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太监的恶毒继母后悔

烟花声一炸开, 她辇轿换上了马车,宫门直奔在城门的街道上。

居然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上丝毫阻碍。

热闹的街道上, 挤满了看烟花和朝某个方向而去的人群,烟花声之,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乔纱拼凑着听清了外面热闹的人在说什么。

在说, 快去顾府领钱,顾家老太太今日大寿,凡是前去祝寿的都领到一百铜钱。

乔纱明白了过来,今日是顾家老太太的寿诞,顾泽定然在顾府里, 只要谢兰池将宫中的人全换成他的人,速度足够快带她离京逃走, 等顾泽那边发她不见了,她和谢兰池必定已经离京远去。

只要了京都的城门, 再抓他们就难了。

怪不谢兰池会允许李容昭将她带永宁宫,在恐怕宫中的那些内侍、侍卫还没发已经昏过去的新帝。

烟火还没有结束,这匹快马就驶过最繁华的街道, 快要抵达城门。

怎么让他这么顺利?

乔纱伸手抓住了谢兰池,问他:“我们这就要京城吗?”说着便要挑开车帘朝外看。

谢兰池拉住了她的手, 又紧又冷:“你后悔了?”

谢兰池紧紧盯着她, 他心中最怕的不是被顾泽发,而是她后悔, 她要为了李容昭、李容修留。

“然没有。”她答毫不犹豫,更紧抓住谢兰池的手道:“可是翠翠怎么办?我若是逃走了,翠翠一定会被他们杀了, 我不把她一个人留在宫中!”

谢兰池看着她,心头松了一松,她只要没后悔什么都好。

“你去救她。”她不容他拒绝说:“你让你的人去将翠翠也救宫来,在就去。”

谢兰池一点点蹙了眉头,“翠翠对你这么重要吗?”

他怀疑她?

不解释,越解释的事情听起来就越不够真情实感。

乔纱看着他不回答,她听见外面的车夫低低说了一句:“大人,到城门口了。”

乔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飞快掀开车帘,对外面的车夫冷声喊道:“放我车,我要回宫去!”

这一句就够了。

车夫惊慌忙拉上车帘。

谢兰池捂住她的嘴巴,揽着她的腰将她一把按在了车厢里,手掌还意识垫在她的脑袋后,怕她磕着。

乔纱跌进柔软的毯子里,撞进他的掌心,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眨也不眨。

那眼神又任『性』又狠绝。

她被捂着嘴不说话,可谢兰池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绝不会妥协,她就是要带上翠翠一起走,不然她就不走了。

翠翠那么重要吗?她不明白回宫再救就会多许多危险吗?

他如今起过去,前陪她嫁进谢府,一直陪着她的,似乎只有翠翠,在乔家死绝之后,她一次逃离京都回济南老家,也是带着翠翠。

甚至在没有重生之前,他将她抓进了监||禁的破烂房子里,她唯一提的要求是:放翠翠走,她什么也不知道。

他心中竟连翠翠也嫉妒上了,她对一个小丫鬟都可以如此不离不弃,对他……

马车已经停在了城门口,车夫亮了东厂的通行令,在顾泽还没有发宫中异,他们马上就可以离京。

她忽然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指,恨极了,生生咬血来。

他痛皱眉,无奈一般低头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低声说:“我会命人去宫中救她,我们先京,好吗?”

他又一次向她妥协。

她在他的脸眨了眨眼,闷声问他:“你最好别骗我。”

“我若骗你,你就杀了我。”他喃喃对她说。

她在手掌,终于重新安静了来。

马车被放行,顺利驶了京都的大门。

烟花声越来越远,马车外越来越静。

谢兰池这才松开了她,对马车外的车夫吩咐道:“通知镜空回宫将翠翠救来。”

车夫在外应了一声。

乔纱挑开车帘,只看见黑茫茫的山路,一道黑影马车旁反向朝京都而去。

这个人是跟着谢兰池,打晕了李容昭的影卫。

很快,马车停在了一个没有人的偏僻渡口,早有船在那里等着。

是要走水路吗?

谢兰池替她裹上了披风,遮住那一身来不及换的吉服,扶着她了马车。

在要登船之时,乔纱停了来,“我要在这里等翠翠。”

谢兰池握着她的手,妥协道:“上船等。”

“不。”乔纱甩开了他的手:“若我上船了,你吩咐开船,不等翠翠,我又如何?”

“我不会骗你。”谢兰池一次对她这么说,认真对她说。

可她只是轻飘飘说:“谁知道呢,我这一生被你父亲欺骗嫁给他,落到如此步,我还信你吗?”

