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琰又塞过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懂了！”
章九谅将银票揣进怀里，低声道：“王兄弟，你放心，就从咱章陈两家的关系，我一定帮你查的停停当当。”
王琰见不当回事，再次嘱咐他，道：“只是收集一下，不要过多探听，记住了！”
章九谅见王琰这么严肃，便认真点头，道：“放心，这种事我比你懂，我会让别人去做，谁都查不到我身上，更别说你了。”
王琰这才放心，转身就要走。
章九谅忽然一把拉住王琰，低声道：“对了，昨天是滕大人要见你，他是……”
“昨天在刑部见过了。”
王琰拍打掉他的手，继续向前走。
章九谅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追了几步，在王琰身侧道：“我知道一个探听消息的黑市，楚京内外的，他们都”
章九谅有些发愣，看着王琰的背影，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见果然的真的，又看向王琰的背影，自语的道：“陈家这么有钱的吗？”
王琰出门的次数不多，并且也没有什么其他地方可去，见完章九谅就要回转陈家。
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他的脚步猛的停下来，转头向右看去。
那是一个个大青石堆砌的院墙，门是厚重的黑红色大铁门，远远地伫立着，高大巍峨，牌匾远远的清晰可见：青天监。
这是楚国太祖所立，专门用来镇压邪祟，打击权臣奸佞的。
陈乾是青天监少监，是三大巨头之一，掌握着难以想象的可怕权力。
“若说功法，青天监应该有不少吧？”
王琰眼神微动，一手环胸，一手捏着下巴自语。
大楚武道盛行，最为著名的，就是两寺二院，相国寺，大雁寺，青城院，武院。
相国寺是一群道士，楚国崇道。大雁寺是一群和尚，青城院的创建者，据说是太祖至交好友。
武院，则是朝廷所立。
而众所周知，在此之外，皇宫大内深不见底，藏着不知道多少高手，多少武学。
另一个，青天监，在几十年前，曾掀起腥风血雨，青天监的实力，第一次为世人所知，当时走出来，参与血战的，就有六位三品，七位四品！
而两寺二院明面上加起来，也就这么多。
由此可见，这青天监的底蕴多么可怕。
王琰远远看着，又想起了陈乾昨天的话，心里微动。
‘青天监八司，有一司是专门负责暗杀谋刺的，里面会不会有夺命九剑？青天监，也涉入了九年前的事吗？’
王琰这么一想又摇头，如果青天监涉入，陈乾入青天监八年，没道理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知道。
王琰没有多看，转身继续走。
“王公子，不，王大人。”
王琰刚到陈府大门口，就看到秦垣一脸堆笑，抱着一堆衣服迎过来。
“王大人？”王琰愣了下。
秦垣笑容更多，道：“就是王大人，从今天起，您就是司门主事，正七品官了。”
王琰倒是知道楚国入仕条件的，这正七品的司门主事，可不是有祖辈余荫就可以得到的。
王琰接过衣服，道：“请代我谢过九殿下的提携。”
秦垣将衣服交给王琰，凑近一点，低声道：“王大人，司门主事，掌刑名，殿下亲自点名，命您调查李二强被杀案，直接向殿下禀事，无需理会其他人指派，可以随意进出刑部。”
王琰看着衣服，掂量一下，除了整套官服，还有一块令牌。
“好，我知道了。”王琰客套着说道。
秦垣瞥了眼四周，从怀里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王琰，一脸堆笑的道：“日后，还请王大人多多提携。”
王琰怔了下，旋即就不动声色塞入怀里，道：“有机会，我会在殿下面前为你多说几句。”
秦垣要的就是这个。
“多谢王大人，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吱声。”秦垣大喜的说道。他之前，还怕王琰不收，二十两对他来说很多，可对陈府来说，着实太少。
王琰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又客套一句，便要进门。
秦垣完成任务，急匆匆的又赶回刑部。
王琰刚走进去几步，迎面就看到了陈乾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要出府。
“陈叔。”王琰抱着官府让开路，见礼道。
陈乾停下脚，看着王琰，道：“正好。我要出去一趟，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府里……就交给你了。”
陈乾神色平静，语气也如往常，只是他的眼神与往常的平静无波，迥然不同，透着深深的隐晦的警惕。
王琰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他边上的几个人——生面孔，以前没有见过。
王琰与陈乾对视，道：“是。陈叔要出远门吗？去几天，是否要做些准备？”
陈乾眼神里有笑意，道：“是一趟远门，时间不确定，府里就你一个男丁，平日多上些心。没什么可准备的，你回去吧。”
说完，陈乾就急匆匆的走了。他身旁有个人，一直注视着王琰。
王琰看着陈乾出了门，神色有了一丝凝重：“没有什么可准备的……那就是非走不可。是有什么触动了幕后之人，这么急切的支走陈叔？他们要做什么，对我动手了吗？”
王琰看向手里的官服，沉吟一阵，轻声道：“看来，得冒冒险了。”
说着，他径直走向门后的偏房。
门房一见，连忙上前道：“琰少爷，有事吗？”
王琰推开门，走进去，道：“借你地方，换换衣服。”
说着，王琰就在小房间里换上了官服，走出来，与这门房道：“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出去公干。”
说着，他就快步出府了。
门房看着王琰的背影，有些奇怪的道：“琰少爷一向不疾不徐的，今天怎么这么急切？”
王琰出了陈府，一路向西，在沿街的路上走着，来到了一座看似普通的茶楼前。
茶楼上有块饱经风雨，很是破旧的牌匾，刻印着两个字：万事。
万事茶楼，知道的人，习惯称呼为‘说茶楼’。
王琰穿着官服，看了眼便迈步进去。
这是他第二次来。
进门后，空荡荡的，只有几张桌子摆在大庁，柜台里有个年轻人，抬头见着王琰的穿着，道：“请带帽上二楼，甲辰房空着。”
王琰不是第一次来，顺手从门旁拿过一件斗篷，带在头上，完全遮住面容，抬步上二楼。
二楼是环形的，门旁有号牌，刻以天干地支命名的房间。
甲辰有些远，王琰漫步走着。
从始至终，这个茶楼都很安静，只是偶尔有敲击桌面的声音，转瞬又消失，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