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加从其中一个入口抱了进去。
里面都是孩子的欢笑声,花梨被吸引着往里看去,伏特加松开手推了推她:“去玩一下吧,花梨。”
他想着大哥肯定没时间带她来这里放松一下,孩子的乐趣很简单,只需要和同龄人在足够大的游乐设施里玩耍就可以开心一整天。
花梨的脸上果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笑眯眯地和坐在塑料椅上的伏特加叔叔挥手,一边朝着最近的滑滑梯跑去,伏特加穿着较为休闲,但戴着黑墨镜的样子依旧让周围的家长主动离得远了一些。
伏特加已经习惯这样的待遇。
他嗤笑,要是大哥在这里的话,周围的人怕是早就跑光了。
看了她一会儿和其他小朋友打成一片,伏特加也慢慢放下心来,偶尔手机的震动让他不得不抽-出一点注意力去解决组织里的一些事情。
花梨正抱着一个大积木在角落里拼凑着,她很专注,以至于身旁来另一个红裙女孩都没注意到。
在她思考下一块怎么拼凑时,一只细瘦的胳膊从旁边伸了过来,将一块正好合适的方块拼在了她的图形中。
这才让花梨注意到身旁坐着的人。
“知子!”花梨惊讶地凑近她,“好巧呀。”
藤井知子只是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动物,这让花梨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但她又说不出来,于是将手边的积木递给她打断她的注视:“要一起玩儿吗?”
藤井知子点了点头,她往场外的家长区瞥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伏特加正在专注地打字回复消息,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
红裙女孩拉住了花梨的手,站了起来。
“知子?”花梨不明所以。
藤井知子睁着黑黢黢的眼睛,在吵闹的孩子声中并不明显地开口说话:“你可以陪我上一下厕所吗?我一个人有点怕。”
“当然可以,”花梨望着面前苍白柔弱的女孩,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但是我要和伏特加叔叔先说一声,不然他一会儿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女孩抿紧嘴,并没有松开花梨的手。
“可是我快忍不住了,”她一字一句地开口,面露祈求,“很快的,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好不好?”
那……好吧。
花梨朝着伏特加叔叔的方向看去,他依旧在处理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看向她的方向。
那快一点去,回来早的话伏特加叔叔也不会发现。
藤井知子低下头拽着花梨从另一个出口走出游乐场,这里的构造对花梨来说比较陌生,在被拉扯着往僻静处走的时候,花梨也没多怀疑。
只不过走的时间长了,花梨忍不住嘀咕:“厕所还没到吗?伏特加叔叔一会儿要着急了……”
藤井知子突然停下脚步,抓住花梨的手用力到爆出手背的青筋,花梨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没成功,而藤井知子诡异地笑着,白皙的下巴瘦得吓人:“‘我’不是提醒过……让你晚上不要出门吗?”
花梨想要叫喊,嘴里被塞进了布条丢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圆桶里推了出去。
而就在花梨离开的一分钟后,伏特加再抬头没能找到她的身影,他的身形足够健壮到将其他成年人挤开,这样就方便他去找小花梨在哪。
在几十上小孩里快速搜寻了一圈,伏特加可以确定花梨不在这里面。
工作人员被伏特加抓住手臂的时候是害怕的,当问起是否有看到白发蓝眼的小姑娘时,因为外貌与众不同,工作人员立刻想起来刚刚看到她被人带走的一幕。
都是孩子,而且她并没有反抗,工作人员并没有怀疑。
监控调出来,在看到花梨被红裙女孩带到偏僻无监控的角落后,伏特加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联系组织其他人的话,可能找她会快一点。
但是同样——
花梨的身份就会暴露,按照组织一向的残酷作风,还在被组织怀疑的大哥一旦被爆出来会遭受什么他也不清楚,这让伏特加不得不谨慎起来。
至于求助警察,那更是不可能了。
将监控里藤井知子的脸庞放大拍照,伏特加并没有选择报警的结果让工作人员很是诧异,毕竟丢失孩子的家长如此镇定的少之又少,不过在伏特加轻松地和她解释这个孩子是熟人后,工作人员也打消了疑虑。
上车后的伏特加在自己解决或者现在告诉老大之间犹豫了半秒,他不知道如果大哥知道这件事后会如何对待他,但他知道,如果他没能及时告诉大哥这件事而导致花梨真的出了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强力工作下的琴酒在处理额间被刮破的皮肤时接到了伏特加的电话。
这个电话的到来让他心底生出一丝不妙,果不其然,在听到花梨被别人带走之后,男人动作一重,额头的伤口渗出的血迹沿着面额滑落至下颌,悬挂在下巴处没多久就滴落在黑色的风衣里不见踪迹。
“我让你怎么做的,伏特加。”电话里传过来的男音很平静,但伏特加知晓越是平静的海面底下越是波涛汹涌,他闭上眼不敢想象大哥是否会打爆他的头,低声道,“对不起……”
“把她找回来,伏特加……”琴酒听到自己用无比冷漠的声音吩咐着,他听不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耳边任何声音也都听不见了,他奋力踩下油门,嘴边的笑容逐渐扩大,“我要亲手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送去见死神。”
