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太监的恶毒继母(二合一)跪下……

为了李容修, 是李容昭?

厅中静了下来,顾泽也在看她,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又像是困『惑』,她与李容修又是什么关系?

乔纱靠在椅子里望向了谢兰池, 他垂眼,连看她也不敢看, 他如今倒是清楚很自的位置,白她绝不会是为了他。

可他是没认清楚她,他以为她会为了李容修和李容昭吗?

她只为了她自痛快。

“我若说是为了你呢?”乔纱望他,突然问他。

他愣怔了一下,抬起头来朝她看过来, 眼神中尽是错愕和不敢信,仿佛没听清她的话一般, 喃喃问了两个字:“什么?”

“为了你。”乔纱愈发笃定温柔地望他,与他说:“初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你送李容修,这一次我可以替你杀了李容修。”

顾泽吃惊地扭头看住了乔纱。

乔纱只看谢兰池,她看见他脸上彻底凝固的表情, 他呆呆地瞧她,像在做梦一般。

他信了。

乔纱笑了, 笑又恶劣又开心, 托脑袋歪头瞧谢兰池说:“随便一说,你也信啊?谢兰池, 你在做什么梦呢?”

她看见谢兰池梦境破碎的表情,他呆滞在那里,眉头轻轻一蹙, 一瞬之间眼神里全是细微的心碎和窘迫。

他衣袖下的手指收紧,站在那里,喉头一下下收紧,仿佛呼吸也是痛的一般,他在心里嘲笑自,这样拙劣荒唐的谎话,他为何会信?

是啊,谢兰池你在做什么梦?

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真可笑。

顾泽在这一刻看谢兰池,突然觉他很可怜,他是不是……喜欢上了他的继母?

可他再看乔纱,她只是开了个玩笑一般,托脑袋笑说:“我自然是为了我自,你们少自作多情了。”

她的红宝石步摇摇摇晃晃在她脸颊旁,她眉眼间尽是无情的艳光。

顾泽才发现,她或许并没有对他出过一份情愫,她他的错觉和暗示,就像她方才戏弄谢兰池的一样。

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要到她的真心,李容修、李容昭、谢兰池不到的,他可以到,就像这大巽的江山。

顾泽握了握手指,问她:“为了你自,你要入宫吗?”

“我想回老家。”她朝他看了过来,问他:“你们肯放我走吗?”

顾泽她问住了,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她冷笑了一声:“然不肯,我若是走了,你就没办法牵制住新帝,送你妹妹入宫为后了,我是你的一枚棋子,你怎会轻易放我走。”

她垂下眼去,眼神里竟有一丝难掩的难过,依旧那种语气对他与谢兰池说:“既然如此,不如痛快一点,送我入宫,我替你们牵制李容昭和李容修,让顾皎皎顺利地入主东宫,到那时你们我从宫中救出来,送我离京,放过我。”

她仿佛早就打定了主,抬起眼不容拒绝地看顾泽说:“你们我带出宫,认干亲假爱护,目的不就是这些吗?我会做好这枚棋子,唯一的要求只有利完之后,放我出京,从今以后我与你们再无半点瓜葛。”

再无半点瓜葛。

顾泽迎她的眼神,喉咙里堵了一下,那么想问她:京都不好吗?他对她,不好吗?他虽然起因于利,可他对她一次次妥协和心软,她就一点也没捂热吗?

厅中静极了,他与谢兰池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门外的公公赔笑道:“两位大人,圣上在宫中等呢。”

顾泽站了起来,抓住了自的袍袖,对乔纱说:“好,成之日,我送你离京。”

可他心中并不这么想,立后在半月后,半个月的时间,他不信捂不热她,留不下她。

“一言为定。”乔纱对他笑了,从那椅子里起身,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甜蜜的模样,“顾大哥放心,我一定会牵制住李容修,不会让立后出什么岔子。”

顾泽看她那笑容,越发看不清、看不懂她的心,他转身离开正厅,拉开了那扇门。

乔纱跟他要出去,却沉默的谢兰池伸手抓住了手臂。

“你若真想离开,现在就离开。”他在她身侧低低对她说,他那么不想让她进宫去,尤其是望向外面的李容修,谢兰池出一种难言的感觉,好像她这一入宫,他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昨夜,他才刚刚贴近她,体会到拥有她的快乐,现在却要送她入宫,去和李容昭、李容修日日夜夜在一起。

他甚至在想,死在他府中的那个马夫,那个马夫显然已经死了几天,那与她偷情的人是谁?

