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林雨涵将紫色戒指拍在桌子上，冷声质问林宗。
“魔术道具。”
林宗只是看了一眼戒指，就迅速给出回答。
“你在耍我吗？”林雨涵心中升起怒火。
别看这玩意儿，陈川解决得看似很容易。
可是能杀死张猛这样的二级觉醒者，戒指里召唤出来的怪物，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这是实话。”林宗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普通魔术是表演给观众的，灵能魔术是表演给觉醒者的，利用大部分人对灵能的不理解，糊弄普通人的一种手段。”
林雨涵翻开文件，认真翻阅。
可是很快，她就眉头紧锁。
这上面的用词和语句，她都能看懂。
但在看完一段话后，对这段话的印象，就没剩多少了。
当她查看下一段话，上一段话的内容，再次失去一部分，需要反复看才能多记住一点。
然而，记住内容是一回事，理解是另一回事。
就好像强行记住物理公式，却不知道公式的原理和意义。
她能理解的大概意思就是：这个戒指叫【影兽戒指】，可以用灵能培养和召唤，能躲藏在阴影中的召唤兽，利用影兽去战斗。
但影兽有一个致命弱点：紫外线。
事实上，不止是影兽，丧尸，变异兽，变异植物，受到紫外线的照射都会有损伤，只是这种损伤不大，没有太大实战意义。
可影兽不同，它们对紫外线的抗性几乎为零。
“如果只是这种资料，没必要隐瞒吧？”看完之后，林雨涵在另一个方面感到疑惑。
“那么，刚刚的内容，你全部记住了吗？”林宗反问，“比如，影兽的产生原理。”
“这上面——”
林雨涵说到一半，就卡壳了。
她记得刚刚资料上，似乎写了影兽的原理，但她怎么就不记得了？
她再次翻阅资料，却再次产生了这种感觉。
“有些事，不是我刻意隐瞒，而是因为沈炼写的这份资料，大部分人根本就记不住。”林宗解释，“按照沈炼的说法，人体有一种名为灵觉的感知，平时是关闭的，只有完成了灵体塑造，才能维持灵觉。”
“沈炼？”
对这个名字，林雨涵有点印象。
他似乎是一个读心术专家，是情报局一个重要成员。
只是，林雨涵虽然有情报局的身份，却和大部分人并没有接触，最近两年更是待在学校里，几乎没有执行过任务。
“我没有灵体，所以我也理解不了。”林宗补充道。
林雨涵沉默了几秒，问道：“上面对陈川的态度，是怎样的？”
今晚的事情，让她有点担心。
毕竟陈川执掌营地的时候，很多决策都太偏激了。
林雨涵能理解陈川，但她不确定别人能理解。
特别是今晚的强硬命令，没有二十年脑血栓，是干不出让骗子处决被骗人这种事的。
而林宗在某些事情上的隐瞒，更是让她担忧。
林宗回答：“魔都之战，可能会是一场持久战，所以稳定的根据地是必须要有的，这些根据地需要有负责人，陈川就是备选名单之一，不用担心我们对他不利，反而是我们要担心，他对我们存在误会。”
“他在负责人当中，排名第几？”林雨涵追问。
“第一。”林宗没有一丝犹豫，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个人认为，他是唯一选择。除非他意外身亡，或者突然改变人设，否则别人加起来，也只是他的替补。”
林雨涵有些意外：“你对他评价这么高，魔都是没有人才了吗？还是其他人选都是凑数的。”
哪怕是个人评价，她也不认为一向沉稳的林宗，会高看一个人到这种程度。
他敢这么说，就一定有足够底气。
“因为他坚持训练幸存者，并把这个决策推行了下去。”林宗说出了原因。
“就这个？”林雨涵觉得有些荒谬，“难道这么大的魔都，就找不到几个愿意训练普通人的人吗？即便人性黑暗面居多，但我绝不相信，四千万人就找不到几个，品行和能力俱佳的。”
“当然有，品行能力俱佳的人多的是，但他们都死了。”
林宗坚毅的面孔上带着苦涩，“三个小时前的消息，最后一个这么做的候选人，被丧尸群攻破防线，为保护普通人而战死。其他没出意外的候选人，都做出了妥协，这是妥协之后的决策。”
说着，他把笔记本转向林雨涵。
新决策的大致内容就是：普通幸存者训练跨障碍跑，和躲避生存练习，同时负责一定后勤工作，愿意战斗的人，则进行战斗训练，享受优渥资源，和普通人的后勤支持。
决策写的很漂亮，也很合理。
但林雨涵知道，求其上得其中。
方案上妥协，落实只会更难。
全民修炼很难，因为这违背了人性。
陈川也只能令大部分幸存者，在战斗过程中发挥作用。
幸存者希望获得力量，但大部分都不想拼命，反正有人会保护自己，为什么要自己顶上去？
跨障碍训练，还有生存演习还能接受，毕竟关系到生死。
可是战斗训练还是算了，消耗资源不说，还会耽搁后勤工作，无法让战斗人员得到有效支援。
让专精战斗的人去战斗，才是符合大部分人想法的。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黑雾有多危险？”林雨涵觉得有些荒谬，“如果黑雾进一步扩张，他们让多少幸存者活下来？搬迁营地才五公里，就死了一百多人，如果后面还有黑雾追杀，普通人怎么活？”
战斗和后勤分开，这个想法很合理。
可是，黑雾就是最不合理的东西。
林雨涵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他们就想不到，不是说黑雾已经出现在很多地方了吗？
“你说的，太保守了。”林宗的眼睛里满是复杂，“我的部下，现在还有122人活着，如果没有陈川，我们都死在黑雾里了。”
他的声音和双手都在颤抖，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我不想再下那种命令了，他们都有父母家人，为什么非要死在这里？就算陈川是刽子手，是草菅人命的屠夫又怎样？他能让幸存者活下去，也能让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多几个人回家。”
这几天，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
死在黑雾中，自杀都做不到，只能变成丧尸的身影，无数次侵蚀着他的心灵。
看着这个平日里坚毅沉稳，此刻却满脸泪水的林宗，林雨涵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说，陈川是唯一人选了。
……
【当你理所当然的，享受他们保护的时候，请不要忘了，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幸存者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