时候整个村子都十分安静,只能偶尔的听见几声狗叫。
秦绵绵和程冀北各自去洗漱,莫村长插空偷偷和媳妇说:
“依我看,这姑娘性子倒是个随和的,可千万要把她照顾好了,关键时候没准能替咱说说话,劝着点儿呢!”
村长媳妇连忙点头,“我看也是!那姑娘说话细声细气的,一看脾气就好。咱们把她糊弄好了,回头小程同志要是想跟咱们秋后算账,也能有个说情的!”
说完两口子就一齐叹了口气。
唉,千算万算,谁能算到那家蹲牛棚的有一天能飞黄腾达了?
早知道这样,他们当初就出手管着点儿,别让村里人那么欺负他们就好了!
秦绵绵和程冀北洗漱完回到屋里,两人同时把洗漱用品放到堂屋的桌上。
这个动作太整齐有默契了,以至于他们俩同时顿了一下,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又一起把眼光别过去。
秦绵绵的脸火辣辣的,拿手不停的扇风给自己降温度。
不是她心怀绮念,而是这种俩人晚上待一屋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暧-昧了。
程冀北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轻咳一声找到自己的声音,
“快睡吧,累了一天了,你睡大炕我睡小炕。”
秦绵绵忙点头,站到了帘子这边,与站在帘子那边小炕区域的程冀北隔线相望。
程冀北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秦绵绵。
他干脆伸出手,把帘子慢慢拉上,哑了哑嗓子说:
“快睡吧,累了一天了。”
“知道啦!”秦绵绵答应着,但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这套衣服,心说这样也也睡不着啊。
于是去大炕上拿到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找出了睡衣睡裤。
尽量小声的把身上这套衣服脱下来,打算换上睡衣睡裤,再好好睡一觉。
程冀北刚要问秦绵绵,可不可以熄油灯?
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场景。
整个屋子都黑漆漆的,只有堂箱子上一盏油灯发出的昏暗又跳跃的光。
面前的帘子上印出了一个曼妙的曲线,轻薄的上衣慢慢垂落,光影之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这模糊的轮廓已经足够了。
波澜起伏,什么都描绘出来了。
程冀北以近乎光秒的速度,迅速闭上眼。
但鼻子下面是热的,他伸手一摸,手上是粘稠的触感,他流鼻血了…
秦绵绵听到帘子那边安静了一阵之后,就是窸窣的翻身声。
她还以为自己打扰到了程冀北,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同时小声说:
“冀北哥哥,打扰你睡觉了吗?我很快就好了。”
“没关系,我,我还没睡着。”
程冀北嗡声嗡气的说,鼻子里塞满了他带来的卫生纸。
秦绵绵觉得他声音奇怪,但也没多想。
终于换好衣服钻到被窝里,舒服的喟叹出声。
辛苦折腾了一天,双脚落地躺下来的感觉可真好啊!
听到这声娇柔的嘤-咛,程冀北…感觉刚停下来的鼻血好像又汹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