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束手就擒？”
一名身穿素白连衣裙，黑发随意垂落在两鬓，气质淡雅的少女，端着一锅散发着难闻气味的不明液体，来到身体瘫软的陈川面前。
她的气质，和末世的背景格格不入。
陈川虚弱地睁开眼睛：“我身体透支，没法反抗。”
这话某种意义上不算错。
全身血液蒸干70%，就算是进化者也该没命了。
他是靠着灵能吊命，才一直活到现在。
少女把一勺还冒着气泡的难闻液体，送到陈川嘴边，强行灌了下去：“我不信。”
液体入口的瞬间，陈川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
但他还是克制住呕吐冲动，把液体咽了下去，继续用虚弱的语气回应：“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其实，他已经知道少女的身份。
未来赫赫有名的强者之一，剑神姜妤。
不过，在前世的记忆中，她并没有在魔都出现过。
而且她在这个关键时间点，趁他最虚弱的时候带走自己，很显然，她的目标就是自己。
“别装了，你要真的没力气，说话不会吐这么多字。”
姜妤毫不客气戳破了陈川的伪装，“想要问什么，直接开口就行了，没必要伪装虚弱来套话。”
“虚弱是真的。”陈川坚持说。
“那没法反抗是假的了。”姜妤反问。
陈川不说话了。
在她面前，隐瞒的难度太高了。
正因为认出是她，所以他才放弃反抗。
否则自己的底牌，几乎全都要掀开。
姜妤继续给陈川喂食，并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你有一项非常特殊的天赋，我想跟你做交易，不过在提出要求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你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天赋，去拯救世界？
我要问的，不是道德上的选择，也不是问你愿不愿意当英雄。
而是一个最基本的，生存方面的选择。
迷雾降临，丧尸病毒把人类拉下食物链顶端的位置，如果人类文明不存在，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当然也包括你。”
陈川努力咽下不明液体，一股暖流涌向全身，让他恢复了一些力气，说话也顺了很多。
但他没有急着开口，姜妤也没有逼问。
过了两分钟，陈川才开口：“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为什么？”姜妤脸上有没有生气或者失望，似乎只是对这个回答本身感到疑惑。
“这个问题默认的前提是：我能拯救世界。但事实是，这个前提根本不存在。”陈川的眼神有些黯然，“迷雾要摧毁的是文明，我是人类，当然无法独善其身，但人类不止是我，能决定人类文明是否延续的，是全体人类，而不是某个英雄。”
曾经的陈川，是真的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的。
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他觉醒了奇迹的天赋能力，可以抹杀丧尸病毒，净化污染灵能的能力，堪称迷雾的克星。
“这简直是救世主的能力，一定是上天要你来拯救这个世界。”
曾经有人，这样对他说。
天真的陈川信了，但现实给了他迎头痛击。
光属性灵能是丧尸的天敌，但对人类几乎没有杀伤力，这也是陈川，被火种集团抓捕的原因。
面对人类，陈川没有属性优势，只有体质优势。
值得讽刺的是，陈川为了对付人类，把原本对人类的天赋逆转，创造出了凌界秘术，这是为了杀人而创造的秘术。
可是凌界衍生出的灵能燃烧法和灵能临界法，对人类文明的作用，却比陈川的净世之光更大。
说起来，似乎有些讽刺了。
“明明有这么强的天赋，怎么这么悲观？”
姜妤捂额，为这种悲观心态感到苦恼，“那我换个问法，你愿不愿意以身作则，引导人类拯救世界，哦不，是拯救人类文明自己，就算人类没了，这个世界还会继续钻下去。英雄的力量，只能比得上几十上百人，却可以影响到几千上万，甚至更多人。”
陈川给出了肯定回复：“我已经在这么做了。”
创建势力，就有这种打算。
人类文明灭亡，任何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这是陈川和永夜纪元战斗的十年时间，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苏圣泽看得出来，力量是对抗永夜的关键，其实这句话本身没错，只是他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拯救文明，就必须要有力量，但是额外的力量总会伴随隐患，你应该已经发现隐患了，而且似乎在用很乱来的方式，消除隐患。”姜妤用闲聊一样的语气，随意地说。
陈川瞳孔猛地放大：“你知道什么？”
前世的姜妤，知道的东西就很多。
不过，每一个空间系都是上天的宠儿，都能看到别人无法理解的信息，这也是苏圣泽发疯的原因。
看到的东西太多，所以疯了。
姜妤知道的东西多一点，也不算奇怪。
可是，她如果知道自己的左眼，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代表陈川最大的秘密，都有可能被发现。
“不用奇怪，你的天赋并非独一无二，只是我信不过那个神棍，所以才来找你。”姜妤正式说出来意，“我可以用我的力量帮你，但是作为等价交换，我希望未来的有一天，你用自己的天赋，帮我救一个人。”
陈川沉默了。
一个空间的宠儿，未来的巅峰强者之一，姜妤的实力毋庸置疑，但要不要跟她做交易，他很犹豫。
姜妤的称号除了剑神，还有一个负面称号【人形天灾】，因为她喜怒无常，性格恶劣，破坏力堪比自然灾害。
而且所到之处，必然伴随灾祸发生。
她既是上天的宠儿，也是被世界厌弃的对象。
因为特殊体质，导致她明明是世间绝色，却几乎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只可惜……没几个人能打得过她，少数能打过的也追不上。
所以姜妤一直无法无天，直到遭遇红雾失踪。
留她在身边，十分危险。
“你也不用这么快回答，毕竟我们彼此不了解，需要一段观察期。”姜妤似乎很有耐心。
“你刚刚说，我的天赋不是独一无二的。”
陈川转移了话题，“另一个人的信息，你知道多少？”
“神之子，伊森凡·道尔，光明空间双系。”
姜妤迅速给出回答，并补充道，“这是预付的报酬，刚刚的汤药也是。”
……
【我们认为，空间系具备六感之外的第七种感知，这种感知的觉醒，和大脑开发度有关。】——《永夜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