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怒火

无论是麟王还是文王,他们发怒的后果都是血流成河,人间悲剧。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人去不懈地挑起克伦因一族的怒火,例如刑场劫狱时、属国独立时、王都大火时……这些事件最后都给历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久而久之,“克伦因之怒”也成为了历史学家们用于统一称呼这些事件的代名词。

——历史研究笔记,第78页

表演赛第二天,仅剩的八个学生座位从观战席移动到了舞台前,这样一是为了公平起见,毕竟每个学生在观战席的座位不一样,座位靠近舞台的学生有机会发现其他座位较远对手无法发现的细节,校方就干脆在舞台前准备了4个长椅,让学生们两人一组就坐,这也有利于锻炼学生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端正仪态的耐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另一方面则是能让贵宾观战席的大人物们记住这些出众的学生,无形中给他们在帝国高层刷存在感。

和一次进行多场比赛的第一天不同,第二天的比赛只使用一个舞台,八个学生们的表现将尽收所有人眼底。

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座位,一般来说四男四女只需要组成男男女女的四组人就坐即可,然而身为今年表演赛最大变数的艾叶在裁判老师讲解完第二天的注意事项后就拉着自己的侍从一屁股坐到了其中一个长椅上,剩下的六个人相互看着彼此,一时间空气异常安静。

最后艾芙琳和隔壁班的苏南·勘达坐在了一起才得以解决问题,不过坐下来后又出现了神奇的一幕:艾叶紧紧贴着笛梵,他们隔壁座位的艾芙琳和苏南坐在长椅两侧的把手边,另外两组则是很正常地按照平时和同学并排坐的感觉一起坐着。这下子观战席的注意力全都被前两组人给拉过去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艾叶、从来不在意别人眼光的笛梵和在属国经常陪伴爷爷出席公众场合的艾芙琳自然不会去在意这些目光,可怜的苏南却是如坐针毡,就连舞台旁负责维持秩序和维护保险机制老师也不由得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让苏南高兴的是这万众瞩目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裁判宣布了接下来的比赛安排:

艾叶·克伦因对战笛梵·克拉顿

艾芙琳·堪赛尔对战安德瑞·赫尔

秀英·娟对战苏南·勘达

佟雅·多米尼卡对战宝缇·翁

笛梵听到名单后猛地抬起头,把裁判老师给吓了一跳。

这个名单是学院领导们看到前八强正好男女比例一样,就将男生和女生分开两个抽签箱,让对战安排保持男生对战女生的套路,从而为八强对决增加一些趣味性。尽管抽选到的第一个组合当时也让领导们傻了眼,讨论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保留这个对战组合。

毕竟主仆之战作为第二天表演赛的开场第一战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热门话题。

“小姐,需不需要和老师们——”

“笛梵,这正合适不是吗?”

艾叶爽快利落地站起来,左手拿着长剑,看着舞台,她的眼中闪烁着幸福和期待的光。

“今天就来履行你的承诺吧。”

两人最终还是在同学们和贵宾席的议论声中站到了赛场上,艾叶更是一上场就拔出了第一天比赛里除了追杀科隆的那场之外就从未出鞘的长剑,笛梵沉默地站在赛场上,目光停驻在艾叶还包着绷带的右手上。

其实对于很多实力不错的贵族子女侍从来说,雷格鲁姆学院的毕业表演赛是能让他们提升自己地位的最佳舞台之一。在表演赛里被骑士团或者其他属国直属军队看上的话,就能一举获得参军的资格,成功入伍后就能摆脱侍从的身份,在军中凭借自己的实力进行打拼。当然,也有不少家族借此机会将自家忠心不二的侍从安放到军中,利用这一途径和骑士团或者属国军队搭上线。

实力出类拔萃而且没有复杂出身的笛梵对于骑士团和属国军队来说是一个十分不错的苗子,而且他们反倒能借此机会和克伦因公爵搭上线,如果不是笛梵本人并无参军意向,还身为克伦因家长女的专属侍从,他本人这时候估计已经被大佬们关到小黑屋,像个多情浪子被多个红颜知己逼问“姐妹们公平竞争,你就说清楚你要选哪个”。