马夫尸体找到的第二日,李容修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京了。

这只是巧合吗?

他的手指越抓越紧。

乔纱侧头看向了他,轻声问他:“怎么离开?你救我离开吗?”

谢兰池对上她的眼,她脸上的笑容未减,声音压很低很低,“谢兰池,你会为了救我,与顾泽反目为仇,失去你的厂督之位,从此以后成为朝廷的通缉犯吗?”

他与她都很清楚,现在救她离开京都,不止李容昭和李容修不会放过他和她,连顾泽也会追到天涯海角抓捕他们。

她没有等他回答,就她的手臂抽了回去,轻笑与他说:“初你送李容修时我也这么烦恼过,不的是那时我是你们父子无辜牵连,现在是你亲手把我送进宫。”

谢兰池刀子割一般僵站在那里,她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对他说:“扶我出去吧。”

她要他亲手扶她出去,上马车,入宫。

谢兰池的手指又僵又冷,他扶她走出正厅,每走一步,她的影子就在脚边晃动一下,他垂眼看那影子,一直一直在想她说的话,初她他们牵连,如今他亲手送她入宫……

她有说错吗?

没有,初她是牵连,如今也是他和顾泽的算计,让她做棋子,做新帝的软肋。

她什么也没说错,出错的是他。

他后悔了,他不想看她痛苦,不想她入宫。

可那辆马车就停在府门口,他扶她一路出了顾府,站在那辆马车前。

浩浩『荡』『荡』的车马,宫中的宫人侍卫,以及段老军的下属曹带来的兵,护卫在马车左右,迎接贵妃入宫。

谢兰池停在那马车前,没有动。

李容修的轮椅停在了他的脚边,抬了抬手,车夫车帘挑开,那马车的车厢之中,一片星星点点的红花。

是石榴花,里面『插』满了一枝枝的石榴花。

谢兰池在这一瞬间,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她的马夫情郎就是李容修吧。

乔纱也没料到,李容修在这儿跟她玩浪漫,竟然塞了一车的石榴花,只是她不懂,为何他爱送石榴花?

“奴婢扶您。”翠翠红眼朝她伸出了手,“让奴婢伺候您吧。”

傻姑娘。

乔纱想手从谢兰池的手臂上离开,交翠翠,手猛地谢兰池攥了住,他握住了她的手。

乔纱看向了他,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看起来像块冰,可抓她的手却又牢又紧。

她没有动。

李容修抬起眼来,漂亮的眼里写满了讥讽,阴阳怪气地说:“谢公公是要亲自扶新封的贵妃上马车吗?”

顾泽已上前一步,握住谢兰池的手臂,低声对他说:“不要发疯。”他深知谢兰池的『性』子,怕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疯,手指一力,他的手拉了开。

乔纱笑了一下扶住翠翠,利落地上了马车,没有再看谢兰池一眼。

谢兰池站在那马车下,听内侍下令回宫,空了的掌心里冷出奇,她那笑容里写满了讥讽。

她在讥讽他,不是也救不了她吗?

他有什么资格恨她?恨她初为了自保,对他下『药』,送他入宫?

他站在长街里,忽然之间耳鸣厉害,只隐隐约约地听见顾泽在说:“你在做什么!”

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本该恨她,她棋子,利她,报复她,让她不如死。

可现在,他突然恨不起来她了,他拉住她,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带她走,和她一起走。

她不是想要回济南老家吗?那他就随她一去……

可马车远了,她也远了。

顾泽紧紧拉他的手臂,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害人害。

他甩开了顾泽的手,命人备马,翻身上马。

“你去哪里?”顾泽忙拉住他的缰绳。

谢兰池垂眼瞧他说:“送贵妃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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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宫门下。

