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处理完伤口，看到简千雁的症状逐渐平缓，这才松了口气。她来到一旁的顾川身边。
“你们是公司派来的。”从她只露出眼睛嘴巴的脸上可以看出一些复杂的情感。
“临时工？”顾川想了半天，才勉强描述了他们和公司的关系。
博士只当是保密的借口，她分明从某个还没坏掉的摄像头上看见那个年轻女人的c级资格，和她平级。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肯定不是来救我的。”
顾川打开了任务界面，原先的任务目标救出“曼蒂”博士也转变为了将z324放入容器中。
“容器在哪里？”顾川并没有直接回答。
只是听到“容器”二字的博士突然脸色大变，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你们可不可以放弃这次行动？”
“呃...”顾川被他问住了，不过这与他们的任务目标背道而驰，如果不做只怕会一辈子呆在这里。
看到顾川的犹豫，以及最后的摇头，博士的眼中从燃起希望再到逐渐熄灭。沉默的在前面带着路。
顾川犹豫了一下，背起了躺在地上的简千雁，顺手从她口袋中拿过了z324，他有些谨慎的看向博士，博士虽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过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就是这里了。”
他们走到了一件规格极高的实验室门口，门口同样有虹膜和指纹扫描，以及一个刚好容下z324的物品扫描装置。奇怪的是博士并没有自行打开，而是示意顾川自己来。
看到顾川的疑问，博士轻声解释道，“灾难发生后，我的身份就被取消了。”
顾川只能自己来，在扫描完成后，同样响起了一声电子音。
“a级使徒顾川，身份认证通过。”
曼蒂博士听到后愣在了原地，顾川也是十分尴尬，这该死的羞耻感，还好简千雁没有醒过来。
“你竟然是a级，你和顾恺乐是什么关系？”
顾川的权限等级是她目前见过最高的，在此之前她只见过另一个同样是a级权限的——顾恺乐。
那个罪魁祸首。
两人恰好是一个姓，很难不让人联想在一起。
“戴眼镜，个子不高，黑色短发，脸上有一道疤？”
“你们果然认识！你是他的儿子？”听到顾川准确的说出各种特征，再比较两人的年纪，博士心中立刻出现了一个猜测。
顾川沉默着没有回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竟有些诡异的上扬。
博士在知道两人有着某种关系之后，就逐渐有些失去控制，双手背在身后，握成紧紧的拳头。
“我不会帮你们的，宁可...”没等博士说完，她就被顾川打断了。
“我会帮你，但是我现在需要的是事实真相，所以你到底是谁，希奴比亚？”
顾川的一句话像是一记霹雳击中了面前的“曼蒂”博士。
“实验体希奴比亚，力量低，速度慢，抗击打能力弱，具备极高的智力以及同理心，已知能力伪装。”只在顾川第一眼看见博士，她头顶上就一直顶着这么一行介绍，不过单凭顾川一人并没有把握做到一击致命，担心伤到受伤的简千雁，只能配合着演戏。
只是开了门后，事情逐渐在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你怎么知道的？”听的顾川无情的戳穿她的身份和谎言，希奴比亚有些不敢置信。
“你和他一样，都能看穿一切，你们是魔鬼！”似乎是回忆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看来顾恺乐也是玩家，看到希奴比亚的反应顾川在心中也有了结论，那么关于合同，来生公司，背后肯定避不开那个名为顾恺乐男人的缘故。
“我和他之间还有事情要解决，所以我们暂时还能算盟友。”顾川开口安慰着情绪崩溃的实验体。
她似乎也发现了顾川似乎并没有强烈消灭她的欲望，实验体缓缓摘下了脸上缠绕着的厚厚绷带，露出的是一张干枯恐怖的脸庞。
“我是顾恺乐亲手培育出来的实验体，和其他不一样的是我能够沟通交流，他能看穿我的能力，某一天她杀死了原先的曼蒂博士，让我吃掉她并借此伪装成她，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那时候的我还不明白这一切代表着什么，我没有基础的认知观念，而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在变成了博士之后，博士原先的记忆被我消化完毕，而我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名为罪恶感的恐慌情绪，我受到了博士人格的影响，虽然顾恺乐希望我能克服这种影响，但是我放弃了，这成为了我的新生，我第一次生成了摆脱他控制的想法。”
“但是他看穿了一切，不过他并没有公布我的身份，也没有杀死我，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拼死抵抗的准备，面对他我能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压力，我在他面前就如果蝼蚁一般。不过他并没有做任何事，他只是说这就是我的选择么，希望我不要后悔。”
“再然后他就离开了这里，我以为会迎来死亡，却只等来了一名新主管，他们还是将我当成了原先的博士。我们继续着对z324的研究，我也在好奇自己的来历，我的意识究竟源自何处，但是没有了他，我们毫无疑问的失败了。”
“我们所有的进度都来自顾恺乐，没有他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们只能复刻原先的资料，但是却造出了两个怪物，其中一只就是你们杀死的那只。”
“等到我们费尽心思将两个失控的实验体关起来后，他再一次的出现了，他带走了z324，带走了其中一名实验体，摧毁了一切，临走前他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我第一次真正的拒绝了他。”
寂静的实验室门口，博士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但是我依然是他的帮凶，双手沾满鲜血。我将自己关在这里，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顾川第一次在游戏中感受到如此真实的情感，让他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这里真的是一个虚拟世界吗？他们看似只是游戏中的一抹抹数据，顾川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副本而已，但是终究没能说服自己。
只是犹豫只在片刻，一声系统提示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任务目标已改变，新增可选目标摧毁容器。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信息，一道熟悉的男声从中传出:
“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小子。”
顾川听到之后猛地握紧了双拳，就连指甲抓破了手心都没有丝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