这绝不是享受,而是煎熬。

当事人现在正面临着另一个煎熬。

笛梵错过了开场前的弃权时机,他的主人这时候爆发出超强的行动力,几个跨步就跑到了舞台上,甚至还非常有精神地和场上的裁判老师打招呼,全无昨天的那份高傲样子。

艾叶在场上目光炯炯地看着笛梵,目光灼热得如同注视着爱人的热恋中少女,引得场外响起几个口哨声,但是笛梵知道,现在的她更像是即将获得期待已久新玩具的小孩,孩子将会用不受控制的力道拿着玩具来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游戏,直到玩具损毁或者小孩腻烦为止。

他不清楚自家的小姐有没有这个倾向,两人初次见面时她的“娱乐活动”已经是练剑和致力于用木剑劈砍练习室的铁桦木桩,在向菲利克拜师之前就见过好几个毛遂自荐应聘艾叶老师一职的剑客们看到在艾叶的疯狂攻击下被打到散架的铁桦木桩后纷纷表示自己教不来这种学生。出师后的艾叶虽然保留着任性依旧,家里的铁桦木桩损耗率也大幅度提高,但是顾及到菲利克和家里人也不得不在外把控自己的力度。

物以类聚,艾叶和她的挚友一样,渴望着不受拘束的全力一战。

“第一场,艾叶·克伦因对笛梵·克拉顿,开始!”

鼓声拉开了今日比赛的序幕。

八卦的同学们和来客都等着见证接下来的主仆之战,艾叶也将未出鞘的长剑立在地上,全神贯注地准备应对笛梵接下来的攻击。

如同她所料,最先踏出第一步的是笛梵,冲到艾叶面前时他并未拔出长剑,而是使用剑鞘狠狠地打向艾叶的左手,早有准备的艾叶立刻以剑挡住他的攻击,但是下一秒她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这记踢击引起观众们一整惊呼,主仆两人的踢技在昨天的比赛里早已让人印象深刻,但是没想到他们面对自家人都不脚下留情。

艾叶一个翻滚避免了摔了个狗啃的狼狈,但是笛梵没有给她重整态势的时间,在艾叶飞出去的瞬间他就跟着冲了过去,在艾叶稳住身子的瞬间他就抓住了艾叶的左手腕,在她的左手肌肉上稍加用力刺激她的痛觉神经,但是艾叶并未如他所料因为刺痛而松开握剑的手。

“笛梵,拔剑吧。”

笛梵听到她的低语,艾叶松开了剑,却反手抓住笛梵的手臂,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拽,这时候观众们只看到两人的脸迅速贴近,仿佛要亲在一起似的,学生们甚至提前开始吹起更响亮的口哨。

咚!

只见两人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一起,没有做出防御措施的笛梵吃了个大亏,这一下子让他两眼有些发晕,但是艾叶没有放开他的手臂。艾叶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额头上的淤血愈发明显。

“拔剑吧,笛梵。”

她又重复道,笛梵看着她的眼睛,在疯狂和期待之中有夹杂了些哀求。他手上动作一顿,然后用更大的力气抓住艾叶的手臂,扭着身子把她给甩到场地中央。

这次艾叶明显有所准备,她落地时用左手撑了一下地板,一个后翻就重新站稳脚步。

但是笛梵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当回过头看向笛梵时,就看到笛梵右手拿着他没出鞘的长剑,左手拿着她刚刚扔下的长剑,向后退几步,然后一个后跳就跳下了舞台。

不知道是因为两人刚刚的对战太过“生猛”,还是笛梵这动作过于行云流水让人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整个赛场鸦雀无声。

舞台上,艾叶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落到舞台下的笛梵,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在她脸上轮流变换着,最后定格在了愤怒。

“笛梵!!”

“艾叶·克伦因获胜!”

胜利者的怒吼和宣告胜利的判决回荡在赛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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