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花中美人

有人带路,左宣她们很快就到了赏花会举办地。

会堂前的大片空地尽量按着品种颜色划分,摆了数不清的花卉,每一朵花都在寒风中傲立着。

会堂前站了七八个人,她们负手而立,看着每一个前来观花的行人,留意着,不让行人破坏花卉。

“真好看啊!”司尤还从未见过如此花海,不由得感叹道。

石小姐说道,“前两天还有好些花骨朵的,这会儿几乎都开了,左宣小姐来的可真是时候。”

“赶巧罢了。”左宣可不知道这有一个赏花会。

会堂两旁还搭建有棚子,里边摆着桌子和文房四宝,可供文人墨客写诗作画。

司尤看完花后看到了那边的人,就拉着左宣一块过去看看热闹。

“诶,公子这般兴冲冲的,莫非也有诗兴,想要献上一首?”石小姐见左宣她们往桌子那边移动,便也过去看看。

司尤没回答石小姐,而是期待的看着左宣,左宣说,“我不作诗,你若有灵感,便自己作。”

“嗯……”司尤是想和她对诗,要他自己现下就作出一首诗来,他还是很勉强的。

“嗯?”石小姐的视线在她们二人身上打转,疑惑着,为什么乡下人打扮的她们能有那么自然的文雅做派。

“莫非二位都能作诗?那我伺候你们笔墨。”石小姐说着就要研墨。

左宣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急,先让司尤想好词韵再说。”

“嗯……算了,轩姐不作诗,那我也不想作诗了。”司尤放弃。

左宣不知道他口中那‘轩姐’是哪个‘轩’,不过,司尤是从未喊过‘宣姐’这个称呼的,所以她不难理解出,司尤是在遗憾不能和曾经的她对诗。

“抱歉。”竟不能事事顺着你,左宣心里腾然涌起一股愧疚。

司尤鼓鼓嘴,“哼,没事啦。”

“嗯?”石小姐表示看不懂,想作诗就作诗啊,为什么要犹豫来犹豫去的。

旁边桌子有一人作好了一首诗,当众念出来后,即便诗作一般般,但为了称赞她的勇气,现场还是叫好声一片。并且会堂里还出来一人誊抄诗句,收录以作保存。

司尤说,“这个赏花会办的还挺正式嘛!”

“那可不。”石小姐骄傲的说,“我们荷城聚集了许多读书人,论风雅,荷城绝对算得上星轩国第一城。”

司尤点点头,看向左宣,“这么好看的花海,这么浓郁的文学氛围,你真的不想留下点什么?”

石小姐见司尤又在怂恿左宣,言语没有半点玩笑之意,心想左宣可能真有真才实学,便也劝道,“如果左宣小姐真有兴致,不妨留下墨宝,我们荷城是很珍惜人才的,若你有困处,担心墨宝遭人觊觎,赏花会一完,会堂就会将墨宝封存,绝不外露。”

左宣摇摇头,“石小姐多心了,我没那么多忧虑,只是许久不曾碰过笔墨,难免心怵。”

“嗯?”司尤瞧着状况是能劝动左宣,就也是一番劝导。

三人在这儿磨蹭,引起邻桌注意,都转过头看。

情况有点骑虎难下,左宣不好再推脱,“那这样吧,司尤你去花前坐着,我为你画一幅丹青。”

“好啊。”为他画画诶,司尤险些高兴坏了,可他很快就注意到自己的衣裳,“我……还是不要画我了吧,我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好看。”

眼看着作画难成,石小姐忙说,“不如这样,前边有一家绸缎铺,恰巧是熟人开的,公子跟我去挑一身好衣裳?”

左宣犹豫两下方才点头,“好,司尤你随她去吧,但要速战速决,一刻钟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好咧。”石小姐想去拉司尤,想到男女有别,还是有主的,便收回手,着急的催司尤跟自己走。

其实按左宣的意思,换不换衣裳其实不重要,可司尤似乎还挺爱美的,如果收拾好一点如画,能让他更高兴,那她等等也无妨。

司尤跟石小姐小跑离开后,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人过来问候左宣,“姑娘会画画?”

“会一点,只是鲜少作画,技艺不纯熟。”左宣趁着这空档开始研墨。

“技艺不纯熟不要紧的,重要的是肯下笔去画,许多人欠缺从来都不是技巧,而是下第一笔的勇气。”

左宣拱拱手,“受教。”

磨好墨后,左宣提着笔看着花海构思。

与作诗不同,画画是能看着画作步步成形的,好坏都能一看看出,观感更妙,所以当周围的人都知道有人要作画后,都陆续过来围观。

一阵寒风吹过,花海里的花瓣被吹起十数瓣,然后又落下来。

左宣眉头一紧,想到了主题。

又一会儿后,她听到了石小姐的声音由远及近,“好了,换好了,你带着的公子可真是个美人呐。”

远远的,众人看见一束发美人身着红衫慢慢靠近,像是不好意思,他的脚步有好几回停顿。

又是一阵风吹过,带起了花瓣,也微微吹乱了美人的长发。

左宣怔怔看着司尤走近,连笔端墨汁滴落都不曾察觉。

“怎么样?我这样是不是怪怪的?要不我们不画了,我去把这衣裳换回来。”司尤低着头说。

“不。”左宣回过神来,“不用,你这样穿着很美,最是适合入画的。”

扯掉沾了墨汁的宣纸,左宣从新磨墨,磨那彩色墨。

看出来她是要马上作画,挨桌子的几个文人都默契的帮她研墨。

“呃,我要到哪儿站着啊?”司尤有些不自在的问,他可是被画的那个,却没人告诉他要怎么站位的吗?

左宣看了看他,垂眸想了几秒后说道,“后退三步,往右移半步,然后看着我,这就好了。”

“嗯?”不止司尤不解,围观的人也不解。

左宣边快速落笔,边说道,“人比花娇,那美人又何必执着于作花的陪衬呢?”

左宣显然是灵感迸发,笔下行云流水。

不到两刻钟,一幅画作便呈现在众人面前:天空灰蒙蒙的,似有雪花飘落,画面右侧一红衣美人目光看着前方,清澈,有神,长发被微风吹起,显得是那样飘逸,身后是一片没有尽头的花海,花儿鲜艳,被风带起的花瓣在空中飘荡,隐隐约约……

围观的人都秉着呼吸,等待左宣提完画作名字:花中美人。

“好。”

左宣写完‘人’字最后一笔,赞叹声随之而起。

“好一个花中美人,好一个画中美人,姑娘好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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