乔纱从马车中下来,就瞧见了谢兰池,他亲自伸手扶她下马车,换了步辇。

像个她的贴身内侍一般,随她一起入宫,却没有去新帝的寝宫,而是抬进了永宁宫。

这宫中几乎全是谢兰池和顾泽的人,包括这永宁宫。

李容修毫无外地拦在了殿门外,如今她是等侍寝的贵妃,而他是楚王,谢兰池自然有的是理由拦他。

但谢兰池竟连匆匆赶来的新帝也拦在了殿外,说是她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新帝。

李容修在回廊里,坐在轮椅里,低下头轻轻笑了,他原以为谢兰池或许不会为了乔纱自『乱』阵脚,不顾大局,如今看来,是他错了。

谢兰池已乔纱紧紧地攥在掌心里了。

李容昭堵在殿门口,几个内侍“请回”他的寝殿,他气脸『色』涨红,走到李容修的面前,问他:“三哥,纱纱真的不舒服吗?”

李容修抬眼瞧这个父异母的弟弟,慢慢与他说:“你觉呢?”

李容昭心中堵气,他就知道是谢兰池哄骗他,编理由来阻止他见乔纱。

他这个皇帝做窝囊至极,倒不如三哥,只要三哥肯答应放他和乔纱一起回行宫里,三哥定然会答应。

他没有害过三哥,他也没有想夺三哥的皇位,他压根没想过做皇帝,走到今天这步他也是身不由。

这些三哥在写他的信里也说了,三哥知道他谢兰池和顾泽软禁在宫中,不已才做了皇帝。

三哥也知道,他喜欢乔纱,拿了乔纱的黑发做信物,说可以帮他除掉谢兰池和顾泽,让他到想到的。

只要他们兄弟联手,除掉谢兰池和顾泽之后,这皇帝他做不做都无所谓,三哥比他更适合做皇帝。

他只要纱纱。

他伸手去替三哥推轮椅,低下头与三哥说:“我想见纱纱,三哥,我该怎么做?”

李容修瞧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内侍,那全是谢兰池的人,他慢慢说:“自然是要先杀了谢兰池。”

他丝毫不避讳谢兰池的耳目,他便是不说,谢兰池也知道,他回来就是为了杀他。

李容昭皱住了眉,可是他该怎么杀谢兰池?这宫中全是谢兰池的人,他只是谢兰池手指下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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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纱确有些不舒服,她这一日都不曾好好过饭,在马车里便有些恶心。

入了永宁宫之后,干呕了两次,怕自吐出来,蜷在了榻上躺了一会儿。

隐隐约约听见,谢兰池传了太医来。

太医跪在榻边替她诊脉,无非是之前叶太医替她诊过的那些旧疾。

只是这一次,谢兰池亲耳听到太医说,她曾经『药』伤了脾胃、身子,恐怕调理也难好。

他立在榻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亲自替她熬了『药』,又命人准备了一碗素面,才来榻上轻声叫她。

窗外已是黄昏,残阳血一般披在天际,偏殿照出美丽的光线,她歪在榻上睁开了眼,那么没有血『色』的脸,瞧让人难受。

“饿不饿?”谢兰池伸手她扶起来,让她靠坐在榻上,她的步摇慢慢摘掉了,替她卸下那些发饰,想让她舒服点,“『药』熬好了,先吃些素面垫一垫,再『药』喝了。”

一旁的宫女,忙端盛在碧玉碗中的素面,奉了谢兰池。

谢兰池接在手里,吹凉了才喂她。

她却头一偏,靠在软枕里,对他说:“你跪侍候我。”

谢兰池的手一顿。

旁边伺候的宫女和殿中的内侍全惊了,各个低头噤若寒蝉,这宫中连圣上也不敢让厂督大人跪下伺候,连伺候也不敢……

她们不敢抬眼瞧谢厂督,只怕他发起火来殃及池鱼。

她们却不知,谢兰池根本没有动怒气恼。

因为他很清楚,她在泄愤。

就像那碗泔水一样的『药』,她痛苦的时候,心里就会恨他。

“你不想跪下?”她扭过头来,冰冷的眼不满地看他,抬手他手中端的碗打落在了地上,“那就不必伺候我了。”

碗铛啷啷地碎在地上,满殿的宫女内侍慌忙跪下,大气也不敢喘,只听那位贵妃肆无忌惮地说:“我要见李容昭,让他来伺候我。”说完又补道:“不然,李容修也成。”

这话光是听起来都叫人心惊胆战,直呼圣上名讳,又说楚王殿下也成……哪一句都能掉脑袋。

可谢厂督一丝发怒的迹象也没有,他甚至自的衣袖,为她擦掉了溅在手指上的面汤,平静又耐心地问她:“我跪下伺候你,能让你好受点吗?”

