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灵魂画师

彭自清开着一辆宾利回去之后,让人精心装裱了一下丁修送她的这一幅画。

然后,她开车到了一处郊外的别墅门口停下,拿着装着画的画筒下车,走进了别墅之中。

此时,别墅中。

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留着狼尾,长着一张长脸,有着一双丹凤眼的男子正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他神情悠然的抽着一根芙蓉王,欣赏着自己桌子上的得意之作—《桃村雅趣图》。

只见画上。

远处有暗红色,清脆且深沉的远山,云海遮住了半山腰。

远处的山上长着苍松,近处的山上长着翠柏。

深山中,种着许多灼灼其华,开着艳红桃花的桃树。

桃树之间,有一处供人休憩的凉亭,其前方则是一条蜿蜒曲折,清澈的小河。

这一幅画,经常巧妙轮廓线,来使浓艳的色彩既美观又协调。运用墨轮廓线来切割不调和的色块,可以使各种色彩的气息,虚实更为鲜明而富有节奏,能使画面达到突出分明,浑融协调的艳丽辉煌的效果。

这画减弱了对景色的神秘虚幻色彩,注意烘染可游可居的环境氛围,将幻想与现实,仙境与人世加以调和和沟通,意境瑰丽又宁和,令人神往。

这时,彭自清走到了男子的书房门口,伸手敲响了门,问道:

“刘画师,我是彭自清,能进吗!”

刘彦章心想这个彭自清真是锲而不舍,自己已经拒绝对方两次,她还对自己面前这一幅桃村雅趣图抱有幻想,语气清冷道:

“彭姑娘,门没锁,你进来吧!”

彭自清推门,走进了屋中,她径直走到书桌前,见刘彦章在看他画的桃村雅图,揶揄道:

“刘画师,你在这里敝帚自珍,看你这一幅桃村雅趣图呢!”

刘彦章见彭自清手拿着一个画筒,明白了她的来意,笑道:

“彭姑娘,你不会是收藏了哪个老前辈的画,故意来我这里炫耀的吧!”

彭自清认真道:

“不是老前辈,而是一个比你年轻,比你山水画画的还好的山中隐士!”

刘彦章神情倨傲,一脸难以置信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从小学画山水,在国画这一领域上,从来没见过比我优秀的同龄人,……更何况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山水画的领域,即便是当代的一些老前辈,也要逊色我半筹!”

彭自清开口道:

“说太多没什么,你把桌子上的这一幅画收起来,我把丁先生送我的画展开让你看看!”

“好!”

刘彦章饶有兴致的将画收了起来,放进了书桌上的画筒中。

彭自清会心一笑,小心翼翼的取出了画筒中的画,将其在桌子上展开。

刘彦章在看到冷寂湖山这一幅画的一瞬间,瞠目结舌,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他感觉眼前这一幅气氛冷寂,天地苍茫的山水画已经不能用意境来形容了。

即便神韵来形容,也显得有点差强人意。

能用来形容这一幅画的,唯有灵魂二字!

彭自清见一向清高的刘彦章一副震惊的表情,感觉他的模样,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看到了天之辽阔一般,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弧度。

刘彦章看着画,感觉自己身临其境,仿佛走进了画中。

他感受到湖山冷寂的气氛,小舟上女子背影的清冷,书生内心的炙热。

这不单单一幅画了,而是人内心的追求。

彭自清喃喃自语,“冷寂湖山寻清影,非痴者不能至也!”

刘彦章正色道:

“早年那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学画者,才是真正的自己,学画的勤苦,无人能知,世人只看到了我画山水的深沉,从来没人关心我学画道路的坎坷,现在,我有了点名气,却迷失了自己呀!”

彭自清问道:

“刘画师,我带来的这一幅《冷寂湖山》,比你画好吧!”

刘彦章由衷道:

“彭姑娘,这一幅冷寂湖山能让人身临其境,很有感染力。我感觉这个世界上,只有本真纯净的痴人,才能画出这样的画作,说来惭愧,我跟人家画的画,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呀!”

彭自清说道:

“丁先生隐居深山,不慕荣华,淡泊名利,自然能画出这种超凡脱俗之作!”

刘彦章心中的隐士,都是那种不求闻达,山上打坐、院中品茶、山顶打坐、松下弹琴、月下舞剑、谈吐不俗的高雅之人。

他对这种深处红尘之外的人很是向往,一脸恳切,问道:

“彭姑娘,你是否能透漏一下丁先生的住址,我想去拜会一下他这高人!”

彭自清缓缓卷起了画,将其放进了画筒中,淡然道:

“丁先生是二丫平台的主播,名字叫做丁修,居住在清溪村的深山中,他每天七点直播,你看一下其直播,就知道他在哪里了!”

刘彦章诧异道:

“主播?”

彭自清玩味道:

“怎么,看不起这个职业!”

刘彦章正色道:

“是,在我的印象中,主播都是一些哗众取宠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坑蒙拐骗的牛鬼蛇神,简直是一群跳梁小丑,不入流!”

彭自清正色道: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世”,“小隐”的人往往看破红尘,与世无争,他们没有欲望,对于世间的一切纷扰也能够冷眼相对,于是,甘愿卸甲归林。而白居易等人可以在饮酒写词中找寻人生乐趣,品味人生百味,暂时忘掉人生中的艰涩苦楚,不失为另一种境界。

还有这样一种人,他们身处红尘,却能不染是非,面对巨大的诱惑却丝毫不为所动,同时又能够保持高尚的节操,坚持自己的初心,这样的人才是最难得的,也就是道家所说的“大隐”之人。

我觉得丁先生是个很质朴,真实的人,至于他是小隐,还是大隐,这得你自己看看,才能明白!”

刘彦章思索片刻,咂摸了一下嘴唇,认真道:

“彭姑娘,你说的有道理!”

“刘画师,莫要再清高,我走了!”

彭自清说了一句,拿着画筒,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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