谢兰池慢慢握紧了空掉的手掌,他生不起气来,她不信他,他理解。

她这一生,确实不该嫁给他父亲。

若是她嫁给其他人,她可以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夜风将她的黑发和披风吹起,她的脸上的艳丽的妆,美像夜里的红莲。

谢兰池没有再说什么,他伸手替她将帷帽戴上,又一次妥协了。

他陪她在渡口,在船前等翠翠。

岸边和船上候着的影卫各个惊讶又心急,他们不明白厂督大人怎么会同意在这里等着?

一旦宫中发了贵妃娘娘失踪,顾将军必定会顺着行踪找过来啊。

如今离开,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为了一个小奴婢犯险……

厂督大人竟也有这糊涂的时候。

乔纱看着茫茫夜『色』,只在:一个追过来的会是李容修还是顾泽呢?

她希望是顾泽,希望李容修不要为爱冲昏头脑自己跑过来救她,利用好这个机会,让顾泽与谢兰池狗咬狗,他再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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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李容修在城墙之上看着烟花燃尽,长守快步跃上了城墙,跪道:“殿,谢兰池打晕了李容昭,带走了乔姑娘,属将人跟丢了,请殿恕罪。”

他不意外,今日谢兰池换了宫中的人,一整日没有入宫看着乔纱,他就猜测谢兰池可忍不住了。

果然,他动手了。

“可有人在看着翠翠?”李容修问。

“有,平安在。”长守答道,他与平安早就被殿吩咐,一个守着乔姑娘,一个看着翠翠。

他原是跟着乔姑娘上辇轿的,但是到了宫门口,忽然几架辇轿同时,他将人,跟丢了。

长守不敢抬头,以为殿定会发怒,但殿只是平静说:“派人去顾府,将此事通报给顾将军。丢不了,若是她不愿意跟人走,谁也带不走她。”

他望着际安静来的夜空,空气中还散着烟火的味道,她不愿意跟谢兰池走对不对?

他没有猜错她的心意,对不对?

他在这一刻心像没有底的井,他有时候可以感受到她热烈的爱意,可有时候他又觉她那颗心,冷捂不热。

她或许没有那么爱他李容修,愿意为他留,但是至少她是恨谢兰池的,对不对?

“殿。”长守压低了声音又问道:“可要趁着在将新帝杀了,嫁祸给谢兰池与顾泽?”这不但可以除掉新帝,还可以名正言顺去诛杀谢兰池和顾泽。

殿不早就杀了这个没什么情分的弟弟吗?

李容修顿了一,慢慢垂眼看长守,问他道:“若我杀了他,乔纱会怨我吗?”

长守愣在原,他没到殿会顾虑这个,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只愣愣说:“或许……乔姑娘会理解您这么做?”

李容修苦涩了,“不,她不会。”

她不会去理解任何一个让她不开心的人有什么苦衷,她会在那个人解释之前,就惩罚他。

“算了。”李容修叹息一般说:“她似乎喜欢容昭。”

那就不要让她伤心难过了。

皇位、江山,他如今已没有那么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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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翠翠站在殿门口,等了又等总不见乔纱回来,她去找,被殿外的公公拦着,不许她去。

她有些气恼,这宫中就是个笼子,只有允许你去哪里,你才可以去哪里。

她在殿中坐立不安,殿门口有个侍卫打扮的人,朝那些公公亮了一块牌子,上面好像写着“东厂”。

那些公公全退了开。

侍卫走进来低着头与她说:“贵妃娘娘留在圣上寝殿之中,派我来接你过去伺候。”

翠翠也没,立刻就应了,快步跟着那侍卫走了永宁宫,刚要朝着圣上的寝宫去,那侍卫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一掌击在了她的后颈。

她连喊都没来及,就昏了过去。

侍卫将她扛在肩上,飞身掠上了屋脊之上。

黑漆漆的夜『色』里,一道黑影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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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起了风。

乔纱被风吹抓紧襟前的披风,入了秋的夜风这么凉。

“进去等吧。”谢兰池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我站在船,这你总放心了吧?”

乔纱了,她确实站累了。

她点了点头,扶着谢兰池的手臂刚登上那艘船,背后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她和谢兰池齐齐回头,只见夜『色』里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骑在马上,快马而来,他怀里还搂着一个被黑披风裹紧的人。

是翠翠吗?

谢兰池的人竟回来这么快?怎么不见其他人?

顾泽和李容修这么没用吗?这都没有追过来。

乔纱看着骑马的人迅速而来,脸『色』一点点冷了,那人跳马,正是谢兰池派去的人。

他抱着一个人快步赶过来,“大人,您要的人。”

披风之内是昏过去的翠翠。

还真让他将人带来了。

“上船吧。”谢兰池再次抓住了乔纱的手,率先扶着她登船。

乔纱被他撑着踏上船板,摇摇晃晃的水面映破碎的月,她心中对策还没好。

一支羽箭“噌”飞『射』而来。

乔纱惊一颤,就被谢兰池护在了怀里,她听见许多杂『乱』的声音。

“大人快登船!”谢兰池的人在喊。

然后一支支羽箭划破夜空飞『射』而来,脚步声才一点点传来。

是顾泽的人?还是李容修的?