“看你痛苦,我就能好受。”她答没有犹豫。

只见谢厂督站了起来,去到桌边又亲手盛了一碗素面,回到榻边,撩起袍角跪了下去。

宫女和内侍在那一刻,脸几乎贴在了地上,惊惧至极,哪里敢看。

那个在宫中见了圣上也无需行礼下跪的谢厂督,怎么会跪一个女人?一个刚刚封了贵妃的女人?

谁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乔纱却觉不过瘾,他只是跪下了而已,她可是他复制了痛苦,重新又体验了一次。

“跪近点。”乔纱胃里刀子搅动一样头,躺一会儿,连头也开始跟痛,看他低眉垂眼地跪在那里,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中愈发鼓胀起折磨他的泄愤的冲动。

他端手中的素面,又朝榻边跪近了近,掀起垂的眉睫看她,“吃面吧。”

那面细若银丝,他盛在汤勺里喂她。

乔纱张开口,赏脸地吃了一口,咽下去跟咽刀子一样划拉她的胃,但她忍,一口接一口地吃了一小碗。

他脸上渐渐『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又端来汤『药』,哄她说:“这『药』里加了山楂,并不苦,你喝一口,若是苦的话我就陪你一起喝。”

他仍然跪,喂了一小勺子她。

乔纱看他,喝下那一小勺子,轻轻说:“谢兰池,你这个样子可真贱。”

他愣愣地看她,唇『色』一点点发白,一双眉那么慢地蹙紧,又松开。

他伤心了。

他捧一颗真心,小心翼翼地待她,却她一再地践踏侮辱,怎么能不伤心呢?

可她就是要让他伤心,他越伤心,她就越舒服,她才不要一个人受他她带来的痛苦。

101轻轻叹气,他为宿主叹气,她曾经也这么反反复复的痛苦是吗?她何尝不是一个折磨疯的人。

亚兰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复制别人的痛苦,他选择了共沦亡,那也只能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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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来时,乔纱在榻上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之间她听见有人在与谢兰池说话。

似乎是顾泽。

他压低了声音在质问谢兰池,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她已入宫,不许新帝见她只会『逼』新帝愈发与他们对干。

说了什么,她也听不太清。

只隐约听见谢兰池说:“她不舒服,小声些……”

她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却睡不安稳,胃里总在痛,隔一会就痛,她手掌压在胃上,睡一阵阵痛出冷汗。

她『迷』『迷』糊糊的像在做梦,梦见有人在她身边,拿帕子一遍遍地在替她擦汗,拉开她压在胃上的手,手掌贴她的胃一圈圈地『揉』……

那手掌没有李容修的舒服,凉凉的,像是总也暖不热似的。

可那只手一直在『揉』,耐心地,缓缓地,没有停下来过。

她听见他的呢喃声,听不太清,只隐约听见“菩萨……庇护她……”

她在那呢喃声中睁开了眼,看见谢兰池那张月一样的脸,他愣怔地抿住了嘴。

“吵醒你了吗?”他轻声问她,手掌仍然贴在她的胃上。

乔纱癔症一般望他,哑声问他:“你方才在向菩萨祈祷什么?”

她没听清。

他顿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拨开了她额头的碎发,温温柔柔地替她挽到耳后,问她:“想吐吗?”

殿中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色』,清清冷冷的月『色』,茜纱窗映出淡淡的绯红来。

令她和他看起来,温柔绮丽。

她点点头,脆弱苍白的脸靠在他的手边,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那么乖。

可她眼眶却是红了,红谢兰池心跟一颤,听见她哑声说:“我想见李容修。”

谢兰池的手僵在她的脸旁,听她红眼眶,闷哑的声音,心仿佛她伤透了。

她说:“你能不能让李容修来陪我?他陪我,我就能好受点。”

为什么?

他陪她,比不上李容修陪她吗?

李容修能做的,他有什么不可以为她做的?

她就是为了看他心碎对不对?李容修来伤他的心。

他垂下眼问她:“我陪你,不好吗?”

