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腊月二十七，大雪纷飞。
距离崇祯这个年号完全从历史上消失已不足三天。
高兴内里还是一件灰白的儒袍，只不过外头披了一件黑色的裘皮大衣，他站在武昌将军府新建的藏书阁之上，环伺全城，城内的各处街道和屋顶皆是铺满了雪白的地毯。
街道上不时能看到嬉戏，玩雪的儿童，将雪聚拢在手掌中心，揉搓成团闭着一只眼睛瞄了一下远处的同伴，用力地投掷出去，惹起一阵咒骂，好不欢乐。
回到藏书阁中，高兴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孙子兵法》细细阅读。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读到情深处，沉浸其中后，高兴还不自觉地捧着书摇头晃脑起来：这孙子写的兵法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奇书，薄薄的一本书中却写满了人性的弱点和破绽，和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难怪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兵家往往能在战争开始之前便洞观到战争的胜负，所谓不战而知孰胜也。
读了一个时辰的书，已是正午，高小妹轻轻地将武昌端进来放在一盘的小方桌上，生怕惊动了高兴。
高兴读了一上午的书正好肚子也空了，闻到饭菜的香味鼻子下意识地深吸了几口气。
“嗯……真香！小妹今日午膳都有些什么吃食？“
回将军，今日后厨给将军做了：“东坡肉，萝卜羊肉汤，香干炒肉丝，洋葱牛肉还有消食的秭归脐橙。“
进入寒冬，在这个没有蔬菜大棚还有各种保鲜技术的时代，秋日的脐橙藏入地窖中待到冬日取用便是生活在江汉平原这片古老的人类聚居区之上无数楚人后代唯一能够补充维生素的方法。
高兴撇撇眉道：“我昨日才说过不许做这么多吃食，怎得后厨今日便忘记了？”
高小妹看着高兴怒气上来了，急忙解释道：“回将军，老爷说前些日子将军大人带兵在外劳碌奔波数月都饿瘦了，特地多支了些银子给后厨，让万厨娘多做些肉食给将军补补身子。”
高兴苦笑着摇头道：“果然只要在老爹眼里，自己不管多胖都会被判定成“廋”。“
过完年，下一个夏天便满二十岁的高兴，虽然身高停留在了一米七八左右，但原本廋弱的身体，经过这半年的四处征战日晒雨淋的磨练原本有些白皙病态的身子入今已是有了肌肉男的雏形，比半年前看起来是要结实多了，跟廋绝对搭不上半点关系。
看着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菜肴，高兴突然对高小妹问道：“小妹，吃了午饭没有，要没吃坐过来跟我一起吃。”
高小妹听到高兴的邀请也是一愣，古代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甚至是自诩为进入现代工业化社会的二十世纪的华夏很多地方仍然保留着女子不可上桌的传统，就算是正妻一般也不会再任何场合和自己家的男人共坐在一张桌子之上用餐。
高兴忽然抛出来的这个邀请对于高小妹来说是为礼制不合的，这要是传出去她一个佣人和雇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恐怕在这偌大的将军府中都没有她高小妹的立足之地。
看着小妹，无所适从站在门口的样子，高兴竟上前扯了一下小妹的衣摆将她扯到对面坐下，还将原本给自己喝汤准备的另一幅碗筷递到小妹手中。
高小妹看着高兴紧张地道：“将军，若是……?”
高兴早已洞悉了高小妹心中所犹豫，将手指放在嘴巴旁边嘘声道：“我去把门关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说完高兴还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冒着红油的东坡肉递到高小妹碗中，高小妹看着诱人的红烧肉也是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寻常里他们这些将军府佣人冬日里皆是就着咸菜咽馒头，十天半个月见不到油水都是很正常的，还得是少爷慈悲每天给他们这些下人一枚鸡卵。
看着高小妹将烧得软糯可口鲜甜无比的红烧肉送入嘴中缓慢地嚼动，细细品尝他自己也是满足地笑了。
随后也是拿起来自己的碗筷，和高小妹一起用餐，小妹依然有些拘谨，高兴只得时不时将自己的筷子反过来，用筷子头给高小妹夹菜。
高兴一直在书阁中读书，没怎么运动今日胃口不是很好，吃了几口菜后便停了下来看着高小妹狼吞虎咽，竟觉得少女吃饭是世间如此有趣的趣事。
过了十几分钟，高小妹停下来筷子，桌上的菜肴被她横扫一空，嘴角还有几粒残存的饭粒。
抬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高兴，腼腆的傻笑起来。
高兴仔细地端详起来高小妹，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坨辫子，瘦小的脸蛋上有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睫毛很深，樱桃小嘴，高鼻梁皮肤雪白。
活脱脱一个新垣结衣再世往脖子下看过去，半年前瘦削的身子也肉眼可见的丰腴起来，在加上少女独有的体香，他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入迷。
情到深处不能自己，高兴的眼神在高小妹青春的身子上不停地上下游离，高小妹被他这么一直盯着看也是俏脸上升起了一抹红晕。
高兴一把将高小妹拉到身边惹起一声惊呼。
“将军……”这声音既清脆
又显得有几分压抑生怕院子里扫雪的佣人听到藏书阁中的动静。
他完全不理会少女的紧张与羞愤，将头埋到少女胸前，尽情地享受着这一阵阵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