乔纱在谢兰池的怀里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远远的方人影幢幢,根本看不清是谁。

“上船!”谢兰池抱着她,与她一起钻进了船舱里。

“翠翠!”她又找麻烦喊。

谢兰池就迟疑了一,压住了她要挣扎的身体,“我去,你躲在这里。”

他一再妥协,几乎是纵容。

他松开她,转身重新船舱喊了一声:“将人给我!”

乔纱坐在船舱里,看着谢兰池站在船头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意,她站起身,朝着谢兰池走过去,装作着急对他说:“别伤了翠翠。”

她探身了船舱,一支带着火的羽箭猛然朝着她的方向『射』过来。

“宿主小心!”101立即为她开启保护模式。

可根本用不到,谢兰池在那一瞬间回身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替她挡了那一箭。

她被谢兰池跌撞摔进船舱里,她听见谢兰池的闷哼声,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全是痛楚的表情。

“大人!”镜空抱着昏『迷』的翠翠蹿进船舱。

船晃『荡』着,被谢兰池的手猛推动起来,迅速滑动起来。

船开了。

乔纱抱着怀里的谢兰池,听见外面岸边传来的厮杀声,和顾泽的声音,他厉声喊道:“拦那艘船!除了贵妃,其他人格杀勿论!”

终于赶来了。

“大人!”镜空扑过来,伸手扶住了谢兰池的肩膀,“您中箭了……”

乔纱抱着谢兰池的手指被湿漉漉、热热的『液』体一点点染满,是谢兰池的血。

那一箭『射』进了他的肩膀里,他的衣服被火烧黑了一片。

他了许多冷汗,痛咬着牙,发着颤,撑着手臂,怕压到她,他看着怀抱里的乔纱,她白生生的脸上沾上了他的血,那双眼睛里满是惊恐。

“谢兰池你、你为什么要替我挡箭?”她看着他,手掌里全是他的血。

他忍着痛,伸手替她擦掉了脸颊上的血,喃喃说:“你不明白吗?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她望着他,眼眶一点点发红,眼泪顺着眼尾滑进了鬓发里。

她哭了。

是为他在哭吗?

她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喉咙里哽咽着与他说:“早知今日,你初为什么不体谅体谅我?放过我?”

谢兰池那颗心在她的泪水里一点点融化,他痛轻轻喘息,手指蹭着她的眼泪,叹息一般说:“你就我自作自受吧……”

他何尝不后悔?

他早就,后悔了,后悔这对她。

可惜晚了。

船被猛撞了一,谢兰池撞在船舱上,伸手先护住了乔纱。

厮杀声忽然就近在耳边。

乔纱在谢兰池的怀里听见外面传来的惨叫声,镜空拔剑道:“船被他们的人困住了。”

是的,已经晚了。

顾泽的人原本怕暴『露』行踪,远远步行跟着,可乔纱的两次耽误,让顾泽的人追了上来。

顾泽带来的全是他的力手,跳水游追上来,拼死也要困住这艘船。

船剧烈摇晃着停在原,似乎有人要水里跳上了船。

乔纱分不清是谁的惨叫声,只听见镜空的剑『吟』声。

镜空被『逼』退进船舱里,提着血淋淋的剑,对谢兰池说:“大人只弃船了,您先跟属离开!”

谢兰池刚要将乔纱先交给镜空带走,乔纱便已挣开了他的怀抱,将他推进了镜空的怀里。

乔纱望着他,发红的眼眶,泪水涟涟的脸:“顾泽要抓回去的是我,你还可以逃。”她了一,收回要被他抓住的脚踝对他说:“前没救你,在我救你一次,我们两清了。”

不,他不要两清,他早已不再恨她,他只要抓住她。

可她猛然起身,钻了船舱。

“乔纱!”谢兰池再抓住她,她的身影已经像游鱼,像烟花他的指缝中溜走。

“乔纱回来!”他拼了命喊她。

她没有一丝犹豫,披着黑『色』披风,纵身跳了船。

她坠进漆黑的江水中。

外面全在喊:“那是贵妃!快!要活的!”

他被镜空箍在怀里,镜空急喊道:“留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人您若是被抓就没人救乔姑娘了!”

他在那一刻整颗心,整条命全部倾覆在她的纵身一跳中。

他不要她救他了,他只让她在他身边,只带她逃走,回家去吧,一起回她心心念念的老家去吧。

那么冷的江水,她该……多冷。

他让她独善其身,让她保护好自己。

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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