她望他,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再说。

这比打他,骂他,羞辱他,令他痛苦难过。

她已经病没有力气折磨他,却是能轻而易举地让他痛苦。

他不想找来李容修,可她后半夜吐了起来,她吃的面,喝的『药』全吐了出来。

这一次她出奇的安静,躺在榻上哭了一会儿,又说:“李容修什么时候能来看我?”

谢兰池收拾她的秽物,替她换好衣服,心酸早已不觉疼了。

她真的,那么爱李容修吗?

他到底是去找了李容修,李容修没出宫,就待在永宁宫不远的偏殿中,他也没睡,只是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坐在窗户下,就像是在等他,亦或是乔纱。

夜半的宫中一片死寂,只有李容修轮椅的声音。

谢兰池他带进了乔纱的寝殿中,亲自推他过去。

榻上的乔纱听见声音,从榻上转过身来,看见李容修,眼眶一瞬蓄满了泪水,对他伸出了手。

那一瞬,连李容修也误以为,她爱上了他,那么那么爱他。

可惜这错觉没有维持多久,他坐在榻上捧她的脸,手掌贴在她的胃上,才让她冰冷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她便看退到内殿外的谢兰池,极轻极轻地对李容修说:“你暂时不要动谢兰池,我有。”

李容修的手指轻轻一顿,在心中叹气,捧她的脸,垂下脸去看她,低低问她:“你不是想我吗?”只是为了叫他来,告诉他这个?

只是因为,她怕他杀了谢兰池吗?

乔纱望他,仰头轻轻亲了亲他的唇,在他唇齿边说:“那你想我吗?”

她的气息全涌在他鼻尖,唇是凉凉的,他早就情动,轻轻蹭她的唇,想替她暖热,抓起她的手掌,按在他酸酸楚楚的心口,呢喃说:“我想不想你,你感受不到吗?”

他的一颗心跳动在她掌心里,任由她捏扁了『揉』圆了,她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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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外殿里,只有谢兰池一个人坐在灯台下,他看煌煌烛火,那火烧跳动的灯芯,多像他。

内殿只隔了一道纱帘,他没有侧头去看纱帘内的影子,何苦去看。

他听见他们似乎在窃窃私语,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如今又何苦去听清。

他问自,何苦,何苦。

握起银『色』的小剪刀,那灯芯剪断,灯火荜拨一声,就那么灭了。

她若死了,他的心、他的命也会这么灭了,他从前靠对她的憎恨活下去,现在靠她施舍的一点点温柔活下去。

他在昏暗的大殿里,托住了冰冷的额头,到底是没忍住地侧头看了过去——烟紫的纱幔里,他们俩的影子混在一起快要分不清。

李容修在亲吻她吗?

那她呢?

也在回吻他?就像她那一夜亲吻他一样,亲吻李容修吗?

他心里出疯了一样酸涩的嫉恨,猛地起身快步朝内殿走过去,伸手一把掀开了帘子。

却见李容修坐在榻上,低头抚『摸』她的脸,她安安稳稳地躺在李容修的双腿上睡了。

李容修抬起手对他“嘘”了一声。

他那颗心一点点落回原位,她是睡了,她没有亲吻李容修,至少在这一刻没有。

李容修慢慢她放好,挪回了轮椅上,转动轮椅离开了内殿,在外殿之中突然对他说:“你知道,她今天找我来,和我说了什么吗?”

谢兰池停在了他的身侧,什么?浓情蜜的情话?是……

“她说让我别杀你。”李容修看住了他。

谢兰池以为自听错了,她让李容修别杀他?

他看殿外的月光,慢慢地看向李容修,“你以为你能杀了我?”

李容修笑了,“我不能,但顾泽能。”他毫不隐瞒地说:“李容昭如今这般不听你们的话,若是我与顾泽交换,我永远离开京都,换他杀了你,你觉他会不会杀你?”

谢兰池的眉头皱紧在一起,冷声道:“你怎么会那么轻易离开京都。”

“从前不会,现在会了。”李容修看他,目光笃定,“我若说我这次回来,只为了带走乔纱,你信吗?”

他信。

谢兰池在这一刻,无比相信李容修的话,因为……他与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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