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冶墨配合着拿东西，然而因为内心的惊讶和抗拒，所以动作很慢，几次想要全刘千全不要这么做，都是艰难忍住。
反倒是小白手脚麻利，按照刘千全的指示将威廉在椅子上捆好，椅面加长，让他双脚伸直。
兰妮呆呆地看着这一切，问道：“慧姐姐，这是真的吗？”
天快要亮了，启明星在遥远的东边。
许慕慧转头看向她，少女的双眼是空洞的，仿佛灵魂从身体里被抽离。
面对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谁都很难接受。
可是亲眼所见，如何做得了假，如何骗得了自己。
“知人知面不知心。”
许慕慧觉得自己的安慰是干巴巴的，可是自己也没经历过这种事，难以感同身受。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们卡尔家对他不好吗？”兰妮眼中流露出悲伤来，不断地找着各种理由。
“只是变坏了，跟你们卡尔家没有关系。”许慕慧伸手拉住她的手，想要带她回房间。
兰妮身子微微用力，显然不愿意，她还想从威廉的口中知道更多，前因后果。
刘千全回头看了许慕慧一眼，示意她带走兰妮，后者微微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撇撇嘴，心想一会儿你就自己走了。
镜子架好，小刀扎在威廉的大腿上。
威廉冷哼一声，满脸坚毅，被捆绑的这段时间，他想明白了，刘千全更想知道兰杰的消息，做出折磨自己的举动，只是吓唬而已。
小刀割开了裤子的同时也割开了皮肤，拧动这挑起一丝肉，血缓缓渗出。
威廉闭上眼，紧紧咬着牙，看着自己受伤，痛苦成倍增加。
又一刀，再一刀。
“小墨，拿点盐来。”刘千全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掐住他的眼睑。
刀贴了上去，一丝丝刺痛。
威廉浑身一震，心里认为刘千全不可能当真如此狠毒的那点侥幸破灭了。
“别，别这样！想知道什么，我说，我说！”
他可没有那样的骨气，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信念。
在场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刘千全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小刀扎进他大腿又重新拔出。
似乎对威廉的妥协很不满。
威廉惨叫一声，惊恐地看着他。
许慕慧瞪大了眼睛，急忙阻止道：“千全，你……”
“小墨！”刘千全挥手果决地打断她的话，大声喊道，“盐来！”
威廉大声叫道：“我说，我都说啊！”
刘千全看了他一眼，一刀狠狠往他两腿间扎下。
威廉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扎穿木板的小刀，咽了口口水。
“兰杰在哪？”刘千全淡淡地问道。
“我告诉你之后，你会不会放了我？”威廉小心翼翼地看着刘千全，等待着他的回应。
“讨价还价？”刘千全眉头挑了一下，又大喊道，“小墨，顺便拿根烧着的柴火来，我先把他嗓子弄哑，不然太吵了！”
威廉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急忙道：“兰杰被水神国的人抓了，现在应该在兰珠城附近的山里，具体位置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刘千全一字一顿，目光凛然。
威廉感受到寒意，是真的每个毛孔都在渗入寒气。
或许是到了一天中最冷的清晨吧。
威廉这样想着，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只知道大概的方位，我不是主谋，放过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说着说着，克制不住情绪，涕泗横流。
“那你先说说为什么会背叛卡尔家？”刘千全双手环在胸前，小刀轻轻在自己胳膊上敲打。
曲冶墨一手拿着盐罐子，一手拿着燃烧的木棍站在一旁。
还有那两个醒来的侍卫。
两人满脸震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威廉朝兰妮看了一眼，似乎在表露自己的爱意，缓缓将原因说了出来。
很简单，三年前他认识了水神国的人，对方很热情地与他结识，虽然两国关系一般，但当时并没有明显的敌对行为，感觉被重视所以很快熟络起来。
直到两年前两国开始出现各种摩擦。
从普通人到王族，都有发生冲突。
也就是那时候，对方向威廉提出成为内应的请求。
起初没有答应，即便利益丰厚，可终究还有些情感。
对方没有再提，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往。
直到某一天，对方说如果帮他们，兰妮就会属于自己，到时候红羽国覆灭，自己也会大富大贵。
威廉不知道自己压在心底的感情如何被看破，可就是打开的一条裂缝，让他越陷越深。
威廉的眼中全是悲痛，不知是悔恨所作所为，还是幻想破灭。
刘千全想起他之前所说不是同个世界的人，因为灵魂受过现代社会熏陶，所以也有那么一丢丢同情，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打算对我们出手的？”
威廉垂着脑袋，说道：“我们相遇后找他们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他威胁我，用兰妮的性命威胁我。”
“我没有办法，他们说到做到，毕竟他们真的用暗箭偷袭兰妮。”
刘千全撇撇嘴，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一枚暗箭也有如此多的说法。
两个侍卫目光低垂，胸膛起伏不定，有愤怒，有悲伤，若不是眼前不是他们开口的地方，真想痛打威廉一顿。
“慧姐姐，”兰妮也在流着泪，轻轻拉许慕慧的衣角，目光一下一下的瞥向刘千全，问道，“能不能放了他，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只是……”
威廉看向她，目光中有惊讶，感动，喜悦。
许慕慧皱眉斥责道：“你疯了吗？”
兰妮身子一抖，垂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许慕慧则看向刘千全，有询问之意。
刘千全避开她的目光，继续问道：“除了兰珠城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
威廉看着他，眼神微微闪烁，叹了口气，说道：“我有次听他们提到过什么村里，应该是藏身的地方。”
刘千全点点头，又看看其他几人，想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要补充，得到的反应都是暂时没有，于是检查绳子捆得是否牢固之后，命令骷髅兵把威廉扔到仓库去。
威廉抬起头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