伏特加的心跳随着这句话的出现跳动得更快,大哥是真的在生气,而且是暴怒的边缘。
他不敢再浪费时间,将照片发给琴酒之后开始四处寻人。
银发男人拨通女人的电话,没有给她拒绝的选择:“贝尔摩德,给我查一个人,短时间内我需要她所在的位置。”
女人难得听到琴酒这样的要求,而且听他的话不难听出他应该是在愤怒的状态,她放下酒杯:“下次请我喝酒吧。”
男人说不上是愤怒的笑还是其他的,他想也没想答应下来:“随时恭候。”
而同样看着藤井知子照片的安室透将她查了个底朝天。
这个看似六岁的孩子实际已经二十岁,因病维持着现在的模样。十年前在她被继母送进精神病院后……安室透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合照里将手放在藤井知子肩膀上的英国医生身上。
同样也是蓝色的眼睛。
而且在出院前两个月,这名医生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厕所里,被当做意外身亡处理。
离现在发现的第一名死者时间间隔才半个月,而第二名死者和第一名死者则是隔了十天。
今天是第五天,如果照这么计算的话……
或许今天是她下手的日子。
屋外漆黑一片,安室透心神不宁地站起身踱着脚步,他拿起手机打通了之前女警的电话,一边朝着外面走去:“您好,我是咖啡厅的安室透……”
在某一处僻静的建筑里,房间昏暗——
却传来一阵极具节奏的磨刀声。
红裙女孩弯下腰,长长的黑发几乎要垂落在地上了,细瘦的手臂仿佛不知疲倦地握着刀刃,机械般在磨刀石上磨着。
被绑在凳子上的花梨害怕地缩起小脚,尽管她在揍敌客家接受过各种训练,但这样的环境下,她看到藤井知子宛如女鬼地动作,吓得都要哭出来了。
花梨不喜欢恐怖片!
她想要把嘴里的布条吐出来,藤井知子却好似有所感应地抬起头来,花梨立刻不动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女孩又低下头去,声音慢吞吞的,在空旷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空灵:“你应该听她的话,晚上不要出门的。”
花梨打了个冷颤。
她之前还以为是藤井知子提醒自己不要出门的原因是让她注意安全,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注意她啊。不过……为什么她说的是“她”?
藤井知子突然停止了磨刀,她身边有一盏小灯开着,就着光亮打量着刀锋,随后握刀在身侧朝着花梨走来:“你的眼睛太像那个畜生了,我实在忍不住……”
花梨奋力挣扎起来,吐出嘴里的布条大喊着她的名字:“知子!”
“她在睡觉呢,晚上是我的时间。”女孩停止了脚步,她眼神空洞地望着花梨,刀锋贴在花梨的脸颊上游离着,因那稚气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随即又举起了手里的刀朝着花梨的眼睛刺去:“我不会杀掉你的,我只是,只是……不喜欢你的眼睛……放心,不会很疼……”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花梨闭紧了眼睛摇头,提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你不喜欢我可以闭上眼睛……”
远处传来了警铃声。
藤井知子不再犹豫,举起刀朝着花梨的眼睛刺去。
而就要挨到她眼皮的时候,什么东西咻的一声穿透了玻璃,清脆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那枚子弹刺破了空气,正中握住尖刀的细弱手腕。
血液溅在了花梨的脸上,是温热的。
口中溢出的叫声传到花梨的耳朵里,她看着女孩倒在地上,但被打透的那只手依旧死死握住尖刀,相比之下,她的执念极深,看向花梨时,又或者是看着她的眼睛时透出的恨意让花梨都停止了呼吸。
“都该死……”她缓缓从地上撑着站起身,嘴角拉开的笑容越来越大,“就算我要下地狱,都无法比过我在医院的十年啊……”
那些被凌-辱的日子,回想起来不亚于现场凌迟。
她再次挥刀而来,脸上的泪水大颗滚落下来,房门被人踹开,警察蜂拥而入大声喝止藤井知子的行为,但她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窗外第二颗子弹朝她射来,这一次瞄准的是她的头部。
而混在警员赶来的安室透发现了这颗子弹的轨迹,他动作迅速地将藤井知子扑倒,子弹深深地嵌入墙壁中。
安室透打掉她手里的刀,将花梨从凳子上解救下来抱在了怀里。
“呜呜呜……”花梨意识到抱着她的人是谁后才小声啜泣了起来,她被吓得够呛,哭着喊要爸爸。
正在看窗户外消失的人影,听到花梨的哭声,他生疏地抱着花梨颠了颠借此来安抚她。
而慢慢安静下来的花梨已经到了楼下,这里离她家正好隔了一段距离,被压进警车的藤井知子此刻换上了花梨熟悉的神情,她似乎才是白天花梨认识的藤井知子,此时,她朝着花梨张了张嘴,口型似乎是向她表示抱歉。
安室透想将花梨送回家,他知道是哪一栋,但还没走两步,一双手伸了出来从他手里试图接过花梨:“把她给我。”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站在楼下的黑影里。
粗哑的声音莫名的熟悉,安室透还没想起是谁的时候循着声音侧头望去,正好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庞,男人冷冷一笑。
花梨想也不想朝着琴酒伸出手去:“爸爸!”
安室透顿时僵住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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